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喝醉酒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世子，你不怪妾嗎？”許春明仰頭問道。

周緒正低頭給戴項鏈，他的睫低垂，神極為認真，好似自己在做的是天下頂頂重要的事。

他輕描淡寫道：“我怪你作何。”

“妾越矩，未得世子的同意，竟擅自答應四妹妹如此重要之事。”

周緒坐在對面，“那你說說看，為何一向穩重的你，這次會如此輕易就答應。”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聽著沒有毫的生氣多管閑事。

許春明的心開始平靜下來。

“四妹妹說了很多，說比不過五妹妹六妹妹，一直在委屈自己討好所有人，說看到孟將軍後覺得找到了真實的自己，想為自己活一回。世子，妾從未見過如此認真地說過話。妾覺得，說的應該是真的。”

周緒思忖片刻，道：“想去參加娘子軍的遴選也可以，但是不能用梁王府四郡主的份。”

“這個可以，四妹妹本就沒想用郡主的份，是想姓埋名的。”聽到他松口，許春明激地說。

因為緒在瞬間迸發，甚至忘掉禮節，站了起來，簡直喜笑開。

察覺到自己反應太過，許春明尷尬地笑了下，站直：“是妾失禮了，世子勿怪。”

周緒淺笑搖頭，“你能如此為四妹說話，為著想，我很開心。夫人，多謝。”

“世子的妹妹，自然也就是妾的妹妹，世子不必客氣。”許春明說完，又有些擔心，“可是母親那邊，怕是不會輕易同意。”

“母親最疼四妹，四妹也知道，自然會想辦法纏著。”周緒看著許春明，臉逐漸變得嚴肅，“夫人，有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免得日後不小心被人揭發，你也好有心理準備。”

他鮮出如此肅容，許春明道：“世子請講。”

周緒看看左右，牽住的手進了裏間。

裏間是他們的臥房，平日裏除了飛羽和靜音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單獨出。現在們兩個都在外面，周緒帶許春明坐在窗邊榻上，“是趙姨娘。”

許春明的腦海裏，不由得想到那個膽小怯懦的人，“趙姨娘怎麽了？”

周緒道：“是父親從別人手中搶來的。也不能說是搶，準確地說，他從中作梗讓趙姨娘和的未婚夫散了，然後再英雄救把迎進了府。”

趙姨娘文靜的時候，確實有三分。梁王爺年輕的時候風流，雖不至于見一個一個，但也差不多。為了人，利用權勢使些小計謀，也能想象得到。

雖說做法有些不齒，但他是王爺，只要不是十分過分的事，也沒有人敢過問。

看著周緒，許春明知道接下來他還有話要說。

而且接下來的話，才是他真正想要說的話。

周緒道：“趙姨娘進府之後，不過半年就有了孕，後來生下了三弟。起初倒也無甚意外，後來我逐漸長，厭惡府裏衆人做派，尤其是不想看到父親，便整日在外。偶有一天，機緣巧合之下，我結識了忘年孟翀。知道他便是趙姨娘曾經的未婚夫。”

許春明暗中吸口氣，回想起在正院時，聽到四妹妹喊出孟翀孟將軍的名字，趙姨娘罕見失態，差點手摔了茶杯。

周緒的話卻是還沒有說完。

“後來聽說孟翀參軍離開了京城，我心中松口氣。可是三弟一年比一年大，相貌也一年比一年.....”

他艱難地說出最後四個字：“更像孟翀。”

許春明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呼兩口氣，“所以世子的意思是，此事瞞不住。”

高門大院裏，腌臜事多得是。只是院門長關，有些事傳不出來而已。所以許春明的第一想法就是，即便三弟真的是趙姨娘和孟翀的兒子，只要此事無人或者許人知道，沒有公之于衆，那三弟就永遠是梁王府的三公子。

為了王府的臉面，他們也必須要認下。

周緒道：“極大可能。”

“那不讓四妹妹去參加遴選了，我們和孟將軍的關聯越，被發現的可能也就越小。”

四郡主雖說是參加娘子軍的遴選，但到底也算孟翀的麾下。若和孟翀接過多，偶然發現他和三弟面容相似，再多說出來，被有心人聽到的話，惹出後果可不小。

“擋不住的。”周緒道：“以四妹的子，會跑出王府，悄悄參加遴選。屆時我們尋，鬧出的靜更大。此事我會好好叮囑四妹，雖是魯莽，事輕重還是知道的。你暫時不要有作，也不要對趙姨娘和三弟有別的想法，只曉得此事即可。”

許春明點頭，“妾知道。”

