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起了床，洗了個熱水澡，然后神清氣爽地開始修理自己連日來的頹廢模樣，看著整潔干爽的臉，整個人的神狀態也似乎高漲，唯一令人唏噓的是我鬢角的黑發已有些發白。看來那天的吐，著實對我的很有影響，不過也讓我看起來有些淡泊塵世的味道。把上的錢計劃了一下，發現完房租水電后，也剩下不多，看來今天該去面試了，不然的話，還沒被所困，就已斃街頭。

輕裝出發，搭上地鐵，很快就來到了人才市場。又是一片人頭攢，心忖真是風水流轉，前不久自己還是一個招聘者，今天就已淪為一個應聘者。不過依著自己混跡職場的幾年經驗，相信找到工作應該沒多大問題。一上午下來，自己拼盡全力，從人群中遞了大概有四五家公司簡歷，答案都是回去等消息。心中苦笑不已，這都是以前自己對別人說的，正一邊憎恨著社會的不公，一邊拿著簡歷閑晃，就看見不遠有家公司的招聘臺前冷清非常，心中一喜，看來這次可以好好面試一番，不用冒著大汗回答面試問題了。走上前去，與臺前的人打了個照面，兩人都是驚駭不已。

面前的人居然是顧大人，我故作干笑道："大人好。"

顧大人的表瞬間轉為尷尬，見我喊他大人，臉慘淡："你怎麼來了？"

我查點忘了今天是來找工作的，而失去工作的原因，有一半是為了面前這位曾經的兄弟。但我還是強作微笑："來找工作嘛。"

顧大人聞言角了，見我也不提后續新公司的事，而是獨自出來找工作，尷尬極了："新公司的事可能要暫緩呢，我正和總經理一起……"

沒等他說完，我淡淡道："太麻煩就算了，你們現在不是過得好麼？犯不著這麼辛苦開新公司。"

我的話有點一語雙關，他聽得耳都紅了。我看看四周："今天你怎麼有空出來招聘？"顧大人嘆了口氣，言又止，還是回答："上面說還要招一些計劃部的人。"

說完，里面房間走出一個孩，正低頭看著簡歷，中說道："大人，怎麼招了一天，沒一個適合無以前的職位？"孩正是小榆，沒等抬頭，我笑："我這不來了嗎？"

小榆忽然聽到我的聲音，掩著，吃驚地看著我，然后又看了看顧大人。

顧大人整個人像蒼老了幾歲，朝小榆無力地笑："無今天剛巧過來呢。"

小榆推了推眼鏡，關心地問："無，你的病好些了麼？"

顧大人一震，睜大眼睛看著我，我聳肩笑了笑："沒事，已經好了，不用擔心。"

小榆別有深意地看了看顧大人，打趣著："干脆讓無回來好了。"

我和小榆看著顧大人，等著他下一秒的回答。按之前所發生的事，我回公司絕對沒有問題，而子蘆也一定會開心。我現在所想知道的，就是顧大人此刻是怎樣想的。顧大人想了幾秒，還是咬牙為難地說："按公司政策，自離職與被開除的員工都不得再回公司。"

小榆失地看了看我，我打個哈哈："小榆你也真是，我今天是過來調查城市失業者有多，又不是來找工作的，你別為難大人了。"

顧大人漲紅的臉轉為青，卻還是強笑："要不一起吃個午飯？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我搖搖頭，悠然道："不了，招聘這事我也做過，比較累的，我還是不打攪你們了。哈，當初那次招聘還是我做科長的第一個工作。"

這話又狠狠砸在顧大人心頭，我有些不忍，朝他倆揮手告別，轉向大門走去，顧大人和小榆兩人同時開口："無！"我立定子，轉頭看著他們，顧大人低著頭皺著眉，很想說著什麼，還是出一句："保重了，無！"

小榆在一旁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清楚，是關于李若的。"我轉回子，驚訝地問："有什麼事？"小榆說："在這里說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說完，看著顧大人，后者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跟我一起出去。

兩人穿過擁的人，聞著四周的汗臭味，頓時讓我想到那次與小榆在換間的景，便笑道："這氣味跟你香水味一樣哦。"

小榆狠狠盯了我一眼，便撲哧笑了，輕捶了下我的肩膀："你還是很貧哦。"我笑道："好啦，有什麼李若的事跟我說？"

小榆嘆了口氣："當初都怪你不聽我說的話，到了此刻，誰都知道你被利用了。你為什麼就那麼傻呢？"我轉頭著："這些過去了，我心里明白。說重點吧。"

小榆似乎不了我如此凌厲的眼神，轉頭看向旁邊："那天你不是和那個周桓的男子在餐廳和我們相遇麼？然后你便吐了……"我哼了哼："你想說什麼？是在惱我沒吐而死麼？"

小榆轉過臉來："事實上和譚奇偉并沒有開始，而是故意氣你，讓你知道有多麼恨你！"

我訝道："你怎麼知道？"聞言我心忽然覺得一片燦爛，像進了世外桃源般的開心。小榆淡淡道："因為我和譚奇偉在。"

我失聲驚道："什麼？！"小榆蹙眉道："看你的表好像認為他配不上我。"

小榆此番話讓我大跌眼鏡。這的確是沒人想到過的事，依譚奇偉的個，無論是追孩，還是KTV，他的標準都是比較清純溫的，居然會和小榆拍拖？不過小榆這話讓我忍俊不，點頭笑道："你們很配，真的很配！"

