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池驚玉》 第1卷 第21章:決裂
姜如玉走出顧家,再也忍不住,蹲在路邊,狼狽地吐起來。
像是要把整個胃一起吐出來。
眼淚終于好像決了堤一樣,嘩啦啦流了下來。
突然上一重,服裹著悉的味道落在肩上。
顧書硯二話不說把打橫抱起,即使這樣,姜如玉依舊把包裹抱在懷里。
把人放在副駕駛,他繞過車頭坐進去,看著無聲忍的落淚,心想:他又讓這麼傷心……
“想哭就哭吧。”顧書硯把攬在懷里,說:“發泄出來。”
姜如玉額頭抵著他的肩,卻沒有繼續哭,而是說:“去璨琦灣。”
聽到要回去,顧書硯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幾分。
他當然不敢有意見,驅車往璨琦灣開。
姜如玉胃里不太舒服,閉著眼靠在車窗上。
兩人一路回到家,睜開眼,看著“璨琦灣”三個字又紅了眼。
任何人聽了的名字後,第一反應都會說:“你爸媽一定很你吧,如玉,如玉,把你當玉一樣寶貝。”
其實不是,會有這個名字,是因為哥哥姜玉韜,是二胎,家里就從哥哥名字里取了一個字作為的。
只不過恰好第二個字是“如”。
而在和顧書硯結婚時,他籌備婚房,取名環節犯了難。
姜如玉覺得無所謂,也給不出實質建議。
只記得他突然有天興高采烈地說:“不如就璨琦吧。都是玉的意思,麗,燦爛,高貴。”
姜如玉從未想過有一天房子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就好像他是真的把自己當玉一樣對待。
沉默著從車上下來,回到屋里沒有換鞋就走了進去。
顧書硯跟在後,拿了醫藥箱過來,蹲下,看腳踝的傷口。
他捧著的腳踩在自己上,作輕地涂藥。
姜如玉坐在沙發上,沒有反應,看著他的頭頂,突然說:“剛才真心話,我說三年前最後悔的事……”
“疼不疼?”顧書硯像是沒聽見,低著頭問了一句。
姜如玉繼續接上沒說完的話:“是結婚。”
“……”
顧書硯拿著棉簽的手一不小心有些用力,他好像才是傷的那個人一樣,立馬吹了吹氣:“抱歉,弄疼你了。”
姜如玉把腳收回,不允許他再逃避:“顧書硯,我後悔了。”
半晌,顧書硯緩緩抬頭,眼尾像是要沁出來:“你後悔了?”
“是。”
“可是阿玉,我做錯了什麼?因為其他人你就要和我分開嗎?是我們兩個人的,只要我們還相就夠了。我會讓其他人付出代價,給你道歉,讓你傷心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二樓臥室,”姜如玉打斷他:“我床頭那邊的柜子里,有個盒子,碼是1212,你去看看。”
顧書硯頓了下,啞聲說了句:“好。”
心臟跳得有些快,潛意識不想去看,但理智上又告訴他,可能那就是他們婚姻走到這一步的原因。
他站起來上樓,回頭看了一眼,姜如玉拿起手機摁著。
顧書硯走進主臥,據姜如玉所說的,果然找到了那個盒子,像化妝盒,也難怪他從未察覺。
輸碼,打開……
顧書硯呼吸一滯,里面竟是滿滿一沓離婚協議書,他一張張拿出來,發現日期都不相同,可以追溯至一年多前。
原來……原來……從那麼早就想要離婚了嗎?
顧書硯不信邪似的,一張張翻過去,直到最後一張終于不再是離婚協議書,卻讓他的臉大變,呼吸頓時重起來。
他僵著手指把那張報告單拿出來,手抖得不樣子。
那是來自醫院婦產科的報告單,時間是前年十二月,上面的影像赫然是個胚胎。
顧書硯站起來,人卻踉蹌了一下,小撞上床沿,鈍痛襲來,可與心口的疼痛比起來完全算不上什麼。
他腳步急切的走到樓下,拿著那張產檢單,看著姜如玉冷心冷的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孩子呢?”
姜如玉瞥一眼他手里的東西就移開,聲音再平靜不過:“你說呢?”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沒了。
“是意外流產?摔了一跤,還是出現了問題,為什麼不告訴我……”
“都不是。我主打掉了。”
“你,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意外,我去醫院打掉了。”
顧書硯被人掐住嚨似的,眸子爬上紅,神變得憤怒而郁。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個人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冷的。
“為什麼?”
