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強上門衛室的保安，就帶頭快步向前走了，幾個老民警步子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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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警察當久了，職業素養在那裡，縱然心裡再震驚，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還是想著盡快到達案發現場的。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我的確是太了。

到了梁輝家門口，防盜門是關著的，裡面沒有一點聲音，這是死亡的寂靜。

“怎麼房沒有開燈？”

一個老民警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才發覺防盜門的貓眼是一片黑暗，顯然門背後的客廳沒有開燈。

我清楚地記得上兩次來時，貓眼是泛著黃的。

那麼，現在的況是，殺人兇手——小男孩與他死去的父母都在黑暗中。

“咚、咚、咚。”

胖強有節奏地敲了三下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靜，太安靜了，我覺自己的聽覺一下強大了很多，我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旁邊人的心跳聲。

“梁大隊，梁大隊。”

胖強並沒有告訴小區保安案件的容，保安還以為又是梁輝兩口子半夜吵架。

我想他要知道了案件的真相，恐怕就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過來了，很多人對看見死人都是有忌諱的。

正當胖強準備第二次敲門時，傳來了開啟防盜門的聲音，所有人都退後了一步，做出了警戒姿勢。

這是警察當久了的正常反應，不管怎麼說，開門的很可能是一個殺人犯，必須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門朝裡面開了一個，僅此而已，沒有人出來，也再沒有其他靜。

過了一分鐘，胖強慢慢移過去，用腳尖輕輕在門上點了一下，門就向裡面打開了去。

門後，一片黑暗，樓道的昏暗燈本照不亮裡面。

我們紛紛拿出了手電筒，胖強仍然一馬當先，走到門口，用手電筒掃視著屋。

我心想總不能給胖強丟臉吧，就一狠心，上前兩步，跟著胖強後進了屋。

進屋後，胖強在前面警戒，我憑著上兩次的記憶，在門後到了開關，打開了客廳的燈。

開燈前，針對有可能看見的畫面，我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讓我沒想到的是，客廳裡一切正常，沒有打鬥的痕跡，沒有流河，沒有活人，也沒有。

其他人也進到了客廳，預想的兇案場景沒有出現，卻沒有人輕松地說上一句：“什麼事都沒有啊，原來是虛驚一場。”

相反的是，我深切地到，空氣中仍然彌漫著抑的緒，所有人都把目移到了兩間臥室門上。

廚房和廁所門都開著，我們用手電筒掃視一圈後，未見有異常。

兩間臥室門都是虛掩著的，裡面沒有開燈。

保安正準備開口講話，被胖強制止了。

據胖強的手勢，我們五個警察分了兩組，三個老警察站在左邊臥室門口，負責警戒，由我和胖強先進右邊的臥室查看。

分工完，我和胖強貓著步子，慢慢移到了右邊臥室門口，胖強用手輕輕推開了臥室門，我順勢把手電筒的線了進去，初步判定，裡面沒有異常。

胖強的手電燈也照了進來，房一下就明亮了不，我看到除了床上的涼被有一半已經掉落在地上外，這間臥室一切正常。

我和胖強走了進去，在牆上找到開關，打開了燈。

再次確認之後，我和胖強對視了一下就挨個退了出來。

幾個老警察也看見了我們這邊的況，客廳和右邊臥室都沒有人，左邊這間臥室裡面的況就耐人尋味了。

我明顯覺到我和胖強從右邊臥室出來後，所有人盯向左邊臥室的目都張了許多。

三個老警察仍然保持著警戒的姿勢，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胖強沒有猶豫，再次當了排頭兵，慢慢走了過去，我心裡歎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胖強手推了一下門後，馬上退後了一步，和我並排站著。

之後我倆的手電筒照了進去，後三個老警察的手電也一起照了過來。

在五只強手電的芒下，臥室亮如白晝。

所有人預想的場景，終於出現了。

臥室的地板上，躺著兩，下面都是，一直流到了臥室門口，被臥室與客廳之間的一個小坎擋住了。

的旁邊，背對著門口，跪著一個小孩，正是梁輝的兒子。

門開的那一刻，一腥味撲面而來，讓我幾作嘔。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聞到如此大的腥味，上次吳君霞死時，雖然手腕割壞了，卻因為在湖中，流出的都消散開了，沒有像這樣堆積在一起。

