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門時 開解郁悶的母親

許母和當今聖後是閨中友，當年兩人各自出嫁之後，也都保持著聯系。

後來聖德帝登位，許大人的才幹也漸漸凸顯得到重用。兩人來往之間更加頻繁。太子殿下和許春明各自出生後，許母和聖後有意親上加親，想為親家。

只是皇室之事易變，在沒有最終敲定下來之前，們也沒有說出口，屬于只可意傳不可言明的階段。

哪曾想，天意弄人，許春明如今竟然嫁給了梁王世子。

面對許母的嘆息，許春明道：“娘，此事以後休要再提了，就算別人說起此事，你也要否認。”

許母道：“娘怎麽能不知道，你放心。”

子的名聲何其重要，要是此事被梁王世子聽到，對兒始終是不好。

“娘只是覺得可惜。”

一是為了兒和太子之間緣分太淺，二是可惜聖後深陷局中而不自知，現如今已經越陷越深。

許春明也知道自己嫁給梁王世子，追究原因是在宮裏春宴上三殿下的做局，以及四殿下的配合。

如果自己嫁給太子，以的家世和背景，對太子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對三殿下和四殿下來說，卻是一個勁敵。

所以在春宴上，聖後還沒來得及把賜婚的事拋出來，三殿下就先發制人，把話題轉到了梁王世子周緒的上。

四殿下聰明，一想即通，當下就配合三殿下，聯合後宮衆妃嬪，口舌輾轉間就把許春明的婚事，從太子上轉到了梁王世子的上。

但這件事最關鍵的是，聖德帝的意見。

他若不允，或者他若看好太子和許春明，縱然三殿下和四殿下合作，也搖不了他的決心。

可是最後，聖德帝卻無視了這件事。

換句話說，聖德帝默認了許春明嫁給梁王世子。

聖後如今和許家賭氣，又怨三殿下又恨四殿下，卻看不出這事是聖德帝在主導。

也許看出了，只是在為此事找個洩憤對象也說不定。

聖德帝為何要阻攔許春明嫁給太子殿下，或許是他并不看好太子殿下，不想再為他增添助力，想要讓三殿下和四殿下爭一爭儲君之位。

也或許是他太看好太子殿下，想要拿此事刺激一下他，鍛煉他太過于心善仁慈的脾。畢竟為一國之主，最忌諱用事。

若此事之後太子再不改變，聖德帝或許就會重新考慮他是否能擔此重任。

許母自己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試探地問，“明兒，你說娘要不要進宮，去給聖後提個醒？”

這事問過許父，可惜被他一口否決，許母有些擔心聖後，想從許春明這裏獲得些支持。

許春明的態度，和許父是一樣的，“娘，你不該去。聖後如今心裏不爽快，你去了，不管說什麽，不管是不是真的為好，得到的只有的不耐煩。說到底，先是聖後，再是你的好友。”

這些話，許父早和說過，道理也都明白，只是許母心裏還是有些不忍心，“忠言逆耳，我說不說是我的事，聽不聽，就是的事了。”

許母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如今說出來，也只是想讓許春明支持自己。

許春明了解母親，便下了重藥：“如果你說出來之後，影響了父親和大哥的仕途呢？是聖後，就算聖上不會為了輕視父親和大哥，可滿朝裏并不都是聖上那般英明無私的人。其他人使使小絆子，一次兩次，次數多了，父親以後還能順意嗎。”

許母的表有些松。

許春明繼續說，“娘從前教過我，子應當以丈夫的仕途和家庭前景為先，不要太過于個人，怎麽現在不記得當初的話了呢。”

許母的肩膀聳了下來，聲音有些無力，“是娘糊塗了。”

許春明靠在許母的肩膀上，“娘，兒現在已經嫁給了世子，世子也是個民的好人，對兒也很尊重照顧，兒已經很滿足了。爹說過，在其位謀其政。太子妃的位置，不是那麽好做的，咱們不想了。”

許母的眼眶有些酸，“娘就是怕委屈了你。”

“兒有什麽好委屈的，娘讓爹好好為聖上辦事，把大哥和弟弟培養出來，都當大，讓兒有娘家依仗，兒就不會委屈。”

許母被的話逗笑，“你以為大都是那麽容易就當的？”

“我才不管呢，他們不當，我就沒有依仗。我沒有依仗，在王府就會欺負。我欺負，娘就會心疼。”許春明著語氣撒。

許母被鬧的心也好了起來，大手一揮立下豪言壯語，“那行，娘讓他們當。”

許春明得意地嘿嘿直笑。

陪著家人吃了飯，決定早早的啓程回王府。

許家人有些舍不得，又各自被許母攆著讀書的讀書，理公事的去理公事。許春明挽著許母的手，到了府門口還有些依依不舍。

離別的心到了自己上，許母也沒有心思說些大道理，只叮囑許春明在王府好好過日子，有委屈也不必忍著。

門口王府的馬車旁，站著一個著淺翠立衫的年。看到兩人出來，他朝兩人微微鞠躬：“見過許夫人，二嫂。”

