《始皇家養小皇後》 第11章 我們同仇敵愾 “他睚眥必報,她也不遑……
第11章 我們同仇敵愾 “他睚眥必報,也不遑……
般般怔怔然,心下倉惶,可憐的鑽進表兄懷裏,小手摟住他的脖頸不肯丟手。
他抱著來到床榻前放下,“信我了?”
悶悶然頂著嗓子:“嗯!”
又抱了會兒,般般往裏讓了位置讓表兄躺進來,兩人後半夜沒有再說話,時間滴答滴答,床榻上的兩個小人正相擁而眠。
因著前半夜沒怎麽睡好,驚醒了數次,要依偎著嬴政才安心,半夢半醒間,仿佛瞧見了朱氏坐在床邊,了的小臉,還替扯了被子。
日上三竿,般般睡醒坐著發呆,大腦一片漿糊。
“你醒了?”
“嗯。”
眼睛,原來表兄在窗邊看書,道,“我夢見我阿母了。”
“夢見什麽?”嬴政問。
“夢見來看我,溫的了我的臉。”
聽出語氣裏的悵然,“噢。”他昨夜其實也沒怎麽睡,朱氏過來的時候他還醒著。
朱氏不知道他醒著,一門心思的替兒挽耳畔的發。
他盯著的側臉看了許久,印象裏姬長月雖護他,娘倆相依為命多年,卻鮮有朱氏這種溫憂愁、不求回報的表。
他說不上來是不平姬長月不像朱氏多一些,還是怨憤朱氏又要生別的孩子讓般般傷心、又要半夜來看多一些,他怕般般忽然醒了,立馬投的懷裏,將他昨晚的話拋之腦後。
可他也知曉,孩兒父母是天,他不能控制般般不朱氏,不姬修,正如姬長月對他嚴厲、管控良多,強勢且說一不二,可他也著。
就這樣,兩份不同質的怨憤纏繞他一整夜。
這麽想著,一個小子抱上了他的臂彎,“表兄。”
“嗯?”嬴政回過神,發覺赤著腳,“怎地不穿鞋?”他不悅的托起的腋下,將整個抱起放在椅子上,又去床榻邊取了鞋子過來給穿上。
剛一擡頭,額頭猝不及防被落下一個的親親,正正好印在他的眉心。
他下意識手了一下,撞嬉笑的眼瞳中,“我還沒有梳洗呢,臭不臭?”說著,自己對著手掌哈氣自己聞。
“不臭。”他抿,負面緒驟然間煙消雲散,“心好了?”
“嗯!”
“表兄為何對我這樣好?”般般跳下椅子,跟著他一同出去。
“覺著我對你好,那你對我也好些。”他只這樣說。
般般不樂意了,“我對表兄不好嗎?我又不曾欺負表兄過,反而表兄時常捉弄我。”
他最喜歡裝作姑妹來了嚇唬,每每被嚇到,都能看到他閑適的微微勾起的角。
“以後不捉弄你了。”
“真的?”
才怪。
過了些日子,有朱氏噓寒問暖,日日哄著、嬴政相伴,般般上不再嚎哭不要弟弟妹妹,不過對嬴政有了更多的依賴,幾乎每時每刻都要與他膩在一。
仍舊懶憊,卻多花心思學了紅,過了足足一年才將答應給嬴政的荷包繡好,除卻長春幹花,還放了一些紅豆、柏木檀木,除了香還能驅除蚊蟲。
嬴政喜歡黑和紅,用的便是黑線,用了金線封邊,原本想用紅線繡一只老虎,可的紅技實在差勁。
從最開始的‘唉老虎全是沒辦法繡了’到‘略繡一條線也可以呀’再到‘只繡個老虎腦袋就夠了’……
再到現在:
“這是老虎?”嬴政狐疑。
怎麽看,都很像貓頭,線條極其簡單,彎曲,不僅像貓,還像饞的貓。
般般認真辯解,指著貓頭說:“這是老虎小時候,表兄現在也還小,用小老虎就夠了,等你長大我再給你繡大老虎。”
嬴政無言:“……”笑笑,將其掛好,“噢,好啊,那我先謝過表妹了,我曉得表妹一定說話算數。”
撓撓臉頰,若無其事點頭,“嗯,算數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嘛。
一月二十七是嬴政的生辰。
去歲般般睡了沒能吃上他的長壽面,還跟他鬧了不小的別扭,今歲的提前兩日便準備著了,還神神的不許他問。
二十七這天,難得又下了一場雪,嬴政起來後發現院子裏多了個雪人。
雪人堆得歪歪扭扭,用木頭削尖了當鼻子,炭塊當眼睛和,樹杈張牙舞爪的當手臂,真真是醜的別一格。
他看愣了,站在原地品鑒了好一會兒。
“表兄!!”
忽然一人從雪人後探頭出來,嚇的他當場拔劍:“何人!!”
是般般,沖他皺皺鼻子,似乎在怪他沒認出,不過今日是他的生辰,不與他計較,“新的一歲穿新!表兄換服!”
嬴政稍愣,慢慢合起劍鞘,“噢。”
他滿八歲了,過今日,長輩們便會說他已經九歲。
他防備心重,風吹草就會引起他十足的警惕,不過這是在家裏,一驚一乍的反而在表妹跟前丟臉了。
回神,不自在襲滿他的心頭。
般般推搡他去換裳,瞧見了什麽,驚疑不定地,“表兄,你耳朵怎麽這麽紅,咦?臉怎麽忽然也紅了!”
