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林引至桌旁，給劉仕介紹，“這位是孟小姐，我的大客戶，外面隊太長了，再晚就過飯點了，讓過來拼個桌，不影響吧？”

這家店桌子的確大，四人桌做得能容納六個人，陸勘單獨坐在一側，旁邊還剩一個空位，站在一旁朝他笑了笑。

他沒說話，對點了下頭。

劉仕對漂亮人向來寬容，立馬站起來道，“這麼大個坐過來，歡迎還來不及。”他服務員再拿副碗筷來，主朝孟鞍手，自我介紹，“劉仕，在北京做游戲開發。”

孟鞍正好落座，錯過了他過來的手，再抬頭劉仕的手已稍稍收回，便沒同他握，只說，“打擾你們了。”

劉仕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服務員正好過來幫忙點菜，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餐廳雖然生意好，但并不多吵鬧。

于山林總算達到目的，讓劉仕安靜下來。

三個男人吃著飯，偶爾聊兩句，于山林招呼孟鞍先吃點墊肚子，孟鞍客氣拒絕了。

沒多會兒，服務員給孟鞍端來點的栗子燒銀鱈魚。

劉仕像是終于緩過被孟鞍冷落的那勁，又笑著開口，“孟小姐吃銀鱈魚？”

孟鞍嗯了聲。

“我知道北京有家餐廳，主廚是法國人，香煎銀鱈魚做得很好。你要是來北京，可以去嘗嘗。”看沒說話，劉仕也沒多在意，繼續找話聊，“孟小姐從事什麼行業？”

“傳。”

“干傳不來北京可惜了，北京除了空氣差點兒，各方面機會都比這兒多。”劉仕笑著說，“傳業我也有些朋友，你做什麼，廣告？編導？”

于山林見狀話停，“你這麼多問題，人家飯還沒吃呢。先吃飯、吃飯。”

說著，他往劉仕的杯子里添酒，又和他了一杯。

孟鞍看只有對面兩個人喝酒，偏頭輕聲問旁邊人，“你不喝酒？”

陸勘瞥一眼，“今天不喝。”

這麼一問一答，引起劉仕的注意，“你們……也認識？”

兩人都沒接話。

于山林視線來回轉了幾圈，最終含糊道，“都是見過的。”

劉仕打量了下對面：“這樣。”

他心中莫名又有了被人捷足先登的不快。

多年了，他沒忘記自己那慘淡的青春期，那始終被人一頭的屈辱，所幸如今風水流轉，他才是占上風的那一個。

劉仕笑著看陸勘：“那既然都，大家又這麼難得聚一起，陸勘也一起喝點？反正你也沒開車。”

這酒最開始便勸過一，但陸勘一直的意思都是飯可以吃，酒就免了。

“他不喝了。”于山林打圓場，“今晚我陪你不醉不歸，他得送我回去，一桌總要留個清醒的吧？”

“那好吧。”劉仕應得爽快，又服務員拿白酒過來，幾杯下肚，像忽然憶起，“哎，你們還記得陳嘉韻嗎？我記得那時可喜歡陸勘，長得很。後來也留北京，但一直也沒聽說談男朋友，我本以為心里還想著陸勘呢，誰知道前段時間結婚了。老公和我還有點，投行的，年薪應該還行，但開的車也一般，就一輛s400……”

他語氣戲謔，“你們說，這人上學和出了社會，還真是不一樣了啊，以前的東西都不作數了，看什麼都要看實在的，其他的都是虛的。但也能理解，誰不想過好日子呢？”

孟鞍聽下來，明白原來他們都是同學。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個人油世故，現在覺得低級又好笑。

瞄了眼旁邊人，見他已經放了碗筷，右手搭在桌沿，表沉靜，一言未發。

劉仕沒得到回應，尋求認同，“孟小姐，你說呢？”

孟鞍從面前那盤菜里挑了塊蒜出去，抬頭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好日子。但我覺得，有的人守著眼前的東西洋洋得意，肯定過得不怎麼樣。眼界如此，好比麻雀飛到電線桿上，總覺得自己飛得很高，是吧？”

劉仕反應了一兩秒，臉變得難看起來，卻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于山林沒忍住樂了下，他猜陸勘今晚是沒想費神搭理劉仕，純粹是來吃完這頓飯，全他的面子。

他認同沉默是最高的蔑視，但遠不如有人幫出頭。

桌上沒人再說話，氣氛正凝滯著，服務員在這時端來一道避風塘炒蝦，放在男人們面前後離開。

劉仕立刻去夾蝦消解心中不悅，筷子剛過去，還未到，盤子就被人撤走。

餐盤和桌面出了微小的一聲，蝦被放到孟鞍面前，一直沒說話的人抬眼看向劉仕，淡聲道，“點的。”

第5章 05你現在認識我了

于山林心里覺得好笑，面上還是打了個圓場，招來服務員，“幫我們再上個蝦。”

又拿來菜單，再添了幾個菜。

之後的飯吃得格外安寧，整張桌上就是于山林在和劉仕推杯換盞，到最後劉仕已經醉倒在桌上。

于山林還算清醒，給劉仕了個代駕，又招來服務員結賬。服務員不清楚這桌是拼桌，給的賬單是整桌的。

于山林付過之後，孟鞍拿出手機，“多錢？我轉給你。”

“不用客氣，孟小姐，沒多，我還沒謝你給我帶生意。改天我做東，請你和你朋友吃飯。”因為飯桌上的事，于山林對這姑娘多出幾分好，又關心道，“你自己開車回？”

孟鞍搖頭，“今天車借別人了，我打車。”

“這麼晚打車不太安全。”于山林雖喝了不，一聽也立刻有了決斷，“劉仕醉這樣，需要人看著，我跟他車回去。”他看了眼陸勘，“你就送一趟孟小姐吧？”

沒等陸勘說話，他把車鑰匙直接拋過去，沖他眨眨眼，“就這樣啊，有點晚了，你們先走吧。”

陸勘接了車鑰匙在手里，稍稍瞥了眼于山林，表沒，又垂眸看了眼旁邊人。

孟鞍也恰好抬眼看他，目相接，微微笑了下，“那麻煩你了。”

他沒啰嗦，側過頭頭示意往前，“走吧。”

目送兩人出了門，于山林坐回座位，等著代駕過來，順便拍了拍劉仕的肩，“我說劉總，怎麼樣，還起得來麼？”

人依然一不。

于山林搖搖頭，輕輕拍著劉仕，又樂起來，“難為你，八百年了，還能看上陸勘的桃花……”

。

一路下到負一層，出了電梯門，陸勘轉頭對孟鞍說，“你在這等吧，我開過來。”

孟鞍點點頭。

等他的間隙，孟鞍上微信收消息，停車場信號不佳，對話框上的圓圈一直在轉。

等消息全部加載出來時，一輛黑大眾停在面前，摁了下喇叭。

孟鞍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

車里開了暖氣，出了停車場，陸勘把窗戶升起來，問，“你到哪兒？”

“佳和苑。”

他似思索了幾秒，“綠地公園旁邊？”

“對。”

他握著方向盤，沒再說話。

車駛了平日會堵車的那條路，孟鞍沒有提醒，看著街景不斷往後移。

車安靜了會兒，才主搭話，“你不是煙酒店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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