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靜悄悄的,蘇喬和秦顯彼此抱著,很久沒有分開。
誰也沒有說話。
蘇喬踮著腳,摟著秦顯的脖子,下枕在他肩膀上。
眼睛盯著前方的書柜,微微有些失焦。
安靜了會兒,秦顯才輕聲開口,“剛剛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喬愣了下,然后想起他說的可能是他們剛剛在下面問在哪里讀書的事。
搖頭,“我不放在心上。”
的確沒有讀過什麼書。
秦顯默了幾秒,又問:“還下去玩嗎?”
“不了,我想睡覺。 ”蘇喬從秦顯懷里出來,看著他說:“你下去跟他們玩吧,我休息會兒。”
秦顯沒有勉強,說:“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我就在下面。”
蘇喬點頭,“嗯。”
蘇喬轉上了床,拉開被子躺下去,自己蓋好被子。
秦顯站在床側,看著。
床頭的壁燈散發出橙黃的,將房間里的氣氛照得溫馨且曖昧。
蘇喬著秦顯,“你還不下去?”
秦顯盯著,道:“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蘇喬愣住。
剛剛那個吻,確實有些突然,那個表白也很突然。
但是很明顯,秦顯也喜歡。
蘇喬想,秦顯大概是想要確認關系。
但說不出口。
已經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沖了。被溫的秦顯迷得失去了理智。
“沒有話要對我說嗎?”秦顯大概是見半天不答,又問了一次。
蘇喬看著他,眨了下眼睛,“什麼話?”
床頭的壁燈散發出橙黃的。
秦顯就站在床側,看著蘇喬。
他臉上沒什麼表,也沒說話。只一雙眼睛漆黑深邃,仿佛要看到人心底去。
蘇喬莫名心虛,抬手指了下床頭的壁燈,對秦顯說:“你幫我關下燈吧,喝了藥好困。”
故意轉移話題,秦顯怎麼會不懂。
他盯著看了會兒,半晌,終于還是移開了視線。
走到床頭柜前,俯將墻上的壁燈燈控按下去。
“咔”的一聲,房間里瞬間漆黑一片。
秦顯在黑暗里盯著蘇喬看了會兒,低聲說:“你睡吧,有事我。”
蘇喬嗯了一聲,將被子拉上來蒙住頭,聲音悶悶的回了句,“知道了。”
秦顯最后又看了一眼,終于轉出去了。
房門打開,又關上。
房間里徹底只剩下蘇喬一個人了。
平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發呆。
……
秦顯從樓上下來,梁逸王煦幾個還在打牌。
見秦顯下來,王煦問:“怎麼樣?蘇喬姐沒事吧?”
秦顯嗯了一聲,“吃過藥睡下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啊。”林娜忍不住嘀咕,秦顯走下樓,聽見這話,側目看了一眼。
秦顯眼神很冷,林娜有點怕他,低下頭,又小聲嘟囔了句,“本來就是。”
王煦搗了一下,小聲道:“你說兩句。”又抬頭對秦顯說:“阿顯,打牌唄。”
秦顯道:“你們打吧,我去外面。”
秦顯去外面煙。
懶散地靠著門前的廊柱,里咬著煙。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了。
他看著院子里簌簌落下的雪,腦子里卻全是剛剛那個吻。
齒間還有一中藥的味道,濃烈到煙味兒也掩蓋不了。
剛剛接吻的時候,蘇喬很用力地回應他,好像是在報復他給喝了很苦的中藥,要將那味道全部給他。
他低頭抖落煙灰,不好笑。
但很快又想起蘇喬剛剛的回避,并沒有和他明確說什麼。
想到此,突然又有些煩躁。
……
王煦他們幾個在秦顯這里玩了一整個通宵,第二天原本想繼續在這里蹭頓早飯再走。結果王煦跑去廚房瞅了一眼,昨晚的餃子已經沒了,冰箱里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玩了一通宵,大家都累了,于是決定去外面吃。
快走的時候,林娜對秦顯說:”阿顯,你跟我們一起去吃唄。”
秦顯在廚房幫蘇喬兌冒沖劑,聽言道:“我一會兒再出去,你們去吃吧。”
他說著,端著杯子從廚房出來。
林娜跟上他,“你是不是要等那個蘇喬啊?你別和走太近了,咱們都快高考了,離這些社會上的人遠點。”
秦顯腳步一頓,側頭看。
他臉不太好看,說:“我跟誰往是我的事,你會不會管得太寬?”
林娜一愣,“我只是……”
“走了走了,吃早飯去。”眼見秦顯已經要發火了,王煦趕跑過來把林娜拉走。
“表哥,那我們走了。”梁逸在門口換好鞋,回頭跟秦顯打招呼。
秦顯嗯了一聲,端著杯子往樓上走。
幾個人離開了秦顯家,偌大的房子里就還只剩下秦顯和蘇喬兩人。
秦顯端著藥到蘇喬門口,敲了下門,“醒了嗎?”
