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訴意 “春明，春明，我的妻。”……

那片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 讓他魂牽夢繞的紅，近在眼前。

他只要稍微低頭，就能到。

而不再像夢裏, 他越追逐，消失的就越快。

周緒卻有種近鄉怯的激。

他的蠢蠢，卻毫不敢上前。

許春明哪能看不出他眼中的, 含淺笑，臉龐上揚，邊過他的鼻尖, 簡短蹭了一下之後，又快速離開。

讓他的撲了個空。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 許春明得意低笑出聲。

周緒臉頰爬上漸紅，他地箍著的腰，不讓再能移分毫, 而後強地下。

哪怕他的位置和姿勢都不是最佳的使力點，反而是許春明更好使力，但男力量上的差距, 還是讓許春明無法再反抗。

笑著, 左右搖頭, 撒著躲他追過來的。

周緒追不舍。

兩人你來我往, 鬧得正歡慶, 窗外卻傳來飛羽大聲說話的聲音, “見過大夫人。”

許春明立刻噤聲，同時還捂住周緒的, 示意他不要說話。

沒聽到許春明的聲音，飛羽立刻就明白了，現在不想見到大陶氏。飛羽手攔下大陶氏, “大夫人稍等片刻，婢子這就讓人把夫人為您備下的禮送來。”

一窗之隔，窗的榻上，許春明衫散，整個人窩在周緒的懷裏，坐在他的上，右手抱著他的脖子，左手捂著他的。

過地上的人影，幾乎可以看到窗外大陶氏和飛羽的站位。

看著張兮兮的樣子，周緒起了壞心思，他手同樣捂住許春明的，確保不會因某種緒而發出聲音後，出舌尖，了一下的手心。

許春明的子朝前躬了一下，待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麽之後，惡狠狠地瞪了周緒一眼。

可惜這一眼，除了春之外，再無其它。

周緒挑釁似的，抱著的腰得意地晃來晃去。

窗外，大陶氏并沒有發現窗裏的作，沒有毫耐心，“飛羽，弟妹呢？該不會是躲在房間裏哭吧？”

聽到如此說，周緒臉上的笑意停住，晃的也停下來，不解地看著許春明。

他不知大陶氏為何會如此說。

許春明這時想阻止也攔不住。

總不能這時候，以這幅樣子跑出去，不讓大陶氏說話吧。

看飛羽不言語，大陶氏以為自己說中了，許春明真的躲在屋子裏哭。想進去看許春明的笑話，又有些忌憚的份，怕傳出去不好聽，便站在原地，用屋裏也能聽到的聲音，洋洋得意地說：

“不就是幾句流言嘛，等二弟回來了，不和和離，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至于讓躲在屋子裏不敢出去？只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心虛呢，咱們明磊落的，是吧。”這話雖是在勸解，但著幸災樂禍。

飛羽不滿，想著平日裏許春明對和靜音的叮囑，也不好直接和大陶氏翻臉，“大夫人。”

“哎呀，飛羽，你讓弟妹放寬心，二弟不會嫌棄的。他這次去祭州城，就是為了公事，絕對不是不了的脾氣才走的，二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麽可能不了解他的嘛，他最是喜歡理政事了，當時房花燭夜，他不就為了淮州水災，連房都沒進就去公衙了。”

周緒越聽，心就覺得越涼。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帶來這麽多的流言蜚語和傷害。

不，他知道，他只是覺得這是小事，小到比不過公衙裏的任何一件事。

許春明的頭越垂越低，到最後低到他的口，藏在他的懷裏，只留給他一個烏的發髻頭頂。

周緒環抱住的肩膀，下搭在的頭上，靜默不言。

外面大陶氏得意于許春明送來的織錦，不釋手，也忘了要‘勸解’許春明了，忙催促隨的婢抱著織錦離開。

等到們的腳步聲走遠，就連飛羽也離開，周緒才出聲，“是我不好，夫人，是我不好。”

他的聲音就在的耳邊盤旋，環繞，帶著誠摯十足的歉意，穿頭上的每一寸皮，迫不及待地鑽進的腦海裏。

許春明仰頭看著他，雙手捧著他的臉龐，“和世子無關，都是外人胡編造，妾還想和世子白頭到老呢，怎麽會和離。”

周緒搖頭，他在意的并不止這些。

“我欺你賢惠懂事，自以為你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行事，從未考慮過你的立場和境。淮州之事如此，這次的祭州之事，又是如此。夫人，我一連犯錯，你不但沒有生氣，還如此為我著想。”他看著，言語誠懇，“都是我不好，是我思慮不全。”

他想加進爵，但更想和并肩，一路榮耀地走下去。

而不是用的委曲求全，來換取自己的仕途平坦。

“世子沒錯，錯的是那些有心之人。”許春明道，“世子為國為民，忠心耿耿，妾以世子為榮。”

