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後來跟蘇寅正再次見面，就是在周長安和張琳的葬禮上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蘇部長的書。那天蘇寅正目凝重對說：「商商，你要堅強。」

周商商一直認為堅強是一種好品質，一個堅強的人更能克服困難，但是生離死別這種滅頂的災難，沒辦法克服，只能面對。

蘇寅正以前在信中提到S市最好吃的是蟹小籠了，皮薄餡大，湯鮮質濃，香溢的豬帶著鮮的蟹黃，咬下去滿口留香。

這次他就是特意帶去吃S市的名小吃。晚上9點左右的湯包館是客人最多的時候，蘇寅正在前方排隊，他材修長，姿態拔，穿著夏日最常見的薄T，後背可以看到直的腰板，是天生的秀骨。

到他的時候，考慮到S一中宿舍的門較早，蘇寅正只好讓老闆把6份蟹小籠打包，

周商商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子喝蘇寅正先給點的茶，等把服務員把打包好的湯包遞給蘇寅正的時候，站起來跟他一塊走出門。

「買了六份，回去分給室友。」蘇寅正對說。

周商商不好意思開口說跟室友都不，但也不弗蘇寅正他好意，低著頭笑笑，繼續走路。

湯包館位於校園路的盡頭，現在這個時候走在這條路上基本是學生，兩邊樹影重重，頭頂的月亮比路燈還要亮些。

見不說話，蘇寅正又開口說話，蘇寅正的聲音極是溫和，語氣就像一個過來人般徐徐引導：「生的友誼有時候就是開始於這些小恩小惠，商商，來到新環境首先就要新的朋友，這樣才能融到裡面。」

「我有朋友啊，你不就是？」

「我怎麼能一樣，我本來就是你朋友。」蘇寅正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要跟你的同學們好好相。」

周商商抬頭：「我沒有不團結同學。」

「不是團結不團結的問題，是融洽相，如果你想，你肯定能跟們相地很好。」蘇寅正說得很認真，「商商，我不勉強你能跟那個家庭員相親相，但是在學校，我希你能有一個愉快的學習和生活環境。」

「我知道你為我好。」周商商抬頭對蘇寅正笑了下，「我其實有到一個朋友，是我同桌，很不錯的一個孩。」

「那就好。」周商商剛剛說話的時候有幾縷頭髮從額前落下來，蘇寅正控制住想手將它們上去的衝。

蘇寅正把周商商送到宿舍門口，離去的時候說：「我這學期也申請了住校，就是手續還沒有辦好。」

頓了頓，又加了句：「高三了，要爭分奪秒呢。」

「我住校是為了學習。」

韓崢聽到蘇寅正說句話的時候，扯了扯角：「你真無恥。」蘇寅正托著下，然後頗正經地說：「我爸點名讓我考北方那所大學，說真的，我沒底。」

韓崢嗤笑：「蘇寅正你說這話不嫌臊啊！」

蘇寅正：「我會發揮失常的。」

韓崢冷笑，不想再搭理蘇寅正，韓崢還沒上學的時候，考完試蘇寅正每次去韓家玩，韓媽都會拉著他問他績。

小寅正皺著小眉頭：「發揮失常了。」

結果績出來，第一名。對蘇寅正來說，發揮失常跟正常發揮的區別就是九十九分跟一百分的差別。

然而蘇寅正的高考績真的讓所有人震驚了，每次模擬考聯考都能穩穩當當上最好名校的蘇寅正真只考了S大。

蘇寅正對外解釋是自己不適導致發揮失常，鴨子問，那天你是不是來了大姨媽？

S一中的同學多多都有點傲，進來讀的基本上三類，學習特別好的，藝特長出眾的，還有就是有錢有權的。因為周商商沒有參加過中考，剛開學大伙都自把歸類到第三種人，所以即使相久了，大家覺得周商商這人其實不像看起來那麼傲，比如去吃飯的時候，班裡生也會下，但是永遠不會在週末約做一些更親的事，比如一起去逛街，去理髮店剪新髮型。

所以當期中考試績出來，看到周商商在班裡的排名，大家多多驚訝了好幾下，高一總共二十多個班，一個班五十來個人，1000多號人裡考前了前五十，因為這1000號學生素質普通還是比較高的，在S一中能考進前百名基本能上一線名校了。

周商商考進來前五十名，華駒比本人還要開心，拉著鴨子唸唸不休：「你看你看，還則矣，沒有靈魂呢，商商是沒你那麼有靈魂，有腦子……得，我有道題正不會，找商商討論去……」

鴨子第一次反駁無能。

因為蘇寅正的關係，周商商跟韓崢華駒他們關係就拉近了些，是一種很自然地改變，就像某天生在宿舍裡討厭韓崢跟班裡哪個生走得近些，有人說這個，有人說那個，然後有個人說是周商商，然後大家想了想，好像真是周商商。