“……”嬴政一把奪走手裏的袍,匆匆囫圇的將關在門外,“就是外面冷而已,我換上看看。”
般般呆懵著一張臉,疑腦袋。
新是在店定制的,玄袍紅寬帶腰封,將他雪白的皮襯的比窗子上落的積雪更加漂亮。
般般篤定的點頭,是的,漂亮,雖然表兄長得很高,但的確是可以用‘漂亮’一詞去形容的年。
走在街上,旁人是想象不到這樣一個看起來秀氣好看的年竟然可以一個打三個。
為了喜慶,今日穿著的也是玄深,用的腰封同款紅,的腦袋兩側紮著的發飾是正紅的。
兩人站在一,金玉一般。
到了吃午膳的時候,又做主在一家子高興的目之下唱了一首歌。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
嗓音稚,清甜脆,如六月的甜瓜,咬一口生香清,令人久久無法回神。
姬修帶頭鼓掌,盈盈著笑意喜悅,“是《詩經》中的《天保》一詩。”他驕傲極了。
嬴政自然是讀過的,大致含義是說你像上弦月漸滿,又像太正東升,你像南山永長壽,永不虧損不塌崩,你像松柏常茂盛,子子孫孫相傳承。
有錢有學識的人家有過生辰的,基本都會唱一折這曲子。
姬昊掌而笑,連著吆喝了好幾聲,“彩!!”
嬴政高興,說話的語調都上揚了不止一個度,“甚好,表妹歌又進了。”
“還有呢。”般般得意洋洋從臺子上跳下來,于袖口掏出一樣東西,“這才是我送表兄的生辰禮!”
朱氏著肚子笑的樂不可支。
“是何?”嬴政接過一瞧,竟然是劍穗。
鵝黃的月牙,綴著飄逸的穗子。
“你喜不喜歡呀?”般般甜甜的笑,舉起手指賣乖,“不許不喜歡,人家的手指都留了兩個針眼呢。”
“喜歡。”嬴政毫不猶豫,當即把劍穗掛到佩劍上,心疼的握住的手指要檢查,“疼不疼?”
般般撒,“現在看到表兄笑著說喜歡,我就不疼了。”
朱氏輕肚子,跟姬修咬耳朵,“你兒一點不含蓄,不曉得害為何。”
姬修心裏半是拈酸半是慨,當場狡辯,“還小,不懂得為何,也自來有什麽說什麽。”
話了,酸了吧唧的道,“可還不曾給給我做過什麽劍穗。”
“給你繡做什麽。”朱氏翻了他一個白眼。
姬修賠笑,大掌過去妻子的肚子,“孩兒如何了?”
“……這才幾個月,還沒形呢,你瘋了。”朱氏拍開他的手,瞧了一眼牽著手落座的青梅竹馬,低聲音道,“近來,有政兒相伴,般般好多了,再不提不要弟弟妹妹,是不是他跟般般說了什麽。”
姬修渾不在意,“政兒聰慧懂事,還是做哥哥的,他開解般般也實屬正常。”
“昨日我還瞧見你的肚子,想來是不小氣了。”
朱氏反而傷,“倘若可以,我寧願我的兒不要懂事,小氣些又有何妨。”
姬修點鼻尖,“好啦,說這些做什麽,般般會過得好的,是我的長,後邊兒無論生男生,我始終最看重。”
朱氏心稍霽,正是因為丈夫這樣明事理,知曉不願意再生之後,寧願頂著婆母的力,也不願跟說半個不字,才心甘願的想為他再生一個孩兒。
生辰宴結束,般般由嬴政教著練字,經歷了將近一年的‘鑽研’,的字已經可以見人。
寫了政與音二字,被他折起來放進了荷包裏。
姬昊贈與他的是一把鋒利的戈,般般湊近去看,“這是兵書麽?”
嬴政瀏覽簡書,“嗯,記錄了詳細的突進技巧,先生說明日會細細教我。”
“他果真有兩把刷子。”般般嘟嘟囔囔的,坐著不老實,腳腕的金鈴鐺響個不停,聒噪的厲害。
嬴政不嫌這聲音吵鬧,反而覺得它悅耳,“你討厭他?”他看了一眼。
其實他猜得出表妹討厭姬昊的緣由,淺淺解釋,“老師曾周游列國,結了許多大人,其中有一位將其引薦趙國王室,可惜老師看不上趙偃,推拒了太傅一職,由此跟趙太子與公子有了些集,他們聽說拒絕過他們的先生教了我,心生不滿,師母出月子那天,趙佑尋了借口調走先生,刻意登門找我的麻煩。”
般般聽了這解釋,仍舊有理的很,“ 我喜歡他還是討厭他,是由你和他決定的。”
嬴政覺得這說辭新鮮,也沒聽過,奇怪的蹙眉,“為何?”
“因為與他相的是表兄,也不是我呀。”般般歪過頭去,眨眨眼睛,“他的好是對你的,又與我無關,但他對你不好,我也會生氣,因為你是我的表兄。”
沒什麽大道理,更沒什麽難懂晦的言語,這話講的簡單直白,天真無邪,從頭到尾表達的都是他是的表兄,與他同仇敵愾。
同仇敵愾,這詞并非嬴政第一次在表妹上看見。
仿佛無論對錯,與他始終站在同一戰線,就連對待討厭的人、仇人的態度也驚人的一致。
這是否就是書上所說的‘靈魂伴可遇而不可求’?
他記仇,亦記仇。
他睚眥必報,也不遑多讓。
嬴政忽然一笑,笑的漠然。
放輕嗓音到幾不可聞,他突兀的問:
“想不想看李歇倒黴?”
般般反應了兩秒。
腦袋裏迅速想起那個國字臉,說要讓給太子丹當妾,當日道歉還不不願的,沒接,心裏一直都還記著呢。
那些天老是打噴嚏,便猜忌那個國字臉背地裏定然是辱罵了。
俯趴在桌案上,可地嬉笑,“表兄有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