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這時跑來說，藝人需要休息。

看出孟鞍有些不耐，助理放低姿態，“茶喝多了人難，您多包涵。”

孟鞍簡直無話可說，發現他們團隊待人雖客氣，但都是表面功夫。

攝影棚是個沒有時間概念的地方，分不清白天黑夜，大家都上了發條似的在工作。

孟鞍此刻才有空出手機，一看已經快七點了。

陸勘在兩個小時之前回了一個好字。

音樂會是七點半開始，即使只剩一個鏡頭，也來不及從郊區的攝影棚趕到劇院。

孟鞍輕輕吁了口氣，撥了陸勘的號碼。

電話一通，孟鞍帶著歉意開口，“不好意思，我還在棚里，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收工，今天可能趕不過去了……”

他那邊很不安靜，汽車的鳴笛聲，還有錯落的雨聲。不用問，是已經在外面了。

頓時有些懊惱，本以為能趕上，忙起來卻通知得太晚，“我……”

話還沒說完，副導演在高聲喊過去。

他沒再等往下說，出聲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太嘈雜的環境，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孟鞍匆匆說了句抱歉，掛了電話。

拍攝結束時，已經過了八點，品牌方請藝人團隊和他們制作方一道去吃飯。

孟鞍婉言謝絕，一群人簡單寒暄完，一個人走出攝影棚。

到門口發現外頭又在下大雨，今天沒開車過來，心知這樣的天氣在這里不太好車。

下了訂單，果不其然沒人接，只好在群里問了聲，誰開了車方便捎一段。

很快收到住得近的燈師回復：在門口等著。

孟鞍無所事事地看了會兒雨，好像那時電話里，陸勘那邊就有這麼大的雨聲，竟下了這麼久。

本有些期待今晚的見面，或許也就是因為有期待，落空時反而會失。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約他，他還會不會出來？

站在那兒兀自出神，喇叭響了好幾聲才聽見，燈師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笑，“累懵了？快上車。”

上了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燈師聊著天，著車窗上不斷蜿蜒而下的雨水。

不知是不是工作後急需放松，心里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沖，不想讓這個晚上就這樣潦草結束。

劃開手機，找到陸勘的對話框，打了幾個字：你在家嗎？

車駛過一個紅綠燈，孟鞍的手機響起來。

他回復：在家。

孟鞍熄滅屏幕，轉頭對燈師說，“你找個好打車的地方放我下來吧，我不回家了。”

第9章 09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燈師在沿路一家星克門口停車，調侃道，“什麼人值得你冒這麼大雨去見。”

孟鞍解開安全帶，“誰說我是去見人？”

燈師指指車窗外，“這個天，除了賺錢和約會，誰會出來？你不要我送，我就不打擾你了。”

孟鞍笑了笑，默認了。

燈師也沒多八卦，道了個別，開車走了。

孟鞍站在檐下躲雨，雨飄在臉上，帶來冷意。

打車訂單前面排著四十多人，等了五六分鐘，人不見，就忽然有些後悔今天嫌累沒開車。

看了兩秒手機，迅速做了個決定，取消了訂單，打傘往地鐵站快步走去。

八點多，地鐵站人流量很大，孟鞍在臨關門前上了車。有父母帶著小孩往里，孟鞍被到人群中央，一個沒扶手的地方。

盡力維持著平衡，斜對面的屏幕上播放著連鎖餛飩店的廣告，畫面里煮好的餛飩被倒進冒著熱氣的湯中，碗里飄著紫菜和蔥花。孟鞍看著這廣告才想起來今天只在上午喝了杯咖啡，吃了一個貝果。

到換乘站時，車廂里下去不人，孟鞍站去空著的角落，抓住扶手，拿出手機給陸勘發消息。

孟鞍：我還有七站到X大西門。

幾分鐘後，他的消息回過來：你來找我？

孟鞍回：對，你能出來嗎？

他沒回復，而是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孟鞍摁掉了，在微信上給他說：沒帶耳機，地鐵上太吵了。

過了會兒，他發過來一條：你從C口出來。

孟鞍從地鐵站出來，一眼看見路燈下男人的影，他手里拿著一把長柄雨傘，此時也看了過來。

出站口來來往往人很多，他因為材高大，很顯眼。

他站得拔，周氣質和路過行人明顯不同，孟鞍拍了幾天的廣告，終于在這一刻得出結論，男人上一定不能沾脂氣。

雨不知什麼時候小了，只是蒙蒙細雨，過往的行人有些已經沒打傘。

孟鞍也沒打傘，快步走到他面前，朝他笑了下，“還好雨小了。”

他聽這麼說，問，“你坐了多久的地鐵？”

“四五十分鐘吧，下大雨打不到車。”

陸勘沉默了下。

事實上，他看到的消息時，是有點驚訝的。沒想到這麼晚，一聲不吭地跑這麼遠過來。

如果來之前說一聲，他肯定會讓先回家，有什麼事都能白天說，或者電話里講。

“以後有事先打電話，”陸勘說，“不用大晚上跑過來。”

“算是急事。”微仰頭看著他，笑了笑，“放你鴿子，當面和你道歉。”

陸勘沒想到這麼較真，“不用道歉，有工作很正常。”

“你不生氣？”

陸勘有些不解，“有什麼好生氣？”

“今天那麼大的雨，你都出來了。”孟鞍半開玩笑，“第一次約你就爽約，我怕約不出第二次了。”

陸勘沒作聲，垂眸看了兩秒，“你就為這個來的？”

孟鞍嗯了聲。

他收回目，搖搖頭，“不至于，工作要。”

孟鞍牽了牽，“吃宵夜去嗎？我還沒吃飯。”

見他目轉過來，孟鞍輕聲解釋，“棚里沒時間吃，收了工就過來了。”

陸勘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到底沒說什麼，“走吧，去附近吃點東西。”

他轉帶著走出幾步，回頭問，“你想吃什麼？”

孟鞍腦子里還是地鐵上看的廣告，“附近有餛飩店嗎？”又想了想，“或者你有什麼想吃的？連鎖店的餛飩應該不怎麼樣。”

“前面巷子有手工包的。”陸勘說。

孟鞍點頭，“那去吧。”

兩人并排走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周末晚上，路上不大學生，不乏一男一一起的。

孟鞍融在人群里，覺得心一點點輕快起來，問旁邊人，“你家離X大有多遠？”

“學校里面，”他虛拉了一下，帶著避開了人行道上的三車，繼續說，“家屬小區。”

“哦。”孟鞍沒再往下問。

這邊幾所大學挨在一起，孟鞍還沒細致逛過，大概是學生多，人流量大，吃的玩的一應俱全，是煙火氣十足的地方。

下過雨的晚上氣溫低，行人都腳步匆匆，風吹得孟鞍在外的皮有些涼。

還好，在路口拐了個彎，沒多遠就走到了那家餛飩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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