周緒自責的緒，并沒有因的話有好轉。

許春明道：“這世間之事萬萬千，就算是當今聖上，也不可能事事都能理得當，落個兩全其。凡事發生，必有舍有得，重要在于這‘得’，是否能蓋過‘舍’。兩者之間，是舍是得，取得平衡，皆能讓人無悔。世子，妾無悔。至今，無悔。”

周緒的角小弧度地揚了揚，他看著許春明，突然道：“夫人，我能你的名字嗎？”

“自然可以。”

周緒的張了張，雙相，緩慢了的名字：“春明。”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的名字，聲音裏帶著麻麻的意，像是細如繡線的，把相視的兩人地纏繞在一起。

有了第一次之後，再次開口，容易了很多，他低聲呢喃，“春明，春明，我的妻。”

聲音低沉，帶著的暗啞，卻像是一輕的羽，在不停地擾著的心。

許春明輕眨眼睛，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流下，順著的臉頰，落在他的口中。

舌融間，引燃激的，不再是浮于表面的-。

而是藏在靈魂深，兩顆孤單跳的心。

.....

許春明再次醒來時，屋一片暗。

兩人通了心意，又是在自己院中，行事難免瘋狂了些。瞧著夜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許春明中幹裂，發出的聲音嘶啞，似是帶著淺淡的腥氣，“飛羽，靜音。”

發出的聲音很低，幸好飛羽守在門口，聽到靜立刻進來燃了燈，“夫人醒了，先喝杯水吧。”

許春明就著的手喝了兩杯溫熱的茶水，才緩過來。

邊無人，也不知周緒是何時醒來，又何時離開的。

雖說知道他的為人，兩人又是剛表過心意，但如此親熱之後，醒來不見他，許春明的心裏仍有些失。

喝了水，胃裏也被滋潤過，許春明的嗓子也潤了起來：“世子他.....”

想問世子何時起的，何時離開的，又是去了何。

的話沒說完，看著飛羽通紅的眼睛，許春明也顧不得問周緒的事了，急道：“飛羽，你的眼睛怎麽了，你哭了？”

飛羽噎了一聲，噗通一聲朝許春明跪下，哭著說：“夫人，世子他，他去告狀了！”

許春明的手驀地抓下的錦被。

“告狀？好好的他告什麽狀？”

朝中有規定，但凡想要鳴冤鼓告狀，無論份地位，必須先鞭笞之刑五十，之後宮中才會進行理。經三堂會審之後，案呈報聖上，由其聖裁。

飛羽道：“告辱您名聲之人。”

事都過去這麽久，私下議論過許春明名聲之人，數不勝數，牽扯衆多。周緒這麽做，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去對抗全城的百姓。

許春明來不及，只剩心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世子現在何？”

白日和周緒纏綿許久，此時剛醒來，哪還有力氣走路。雙剛接到地，許春明子的就要向地上倒。

飛羽忙起扶著，“世子了鞭笞，已經送回來了，現在就在偏廳裏躺著。大夫也過來，為世子敷了藥。”

“快，扶我過去看看。”

偏廳就在他們臥房的隔壁廂房，無人守門，兩人過門檻進了裏面，除了趴在床上昏睡的周緒外，再無二人。

還未靠近床鋪，許春明就聞到一濃厚的腥味。

兩人的腳步聲重，等們走到床邊時，周緒正睜開眼。

見他就連睜眼的作都做的很困難，許春明也不讓飛羽扶了，忙走過去，“世子，你怎麽樣？”

周緒被祭州城的太曬的臉糙發黑，現在被鞭笞五十，失過多，雙發白，臉很是難看。他朝飛羽道：“何俊去辦事了，靜音在廚房熬藥，你去看看。”

飛羽知道他們有話要說，應聲退出了房間。

等離開，許春明想也不想，要去揭周緒上蓋著的薄被。

周緒手想拉住，只是胳膊剛擡起，就扯到上的傷口，疼的他低呼一聲。

鞭笞之刑，原本是施加在刑之人的背部。自從前朝有人被打斷了脊骨之後，先帝為防止有人借此加害原告之人，就把刑部位由背部改到了部。所以此時周緒的後腰，以及下面兩瓣上，紅裂的傷口橫七豎八。

他臉上雖被曬黑了，但上的皮，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眼下這般白的白，的，紅的紅，再加上草藥的綠和灰，幾乎算是五六，深深刺著許春明的雙眼。

周緒已經緩了過來，從手中搶過被角，小心地蓋住自己的下半。

“我沒事，雖是走的百姓告狀之路，但他們始終念著我的份，行刑的時候注意著力道呢。你別看這傷口可怖，其實也就流點，應付一下大家，裏面一點都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