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她來者不善》 第1卷 第18章 雲柚,別睡
齊家破產那天,齊宇的父親突發心梗離世,沒多久他母親也病故,他父母的墳墓在北山。
齊宇的意思是,宋景曜害他斷子絕孫,要絕了他老齊家的,得去他父母墳前磕頭認罪。
宋景曜正準備上山時接到陶靜的電話。
“景曜,我媽來了,我和辰辰現在沒事了,你要是還沒到,就別來了。”
宋景曜已經到了,他問陶靜在哪,然後按著說的位置,讓司機將車開到山的另一側。
一輛白轎車停在路邊,陶靜狼狽地坐在地上,陳秀琴彎著腰,試圖把抱到旁邊的椅上,但試了幾次都沒功。
陶辰手里拿著傘,哭著站在旁邊。
司機把車停在他們跟前。
宋景曜開門下去,從地上抱起陶靜,把放進車里,陳秀琴拉著陶辰也進了後座,司機冒雨收了椅放後備箱。
宋景曜坐進副駕駛,關了車門隔絕外面的風雨,轉看向陶靜,“沒事吧?齊宇呢?”
“沒事,”陶靜搖搖頭,“齊宇走了。”
宋景曜看向陳秀琴,“琴姨,報警了吧?”
陳秀琴正拿紙巾給陶辰臉上的雨水,聞言,臉難看。
“沒有!不能報警,齊宇手機里有小靜的照片,他說如果我們敢報警,他就發到網上。”
宋景曜一愣,又轉頭看向陶靜,這才發現的服凌,襯衫扣子都扣錯了,他臉驟變。
“他欺負你了?”
陶靜垂淚,雙手攥著領。
“本來,齊宇是要等你過來,可是他等得不耐煩,辰辰又一直哭,他越來越煩,就把辰辰扔到車外面,他……他扯我的服,拿手機拍,幸虧他現在不能……不然……”
說到這里,的聲音哽咽,帶著明顯的哭腔。
“齊宇拍完照,接到一個電話,我不知道誰打的,他掛了電話後臉非常難看,著急走,說這次先放過你,他把我也扔下車,自己開車走了,然後我媽就來了。”
宋景曜滿臉愧疚,“抱歉,是我連累了你。”
陶靜干眼淚,聲音輕,“你不用自責,說到底你也是因為我才會跟齊宇打架,不怪你。”
陳秀琴催促宋景曜。
“人沒事就行了,先不管齊宇,小靜和辰辰的服都了,辰辰上冰涼,再不把服換下來得生病了,先走吧!”
宋景曜心里惦記著雲柚和,急著回康養中心,等司機上來,他讓司機先送他們回去。
他跟陳秀琴要車鑰匙,“我得去南山,琴姨,你的車借我。”
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有一莫名的不安,既然陶靜母子已經安全,他得趕回去。
“我的車?拋錨了,我剛才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見宋景曜皺著眉似乎不信,陳秀琴氣的把車鑰匙扔給司機,“你去試試!”
司機看向宋景曜,見宋景曜沒阻止他才接了鑰匙,很快又跑回來,朝宋景曜點點頭。
陳秀琴臉不好,聲音尖銳。
“你以為我故意阻止你去南山?景曜,就算車沒有拋錨,你覺得你現在拋下小靜和辰辰合適嗎?他們是因為你才這些罪,你現在走,你良心過得去嗎?”
咄咄人,陶靜拉了一下,溫聲朝宋景曜道:
“景曜,你順路找個酒店,我們先去酒店就可以,回頭讓阿姨送服過去。”
陳秀琴聲音更大,“你就知道為他著想,你什麼時候能為自己考慮?”
宋景曜激的看一眼陶靜,只當聽不見陳秀琴的話。
車子啟,宋景曜拿手機才發現十五分鐘前雲姨給他打了電話。
他不敢跟雲姨說他出來找陶靜了,沒回電話,只發了個消息過去。
宋景曜:【雲姨,手機調靜音了,剛才沒聽見。】
下一秒,雲淑嫻的電話直接打過來,“璨璨的手機怎麼打不通?”
宋景曜低聲音,“璨璨的手機沒電了,關機了。”
這他倒是沒說謊,他這一路跟雲柚發過幾次消息,問的況,雲柚說神好,一直拉著說話。
最後一次發消息是半小時前,他跟雲柚匯報到哪里了,聊了一會,雲柚說手機快沒電了,馬上關機。
“雲姨,璨璨還在陪說話,璨璨說您生病了,您早點休息,我會把璨璨安全送到家。”
後座的陶靜聽到這話,眼神閃爍。
……
轟隆——
雲柚是被一聲驚雷震醒的。
雨水敲打鐵皮屋的聲響很有節奏,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音樂廳,直到,左手傳來的劇痛讓恢復意識。
齊宇報復宋景曜,毀了的手。
手,的手……
雲柚腦子空白了一瞬,著眼皮朝自己的左手看去。
只一眼,便覺得自己死了一回。
那只曾在琴鍵上翩然起舞的左手,陪拿了一個又一個獎杯的左手,撐起夢想的左手,此刻模糊,慘不忍睹。
試圖證明這只是一場夢。
左手,卻是剛移手指,神經末梢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要把整個人撕裂。
強忍著痛,渙散的目朝四周看了看,這一看,更大的恐懼幾乎吞噬。
一個穿工裝,右臉有燒傷,滿機油味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腳邊,的鞋子了,子沒了,他在的腳。
“啊——”
雲柚惡心到胃部痙攣,驚恐的往旁邊挪子,男人顯然沒想到這會兒醒了,下意識手捂住臉,見撐著胳膊坐起來要跑,索直接撲上去。
“璨璨,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你別反抗。”
他怎麼知道小名?