告別小榆后，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心的興之躍然臉上，沒想到世事居然如此弄人，同時也讓我對李若有些疚，相信的心也不好，原本只想氣我一下，只是沒想到對我的打擊如此之大。但此時擺在我面前的事并不是為所煩，我必須找工作，才能有資本給予我及我的人幸福。抬頭看了看天，已快到中午，看來下午還得繼續找工作了，嘆了口氣，便走進路旁的一家大排擋，點了一份便宜的河，剛準備吃，卻不想手機響起，拿起一看，原來是周桓打過來的，估計他一定會惱我為何不在醫院休息，不告而別。

接起電話，我便笑道："已經沒事了，別太擔心。"周桓失笑："早猜你會這樣回答我，對了，你現在在干嗎？"我拿著筷子朝盤中的河著，苦笑道："正在人才市場找工作呢。再沒工作，我就快死了。"周桓不慍不火地說："下午來趟我公司，有人想見你。"我呆了呆："你不會想說有人想讓我進你們公司吧？"周桓大笑："正是！你真聰明！"我淡淡道："抱歉，我是不會去的。"周桓的笑聲嘎然而止，好久才問："為什麼不來？難道你認為你的傲氣可以當飯吃麼？"我嘆道："或許是我傻吧，被人欺騙過，被人利用過，這些都已經過了，我不想再靠著別人，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來獲得功。人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不就是這個道理麼？"周桓嘆口氣："你再考慮一下吧，回頭我們再談。"

草草吃完飯，我蹲在街頭，仔細地把自己履歷檢查了一番，然后滿頭大汗地跑到不遠的店里復印。弄完這些，下午新一的招聘又開始了，深吸了口氣，我一頭扎進洶涌的人中，力在各個公司臺前遞簡歷，并用蹩腳的英語來回答面試的問題。到了下午五點多，依舊是毫無音訊，簡歷像泥牛海般。看著人漸漸消去，各個公司的臺面也開始清理，面試功的人歡喜洋洋，面試未果的人像我一樣，疲倦地看著那些職位廣告牌，似乎心中還期盼能發生奇跡。

我隨手把手中最后一份簡歷甩在后，嘆著氣把領帶解開，衫不整地走出人才市場大門，門前非常冷清，與白天的門庭若市兩個景象。出了大門，便見周桓白飄揚，負手立在一輛奔弛車旁。見此景，我愕然地朝車中仔細看了看，就見車窗搖開，一個臉容肅穆的老者朝我微笑點了點頭，正是馨雯的爸爸，也是周桓公司的老板王董。周桓俯側耳至王董前，聽他代一些什麼，然后轉朝我走來，笑著說："王董想請你進車里聊聊。"我無言以對，周桓走至我面前，小聲說道："當我是兄弟，就聽我的！別再那麼傻了，馨雯爸是專程來等你的。"原本我絕不會過去，但聽到周桓說到馨雯爸這幾個字，還是點了點頭，昂首朝車子走去。

迎接我的是王董慈祥的笑容，還有豪華大氣的車廂。王董問道："無，在找工作麼？"我啞然失笑："那王董認為我來這干嗎？"

王董眼中出一寒，淡然道："好像之前無一直還喊我伯父，為什麼今天改口喊我王董呢？"我苦笑："我哪還有資格喊王董您為伯父，您不再怪我當初害馨雯進醫院嗎？"

王董哼了哼，手點燃香煙："馨雯的事我想你也知道蠻多了，我也不想追究以前所發生的事了。"我奇道："為什麼王董您認為我知道很多？"

王董說："看周桓在我面前說你那麼多事，就知道他和你走得很近。"我轉頭看了看窗外，周桓正倚著路旁的一棵樹，輕鎖眉頭地著煙，著天空發呆。

我岔開話題："王董找我不會就是談這些吧，這也太浪費您的時間了。"王董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越發顯得深刻，初見他時，他保養得中年男子，一點沒有老者模樣，如今見他，已經蒼老許多。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好不了多。

兩人對眼相，皆看到對方的疲憊憔悴模樣，同時苦笑著。王董夾煙的手抖了一下，終于道："今天找你有兩件事，我希你能答應。"我點了點頭："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

只見煙灰掉落在他筆直昂貴的西裝上，而他卻毫不在意，隨手把煙掐滅，頹然道："馨雯已經很久沒有去上班了，每天就在家與青苔的墓地間往返。原以為和你認識后，的心會開朗許多，但你們倆之間的事，弄得我和媽都不知道怎麼辦。到了今天，我很懊惱為何當初要把青苔走。唉，我一直以為你可以代替青苔照顧著，但好像事實并非如此，你是不是和發生什麼事了？"

我好整以暇地問："伯父不是說有兩件事麼？為何又問到我和之間的事？"

王董揚起眉，笑："你怎麼又改口喚我伯父呢？"我聳肩嘆道："我還是回答您的問題吧。有天晚上馨雯把我當青苔，繼而吻了我……"頓了頓，尷尬地說："而我卻有些過分地輕薄了。當清醒過來后，狠狠給了我一耳，所以我們才會鬧矛盾。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王董沒有生氣，反而揚起大拇指笑："有種！"我心忖他們這兩父言行舉止都是出人意外，聽我說輕薄了他兒，反而夸我有種。

王董哼了哼："別以為我不生氣，我是見你如此真誠而不掩飾地告訴我，才發現你夠有種的！難道不怕我把你殺了麼？"

我了懶腰："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和死并無兩樣，您請自便吧。"王董笑了笑："好吧，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拜托的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你來我公司上班……"我暗忖果然是這句話，趕道："這件事恐怕我答應不了。"王董有些惱怒，提高聲音："你現在沒工作，我好心讓你上班，你居然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