姜如玉說:“我出軌了。”
“神出軌。”
說的平靜,顧書硯卻上前兩步,荒謬道:“不可能。這個產檢報告其實是你偽造的,對不對?你只是想讓我同意離婚。”
“顧書硯,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我會突然對你忽冷忽熱,為什麼我會把孩子打掉,為什麼會突然想和你離婚,又為什麼在你問下也不承認你?”
顧書硯臉一點點變得蒼白。
“你不信盡可以去查。”姜如玉有恃無恐的樣子,又把手機遞過去:“這是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顧書硯攥了手指,紅的眸子盯著,好久才一點一點低頭。
給那個人的備注是“人”,最近一次的信息是“我你”。
我你……
這個無論他怎麼問都不會的話,竟然出現在了這里。
顧書硯眸子一,帶著一懷疑,他狂似的拿著手機一點點往上。
姜如玉和他幾乎每天都會聊天,或分日常,或訴說心事,對方句句回應。
僅僅是“我你”“我也你”這樣的對話,顧書硯已經數不清。
從來沒和他這麼親過。
他以為格如此,不聊天,不袒心聲,不分,也不擅長表達,原來……原來是沒遇到那個讓例外的人。
顧書硯眼前變得眩暈,渾的仿若被凍住了,意散去,只剩下恨意。
滔天的怒氣讓他把手機砸了出去,反手掐住了的脖頸,恨極了道:“你怎麼敢……”
姜如玉眼中不見波瀾,冷靜地令人發指,半垂著眸子說:“對不起。”
好半天,他恨不得掐死,最後還是松手,只能把滿腔的怒氣發泄到品上,茶幾上的東西無一幸免。
顧書硯此時像個發狂的野,襯皺了,頭發也了,整個人狼狽不堪。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著手掏出一煙,尼古丁的味道讓大腦還保有一理智。
“什麼時候?”顧書硯聲音像被沙礫磨過。
東西碎在腳邊,姜如玉眼睫了,從容回答:“不知道。”
察覺他看向自己,裝著雲淡風輕的樣子,笑了笑:“說不清楚。的事哪有那麼準確。”
看著邊的笑,顧書硯覺得刺眼至極:“他是誰?白子昂?”
“不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覺得是白子昂,姜如玉說:“我不會說的。”
顧書硯冷笑:“怎麼?怕我對他不利?”
姜如玉卻沒回答。
顧書硯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和諷刺,心臟被人踩爛了一樣疼,他不再溫,近乎暴地把拉過來,怒聲:“你他媽有膽子出軌,沒膽子讓我知道?”
“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姜如玉抬眼看向他,盡量不去在意手臂上的疼痛,甚至想著,再痛些吧,傷了他的心,他一定比這痛千百倍。
“你查不到的。我和他在網上認識,至今還沒見過面,除了我沒人知道他是誰。”
顧書硯怒氣翻騰,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無不諷刺地說:“我是不是要謝謝你至是干凈的?”
“那這一年多,你他媽還和我上床?”
姜如玉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已經傷了,那就傷的再狠些,讓他恨,讓他徹底放棄自己。
所以,反問:“你不也爽的?”
顧書硯抓著的手不自覺用力,恨不得把的骨頭都碎。
另一只手始終攥著那張報告單。
“可孩子呢?他那麼無辜,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決定了他的去留?”
“他當時還是個細胞,”姜如玉話說的無又殘酷,卻無人知道每說一個字,就會有加倍的痛苦反噬,“我不可能留一個我不的人的孩子。”
顧書硯用手指重重點在口,一字一頓地質問:“姜如玉,你還有沒有心?”
這個問題,姜如玉注定不會回答他。
顧書硯吐出口氣,皺著眉,厭惡似的把甩開:“你知道我。眼里容不下一點兒沙子,以後你就算下跪求我,我也不會再留面。”
他毫不猶豫地,看都不看一眼就簽下離婚協議書:“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東西嗎?”
顧書硯用力扔在上,大聲吼道:“拿了就滾。”
眼前白紙落下,姜如玉慢慢彎腰從地上撿起來,然後離開。
卻在轉之時,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