雖是鎮定，許春明的手因為震驚失了些溫度，而有些發涼僵。展開十指，又輕輕收。

周緒注意到的小作，張開手掌握住的拳頭，用指腹的手背，溫聲致歉，“嚇到你了吧。”

許家的家世簡單，岳父只有岳母一人，夫妻兩個舉案齊眉，彼此間恩的談數不勝數，就連周緒都略有耳聞。

手掌之下，是許春明又小又的拳頭，那細細的指骨，脆弱的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折斷。

周緒有些後悔，把父親做的惡心事告訴。

“夫人，我絕不會如此。”他堅定地發誓。

許春明臉上出淺淺笑容，“妾知道。世子把如此重要之事告訴妾，妾很是欣。”

周緒出手，攬著的肩，把帶到自己懷裏，“你是我的夫人，未來是王府的王妃，夫妻之間，怎能有所瞞。”

升溫，此時正是表心跡的時候。許春明手抱住他的腰，剛想說兩句和話，就聽房外傳來何俊的聲音：“世子，司農所的人來了，說請世子過去一趟。”

周緒當下推開許春明：“夫人，那我先去了。三弟和四妹的事不用擔心，我來辦。”

說完，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離去。

周緒這一走，三日未歸。

四郡主急的恨不得一日來清梨院八趟，這天懶懶地趴在榻邊的圓枕上，聲音比窗外響了半天的蟬鳴還要無力，“二嫂~二哥到底靠不靠譜啊，要不我去求母親吧~~”

許春明把看了兩眼就扔到一邊的兵法書放到面前，“你若是下定決心，就趁著現在惡補一下兵法知識，待日後進了軍中，才易冒出頭。”

四郡主噘著，不不願地掀開兵法書，沒看兩眼，又轉過來說話，“二嫂，昨日你不是去司農所見二哥了嗎，兩個時辰啊，你們就真的沒聊一句我的事？”

許春明被說的有些心虛。

昨日是去了司農所不假，世子素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有些時間，肯定想著先和親熱。兩個時辰，也就和世子親熱一次，好吧，是親熱三四回的，在那種要關頭，和世子，誰還能想起四妹這個‘外人’啊。

一想到在司農所那間簡陋的屋子裏，世子迫不及待的樣子，許春明就全發熱，裏好像又有熱意流出來。

四郡主正盯著等回答，看許春明的臉越來越紅，關切道：“二嫂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

許春明捂著臉，“太熱了，你去讓人給我送些冰鎮果子來。”

“哦。”四郡主不疑有他，從榻上起向外走。

許春明立刻進了裏間，換了輕便的裳，待上的熱意降下來才走出去。

四郡主已經回來了，一眼就看出換了服，“二嫂，你怎麽換裳了？”

“上出了汗，不舒服。”許春明搪塞過去，又勸四郡主，“多看些兵書吧，世子既然答應了此事，就肯定會為你辦的，不要胡思想。”

四郡主蔫蔫，“那好吧。”

話雖是如此說，許春明心裏的不安并沒有消散。尤其是晚間的時候，三弟周緒揚來到了清梨院，告訴許春明周緒有應酬，要遲些才能回來。

這是許春明知道周緒揚的世之後，第一次見到他。沒有見過孟翀，也不知道兩人的相貌到底像不像，但是此時看著周緒揚未語先笑的眼睛，還是無法把周緒揚和一個武將連上關系。

“二嫂？”看許春明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周緒揚擔憂地。

許春明回過神來，“無事，你先回去吧。”

“是。”

周緒揚欠退出了房間，心想許是二嫂想二哥了，才盯著自己發呆的。等會見到二哥，一定要好好勸勸他，既然娶了妻，就把心思也往二嫂上放些，別整天只顧著司農所的事，冷落了二嫂讓寒心可不好。

許春明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知道周緒今日要回府，一直在房間裏等著。直等到快子時，才聽到何俊累的息聲，“世子，世子小心些，這是門檻，擡腳，邁過去。”

許春明心覺不好，連忙從裏間走出來，看到何俊正扶著醉醺醺，走路搖搖晃晃的周緒，快走上前，“何俊？世子這是怎麽了？”

何俊腦門上累的都是汗，汗水滴到眼睛裏，火辣辣的，讓他不停地眨著眼睛，“夫人，世子喝醉了。”

許春明走過去，和何俊一起，扶著周緒走到裏間床上。

“世子素日裏不喝酒，今日是為何？”

手中終于有了空閑，何俊用袖子掉臉上的汗，“小的也不知，司農所的事告一段落，世子本來很開心的。後來回府路上到三公子，他和世子說了什麽，世子悶悶不樂的，才喝了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