而且這個男人有點眼。
“走開!”
雲柚掙扎時,看到右手邊有半塊沾了的啤酒瓶碎片,不知道是不是齊宇用來毀手的那塊。
眼前發黑,幾乎握不住玻璃片,但求生的本能讓用盡全力往上一劃。
不知道自己刺中了哪里,男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猛地從上滾下去,捂著眼睛在地上痛苦的翻滾。
雲柚不敢去看,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出來才發現,在南山山腳下一汽車修理廠。
難怪那男人這麼眼,他是這家修理廠的老板。
婚禮前,宋景曜帶去康養中心看宋,雖然不記得他們了,但宋景曜說,要結婚了,還是跟說一聲。
回去的時候車子出了點問題,宋景曜的車上次就是在這里修的,因為老板右臉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火燒痕跡,見過,所以有印象。
雨越來越大,黑暗吞噬天地。
雲柚視線模糊,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往前跑,毫不敢停下來,因為男人追上來了。
恐懼和絕一寸寸啃噬著的神經,越跑越絕,踩到一個小水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甚至想,算了吧,死就死了。
反正的手廢了,的夢想碎了。
可下一秒,眼前閃過母親的臉。
不能死,母親還在等回家,是母親的命,死了,母親會活不了的。
憑著這執念,雲柚從地上爬起來,拼命往前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知道摔了幾次。
終于,等來一輛車,刺目的車燈晃的睜不開眼。
砰!
伴隨著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雲柚甚至還來不及揮手求救,整個人就似斷了線的風箏,腳離了地,很快又重重摔下。
車里的人發現四周沒有攝像頭,方向盤一轉,油門踩到底,很快消失在雨中。
不多時,通漆黑的幻影從前面的十字路口拐過來。
厲彥洲靠在後座,修長的手指抵著太,之前那道尖銳的刺痛又在腔里翻涌。
“厲總,前面好像出事了。”司機突然開口,車速稍緩。
沈湛朝窗外看去,雨太大,看的不是很清楚,“躺在那的是個人嗎?”
司機的視野比較好,又有車燈照著,“是的,是個人。”
“停車!”
厲彥洲突然開口,車子停下,他直接邁暴雨之中。
沈湛:“哎!傘!”
雨水浸了厲彥洲的西裝,他渾然不覺,大步走向那道影,直到走近,他才終于看清——
雲柚。
竟真的是雲柚。
南城最耀眼的鋼琴小公主,此刻躺在泊中,眼睛半閉,渾搐,原本修長漂亮的左手像是被某種利劃傷,手指扭曲,掌心模糊,像被棄的殘破玩偶。
厲彥洲瞳孔驟,呼吸幾乎停滯。
他單膝跪地,喊了好幾聲,“雲柚?雲柚?”
雲柚沒什麼反應,只是睫輕,微,厲彥洲俯,離近了才聽見說什麼。
“媽媽……好痛……”
一直在喊媽媽,極輕的,帶著哭腔的呢喃,像是瀕死小最後的嗚咽。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厲彥洲下頜繃,眼底翻涌著駭人的戾氣。
現在不是找誰算賬的時候,他迅速扯下領帶,纏住還在流的左手,又下西裝外套,裹住的,作極輕,像是怕碎。
他聲音沙啞的不調,“雲柚,別睡。”
沈湛追過來,看清雲柚的慘狀後,臉驟變。
“靠!這他媽誰干的?”
車禍如果是意外,那手呢?更像是人為。
司機過來幫厲彥洲撐傘,看到他懷里的人,也是大驚失。
厲彥洲沒回答,只是將雲柚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車子,聲音冷得懾人。
“去醫院,立刻!”
“打電話讓醫院提前準備,再給徐莫城打一個,讓他把他老師請來……”
沈湛和司機從未見過他這樣失控的樣子,都不敢耽誤,司機去開車,沈湛去打電話。
車門關上,厲彥洲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指腹輕輕去邊的跡。
雲柚的意識已經模糊,因失而冰冷,厲彥洲收手臂,眼底暗沉如深淵,看似平靜,卻抑著滔天的怒意。
宋景曜那蠢貨,到底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