蘇喬早就醒了,確切地說,一夜沒睡。
“等會兒。”換了一件白T,套上牛仔,然后才踩著拖鞋從床上下來,跑去給秦顯開門。
雖然一晚沒睡,但因為太困擾在床上打了一晚上滾,此刻頭發糟糟地頂在頭上。
秦顯乍一眼看見蘇喬,愣了下,然后就笑了,抬手了下腦袋,“你怎麼睡覺的,頭發這樣。”
一邊說一邊走進屋。
蘇喬抬手隨便抓了兩下頭發,說:“我剛起來,還沒來得及梳。”
秦顯下額頭,“還燙嗎?“
蘇喬微微一僵,然后將秦顯的手拉下來,“不燙了。”
秦顯把手里的杯子給,“再喝一次,鞏固一下。”
這中藥簡直要人命,蘇喬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我已經好了。”
說著,就往浴室里逃,“你等我下,我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
蘇喬跑進浴室里,將門砰地關上。
秦顯看著逃跑的蘇喬,不由好笑。
低頭看了眼杯子里黑的藥,默了會兒,端著杯子出去了。
蘇喬洗漱收拾好,換好服下樓已經九點多了。
秦顯在下面等,順便做了兩個題。
蘇喬今天穿了一件黑的長款羽絨服,頭發扎得高高的,系了煙灰的圍巾。
下樓來,看見秦顯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攤開幾本書,他拿著筆,在紙上演算什麼。
走過去,蹲在茶幾邊,偏著頭看。
秦顯抬眸,“看得懂嗎?”
蘇喬搖頭,“看不懂。”
是數學資料。
站起來,轉往外走,聲音輕飄飄傳來,“我只看得懂初中的。”
頓了下,又自嘲地笑了聲,“不過初中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大過年的,外面的餐廳很有開門的,蘇喬和秦顯從小區出來,走了十幾分鐘,總算找到一家營業的包子鋪。
包子鋪是一對老夫妻開的,店里生意還很不錯,里面都沒有位置了。
蘇喬站在門口,正找位置,秦顯拉住手,“坐這邊。”
里面沒位置了,外面還有。
秦顯拉著蘇喬過去坐。
外面冷風瑟瑟,蘇喬雙手揣在羽絨服的兜里,雙腳在桌子底下跺著。
“冷嗎?”
蘇喬鼻子都凍紅了,白了秦顯一眼,“你說呢?”
秦顯笑,回頭跟老板說要兩碗熱豆漿。
又問蘇喬,“吃什麼?”
蘇喬道:“饅頭。”
兩碗熱豆漿,四個滾燙的熱饅頭端了上來。
蘇喬不怎麼有胃口,喝了半碗豆漿,一個饅頭就飽了。
剩下的只好秦顯全部解決了。
蘇喬平時其實胃口好的,但是心里著事兒,實在是吃不下。
吃完早飯已經快十點了,兩人沿著街邊的步行道并肩往前走。
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走了一會兒,秦顯才開口問:“你今天想去哪里玩嗎?”
蘇喬雙手依然揣在兜里,眼睛盯著前方的路。
聽言,眼睛輕輕眨了一下,說:“太冷了。”
覺得秦顯是想帶去約會。
秦顯怔了一下,隨后點點頭。
默了會兒,又說:“那去買菜吧,中午我們在家里吃,你喜歡吃什……”
“秦顯。”
秦顯的話還沒說完,蘇喬突然側,打斷他。
抬著頭,表嚴肅地將他著。
秦顯神平靜,“嗯?”
蘇喬咬了咬牙,終于將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昨晚我喝了點酒,所以……”
秦顯盯著,臉已經有些難看了。
蘇喬下意識了拳頭,鼓著勇氣,又繼續說:“……你就當我酒后吧,我們倆……”
“蘇喬,你幾歲了?”
蘇喬一怔,愣愣地盯著他。
秦顯沉著臉,質問,“好玩嗎?”
“……“蘇喬看著他,竟然心虛得無法辯駁。
秦顯盯著看了一會兒,最后冷笑了聲,轉走了。
秦顯是往家的方向走的,蘇喬盯著他背影,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默默跟上去。
自己理虧,也不好說什麼。
到家以后,秦顯直接就上樓去了,一句話也沒跟說,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蘇喬見他上樓,跟上去,想跟他說話,結果秦顯”砰“地聲將門關上。
站在外面,差點被關過來的門撞了鼻子,嚇得神一震,口罵了句,“我艸,你撞到我了!”
門沒開,里面一點靜也沒有。
蘇喬覺得秦顯大概被氣死了。
在門口站了會兒,慢慢平靜下來。
隔著一扇門,的額頭輕輕靠著門上,有些無力地說:“秦顯,你不了解我,我什麼都不會,時間長了,你會嫌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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