是王府的三公子周緒揚，他母親是梁王爺的妾室趙氏，自己則比周緒小兩歲。

趙氏懦弱，怕自己養不大兒子，早早的投靠了梁王妃，所以周緒揚基本上是跟著周緒長大的。如今周緒朝為，平時出門辦事除了自己的小廝何俊，也帶著周緒揚。

許春明道：“三弟怎麽沒跟著世子去淮州？”

周緒揚天生一副忠厚老實的笑臉，極為討人喜歡。他笑道：“二哥讓我在此接二嫂回王府。”

有些話當著衆人的面不好挑明，但聽了周緒揚的話，大家也都明白過來，世子此舉是在擔心和關心許春明，并不如外人傳說那般輕視。

許春明告別母親，走到周緒揚的面前。周緒揚已經讓人搬好了踩馬凳，“二嫂，直接回府嗎？”

許春明沒有上馬凳，“去長榮街吧，我記得那裏有一家字畫鋪。昨天四妹們學了如何鑒賞字畫，咱們去買一些，回去考考們。”

想到四妹皺著臉的樣子，周緒揚笑道：“好。”

長榮街距離許府并不遠，走過去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有婢跟著，許春明沒有坐馬車，而是走路過去。

這家鋪子常來，和鋪子掌櫃是識。

許春明剛進來，掌櫃就過來和打招呼，“世子夫人來了，快請進。這位就是世子吧，和夫人走在一起真是郎才貌天作之合。”

份被認錯，周緒揚臉頓時漲紅，張口想解釋。

許春明笑道：“掌櫃消息有些慢了哦，世子昨日已經領了差事，出發去淮州治理水患了，這是我小叔，王府的三公子。”

掌櫃臉訕訕，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呵呵地致歉：“瞧我，老眼昏花了，還請三公子勿怪。”

兩人說話語氣稔，周緒揚笑笑，算是揭過了這一茬。

這時頭頂上卻傳來輕蔑的噗嗤一笑。

許春明擡頭向二樓拐角看去。

五公主趴在欄桿上，手撐著下，語氣淡淡地說：“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新婚夜被新郎拋棄，獨守空房的新娘子嗎，許春明，聽說周緒昨日就出京了，今日回門是小叔子陪你回的啊？嘖嘖，孤男寡，大庭廣衆之下，你們怎麽也不知道避個嫌？”

五公主的母親麗嬪，在後宮中雖說也算當寵，但這些年除了五公主外，也沒生下個皇子。們這對母在宮裏，并不算顯眼。往常在宮裏遇到許春明，五公主都是能避就避的。

現在能如此和許春明對上，說話還這麽難聽，許春明猜測五公主後的那個房間裏，應該有人在。

許春明不和糾纏，“見過五公主。”

五公主卻不想放過，“我最煩你這個樣子了，明明心裏氣的要死，上還要裝作賢惠的模樣，現在這裏又沒外人，你裝給誰看。”

說著，盯著周緒揚，眼角出一了然，“哦~~，我知道了，裝給你的小叔子看。”

“你！”被這麽接二連三的辱，周緒揚忍無可忍，想要上前和辯駁。

許春明暗中攔下他，朝五公主莞爾一笑，“替我給陶小姐問個好。”

五公主面突變：“你怎麽知道我表姐在！”

許春明道：“方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五公主又反應過來：“許春明，你詐我！我警告你，以後你給我離太子哥哥遠一點！再讓我看到你私下見他，耽誤了我表姐的好事，我絕對不饒你！”

“哦~~~~”許春明，“耽誤了太子殿下和你表姐的‘好事’啊？他們之間有‘好事’要發生？”

書畫鋪子裏人并不多，尤其在聽到兩人的份之後，不想摻和或者怕到牽連的人全都躲了起來。就算是躲著，也能清晰地聽到兩人的對話。

太子和許春明之間的事，當初聖後和許家并沒有宣揚，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今日經過五公主和許春明的這麽賣力宣傳，太子殿下和這個陶家小姐之間的‘好事’，倒是有了個很好的流傳渠道。

賜婚聖旨還未下，陶家對外就這麽明示，宮裏知道的話，對陶小姐的印象想必會大打折扣。

五公主臉上的得意神還未完全出來，就聽出許春明話裏的深意，氣的左右看看，手邊沒有可以發洩的東西，就隨手扯下了腰間有些重量的玉佩，朝許春明扔過去。

“竟然敢敗壞我表姐的名聲，我打死你這個胡言語的人！”

周緒揚上前一步，舉起右手接住五公主扔下來的玉佩。他手指攥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五公主一急，“你！”

周緒揚攤開手，把玉佩遞給一旁看待的掌櫃，“勞煩您把它還給五公主。”

五公主冷哼一聲，“被你們臭男人過的東西，本公主才不稀罕，扔了吧。”

說完，仰著頭，轉回了房間。

掌櫃看著周緒揚，又看看許春明，滿是為難：“這.....”

許春明接過玉佩，語氣溫和善解人意：“無妨，待日後有機會我再還給五公主吧。三弟，去挑些字畫，還要回府去考四妹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