其實事實上，韓崢也就是對多說幾句話，而且一半的話還是給蘇寅正帶的；有時打球回教室會給帶瓶汽水什麼的，說是蘇寅正請的客。

鴨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改變了對周商商的態度，有次看見周商商桌上放著一本《紅與黑》，像是找到了知己般，立馬在周商商邊上坐下跟大談什麼是意識流小說，他認為的意識流是什麼……周商商實在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他：「這書不是我的，是余佳怡的。」

對一個高中生，你績好點，多多可以得到些看重，周商商就是這樣子，就是因為考到了校前幾名，在別人眼裡的形象就有點改觀了，甚至找借橡皮的人就多了，有些還是有借無還，周商商又不好意思去要回來，每次蘇寅正跟一起去買文都非常驚訝：「商商，最近是不是沒吃飽，怎麼開始吃橡皮了……」

S一中舉辦校運會，高一九班的委遊說了好幾天，結果報名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是他自己，委跑來問周商商要不要考慮報個三項全能，結果被路過的華駒聽道：「張大，你懂不懂憐香惜玉懂不懂啊。」

委淚奔地跑向老班那裡說不幹了，老班生氣了，男生由他親自指定，生就採取籤的方式，周商商到了800米，余佳怡是跳高。晚自修的時候，余佳怡：「商商，我們可以換個嗎？」

相比跑步，跳高是個技活。蘇寅正知道要去跳高， 「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特長啊。」蘇寅正的話說得揶揄之極，周商商瞪了眼蘇寅正：「沒看見我長嗎？」

蘇寅正有一瞬間的容，記憶中那個笑起來眉飛舞的孩好像再次鮮活起來。

周商商比賽之前，華駒跑來說等會有個驚喜給，周商商當時杵在候選區看到紅的鋼桿被一點點抬上去，哪還有什麼心理會華駒說的驚喜，結果這天大的驚喜讓周商商狠狠驚了吧，周商商真是後悔沒有早點從華駒裡知道這驚喜，然後提早將這驚喜先扼殺掉。

而事是這樣子的：華駒得知周商商要參加跳高比賽後，思如泉湧寫了一篇廣播稿，最後還拜託鴨子給他稍稍修改了下錯字，完稿後細細讀了不下三遍。運會上負責廣播臺的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學，早早打通關係，等周商商要上場時，有地進行朗讀。

周商商屬於心越是張，臉上表越是鎮定，比賽之前還做了幾個熱作，站在後的估計是同樣被強制推上去的同學，在周商商上場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完了，這個估計比前面那個還厲害。」

周商商穩了穩腳，結果準備要助跑的時候，廣播裡有人念起了聲並茂的稿子：

「親的商商，跳高的你，是一道優的弧線，輕輕在空中劃過，是飛翔的燕子，飛向藍天，是……」

周商商當場臉就黑了，同時黑臉地還有從主席臺趕過來的蘇寅正。

周商商是有舞蹈基礎，所以跳高之前的助跑和起跳作做的是標準又漂亮，尤其是起跳要跳過槓子的瞬間，紮馬尾的頭髮高高甩起，白的角被空中氣流微微吹起來。

然而就在大家看到如何像一道優的弧線在空中輕輕劃過，如何像一隻飛翔的燕子飛翔藍天時，周商商突然就生生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因為槓子絆住了後腳。

周商商半張臉趴在田賽場，沒臉爬起來了，哪是飛翔的燕子，明明是一隻被箭中墜落的大雕。

蘇寅正趕到之時正是周商商臉著了地，蘇寅正那個心急如焚啊，一個步上前，抱起周商商就往醫務室跑。

蘇寅正是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著跑的，田徑場上紛紛有人側目，周商商又又急：「蘇寅正，你放我下來，我沒事，真沒事！」

蘇寅正兩頰微微發紅，頓時也覺得自己有點愣頭青，小心翼翼放下，扶著的手：「來，走幾步給我看看。」

周商商「撲哧」地笑出聲：「寅正，剛剛我們簡直傻了。」

蘇寅正擺著臉，上上下下將周商商瞧了邊，還是不放心問了句：「真沒事？」

周商商出手，遞到蘇寅正的眼前：「蹭破了點皮。」

事後華駒還特別希冀地跑到周商商跟前，看著問：「商商，你覺得我那稿子寫得怎麼樣？」

周商商看了華駒一會，說：「我好想把你撕了。」

華駒無語凝咽，就在前一刻蘇寅正跟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華駒，我真想把你給撕了。」

有傳聞周商商是蘇寅正的朋友，人問蘇寅正這事的真實：「你們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蘇寅正一副不可說的樣子，看你的眼神又好像很疑這事怎麼被你知道去了。也有人問周商商，周商商搖搖頭：「沒有的事，只是朋友。」

這樣一對比，大家都認為蘇寅正比周商商老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