恰在這時，跪在地上的小孩突然回過頭來，面無表地看向我們。

他的臉上沒有沾上，很是幹淨，是一張正常的小孩的臉，只是此刻他的臉龐，沒有孩子般天真的笑，而是讓人心裡發寒的僵。

現場沒有危險，胖強沖了進去，後的老警察也沖了進去，除了被嚇得跑出門的保安，我是最後一個進臥室的人。

我進去時，兩個老警察已經控制住了小孩。

其實也說不上控制，因為他本就沒有反抗，很是配合地被兩個警察拉到了一邊。

鑒於他未年人的份，老警察並沒有給他上手銬。

胖強在打電話，報告指揮中心，通知醫院，通知轄區派出所，通知刑警隊，通知殯儀館…… 我細細探視著現場，躺在地上的正是梁輝兩口子，梁輝在左，人在右，兩人挨著，

梁輝的右手搭在人的左手上面。

我心裡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死前經常爭吵，死後終於可以恩一次，攜手赴黃泉了。

人穿著睡，梁輝只穿了條三角，二人死之前顯然都在睡覺。

兩人的脖子都是凝固的塊，從流了一地的跡以及旁邊一把淋淋的菜刀判斷，他們都是被人用菜刀割破了嚨，頸脈流過多而死。

我的心怎麼都無法接這個事實，我看向了梁輝的兒子，就是這個小孩，趁父母睡時，在廚房拿出菜刀，把刀口狠狠地割向了他們的脖子。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手了自己的脖子，渾都起了皮疙瘩。

胖強打完了電話，房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走到了胖強邊，覺這樣能讓我鎮定不。

看守小孩的兩個老警察試圖從他裡問出整個事件的經過，憾的是，那小孩至從剛才詭異地笑了一下後，再也沒有任何表，更不要談回答警察的提問了。

胖強走到小孩面前，蹲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爸爸媽媽？”

我聽得出來，胖強語氣很是平和，完全不像是在審問犯罪嫌疑人，大概是不想讓他到驚嚇。

胖強問話後，我就看著小孩，等著他的回答。

不過，我並沒有報太大希，因為兩個老警察已經問了他好些問題，他一個都沒有回答。

果然，小孩沒有任何反應。

我搖了搖頭，正準備讓胖強起來時，小孩卻突然仰起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愣了一下，接著聽到了小孩毫無緒的聲音：“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吵架了。”

這句話，給了我心莫大的沖擊：梁輝兩夫妻平常的爭吵與打架，給這孩子心裡造了多大的影啊。

或許他們到死都不會想到，在他們爭吵時，看似表現平靜的孩子，最終了了結自己生命的劊子手。

聽了這句話，胖強什麼都沒再問，站了起來。

胖強掏出煙盒，給幾個老警察一人發了一只，自己也了一只。

剛準備把煙盒放回包，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我說：“要不，你也來一只？”

胖強向來不主張我學煙，這是他第一次主給我發煙，他是了解我的，知道我現在的心裡不好，需要這麼個東西轉移下注意力。

我啥都沒說，接過了胖強遞來的煙。

胖強去客廳拿來了垃圾桶，叮囑我們別把煙灰掉落在了現場。

過了七八分鐘，醫院的車來了，一個中年男醫生帶著一個年輕護士進來的。

一進來，護士就嚇出一聲尖，退回到了客廳。

醫生想必是見過很多死人的，顯得比較鎮定，蹲下子檢查兩，在確認兩人已死亡後，他告訴胖強，人已經死了，屬於殯儀館的工作範圍，然後，就帶著驚魂未定的小護士離開

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三個刑警過來了，我認出其中有一個正是調查吳君霞案子時，與梁輝一同來基地的一個刑警。

如此看來，他們三個人都是梁輝的部下，也與劉鵬在同一個大隊。

果然，他們三個人看到躺在地上的梁輝後，不約而同地驚得張大了。

刑警的現場勘驗結果與我的判斷一樣，兩人都是被割斷頸脈，導致失過多而死。

只是，中途我聽到那個我認識的刑警“咦”的一聲，其他兩人問他怎麼了，他說“回去再說”，想必是顧及到我們在旁邊，一些涉及到案子深層次的東西，不便於說出來。

現場給了刑警，除了留下一個老警察協助刑警看著小孩，我們其他人都退到了客廳裡面。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淩晨六點過，天已經微微發亮了，又是一個通宵。

我雙眼脹得不行，大腦也有些暈暈的，白天沒有睡好，剛才又高度張地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時放松下來，我覺到困得不行，恨不得躺梁輝家的沙發上直接睡了。

殯儀館的人終於來了，等著刑警勘驗結束，他們把裝袋，抬著往屋外走去。

我們一行人跟著下樓，我困得走路都是飄飄然的，只好扶著前面的胖強，胖強忙讓我別他，說他自己都困得快站不穩了，我只得收回手，把著樓道間的扶手往下走。

快出單元樓時，我腳下一，差點摔倒，驚得我一下睜大了眼睛。

而這一睜，卻讓我再也沒了睡意。

我看到，在抬梁輝的殯儀館工作人員後，跟著一個渾是的男子，他全上下，同死去的梁輝一樣，只穿了一條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