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掛斷的界面看了好幾秒，最後默默地收起手機，吹干頭發躺上了床。

這個晚上，阮梨睡得很不踏實。

迷迷糊糊間，好像做了好幾個夢。夢里，回到了青春洋溢的十六歲，回到了轉學後第一次見到陳迄周的那個午後。

夢到了後來他們談，陳迄周時不斷重復的那聲——

“我你梨梨。”

也許是年時的意太過虛幻縹緲，于是醒來後，夢里的全部細節阮梨都記不得了。

唯獨記得最後意識回籠，醒來前，年時期的陳迄周飽含意的眼神。

那雙平時深邃如潭水的眼睛里，裝滿了的影，過來時深又溫。

……

阮梨看著眼前潔白的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抬手了發疼的額角，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為了拍攝冷風吹太多了，這會腦袋疼得快要炸開。

在床上多躺了半個小時，頭疼也沒得到毫的緩解。

見此，阮梨不得不取消了今天的拍攝計劃。

微信里，唐寧寧去買點藥。

阮梨一直磨蹭到下午吃晚餐的時間才出門，出門那會頭疼確實緩和了許多。但外頭的風雪還沒停，被這麼一吹，阮梨覺自己整個人飄飄仙。

費盡力氣找到藥房，在買完藥往回走時，順路帶了點吃的。

因為重冒，之後的幾天阮梨都待在酒店沒怎麼出門，權當休息調整。

等冒快好的那天，風雪天氣依舊沒有緩和。

阮梨在酒店里待不住，于是晚上包得嚴嚴實實出門，打算拍攝夜晚街頭的照片。原本阮梨想找個相對繁華的街道，然後在路燈和大雪紛飛的人來人往間拍照。

但走出去兩三條街，路上都沒什麼行人。

阮梨到疑，正猶豫著要不要坐車去商業中心地帶時，面前停下一輛大奔。

跟著，副駕駛的車窗降了下來。

坐在主駕駛上的青年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阮梨一番，隨後盯著的臉詢問需要不要幫助。

那人的舉止神態已經很明顯了。

禮貌拒絕後，對方卻不依不饒，慢慢開車跟在後。

阮梨心里是有些無語并且想罵人的，但出于安全考慮，最後只是訕笑著朝男子說道：

“不用了，我男朋友晚點會來接我。”

這話一出，那人頓覺無趣扔下一句“不早說”，便開著車揚長而去。

阮梨默默地朝車子離開的方向比了個中指，再往前走便看到有家營業中的餐館。想到自己還沒吃飯，便迎著踩著積雪小心翼翼地加快腳步。

推開門，一熱氣便迎面撲來。

門口掛著的風鈴隨著阮梨推門的作響了響，聲音很清脆。

店沒有什麼客人，只有老板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他們手旁邊附帶一碗熱騰騰的羊湯，桌上盤子里堆著幾個蘋果。

旁邊年貪玩的小孩邊吃邊玩，食在他手上被各種形狀。似乎是見阮梨這個陌生人走進來，小孩兒有點不好意思，赧著往後躲。

老板咽下口中的飯菜，招呼道：“菜單在那邊墻上，你看你需要些什麼？”

阮梨摘下圍繞在脖間的圍巾，認真看完菜單上的菜品，目瞥過他們吃的食和羊湯，答道。

“一份羊抓飯，謝謝。”

“好的，稍等。”

說完，店老板便轉進了後廚。

阮梨環視一圈餐館的環境，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外頭風雪肆，整個城市的大地銀裝素裹，玉樹瓊枝。

餐館里有暖氣，此刻倒也顯得溫馨幸福。

阮梨先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才從包里翻出相機。

找好角度，把這番景象拍了下來。連著拍了十幾張，挑出最滿意的那兩張，就把其他的刪了。

往回翻前幾天拍的照片時，老板剛好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過來。

“你的羊抓飯。”

店老板是本地人。他把阮梨的那份羊抓飯放到桌上，視線往下瞥，正好看到阮梨相機里的照片，于是邊把另一只手上的盤子邊笑著問道：

“你是攝影師嗎？拍得很漂亮。”

聽到這個稱呼，阮梨眼神微愣，跟著就把相機收了起來。

“不是，來這邊旅游順便拍拍。”

“旅游的？”

店老板表有些許詫異，“冬天來我們這邊旅游的人可不多，但拍得真的很，你真的沒有學過攝影嗎？拿出去能當電腦壁紙了。”

“沒有。”

阮梨臉皮向來厚，十分坦然地接了老板的夸獎。看到盤中呈上來的蘋果，主提醒：

“店里還可以點蘋果嗎？”

“啊，這是我們送你的。”老板笑笑，“最近天氣不好沒什麼生意，今晚上平安夜只來了你一個客人。”

經老板這麼一說，阮梨才注意到他後的電視在播報著烏市暴風雪黃預警。

“烏市氣象臺今早八點發布，預計在 9999996日夜間至 9999993日，城區將有暴雪，南郊和山區大到暴雪，伴五級東南風，提醒市民出行注意防范，開車注意減速慢行……”

“雖說是洋節，不推崇，但吃個蘋果應該沒什麼問題，寓意著平安嘛。”老板的聲音將阮梨的注意力拉回，他囑咐道：“為了安全考慮，小姑娘你最好還是吃完趕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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