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為有去示好的必要，容忍有限度，那件事及了他的底線。大家都是年人，不可勉強這個道理誰都懂，何況他已經坦言自己喜歡白鷺飛。方逸塵能想通最好，想不通大不了他另做打算。

以前下了班，江之航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家裏，偶爾去去健房，或者和朋友聚聚。現在，也變了“泡吧一族”。

老包調侃他，“聽說過伴讀的，沒聽說還有伴班的。”江之航不加理會，他覺得欣賞白鷺飛工作是一種，每天能有這麽幾個小時近距離看著心上人，覺很充實，周遭再怎麽嘈雜喧囂都可以忽略。

暗自慶幸方逸塵也不喜歡泡吧，也一定想不到他會把白鷺飛安排在這裏。那人最近很忙，不是出差談判，就是和不同的男孩約會，的、豔麗的、清純的、可的，帶著招搖過市，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可惜慶幸往往很容易被打破，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在看到葉葳的時候，江之航深深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對於能在酒吧到江之航，葉葳顯得很是驚喜，也不管他一臉尷尬，自顧自在旁邊坐下，端著酒杯擺出聊天的架式，“真的是你！太真是從西邊出來了，爺他們知道了一定大跌眼鏡！跟誰來的？你朋友呢？”

“我……我剛來，坐坐就走。”江之航心裏苦不迭，祈禱白鷺飛不要從洗手間出來，“你別告訴逸塵。”

葉葳一愣，隨即笑嘻嘻道：“放心啦，我不是多的人。爺最近玩得瘋了點，你大概有些鬱悶，出來散散心也很正常。”

這都什麽跟什麽？聽了這話江之航倒真鬱悶了，暗想：你是不多，可你是大。

“這裏氣氛真不錯，早該來見識見識，都怪姓馮的總不讓我出門。你喝的是什麽？我也來一杯。”葉葳轉頭酒，突然看到走進吧臺的白鷺飛，指著他大，“啊啊！你怎麽也在這裏？你怎麽會在裏麵？”

江之航真想就地消失，這下是瞞不住了，倒是白鷺飛大大方方打招呼：“葉書來了。”拿起調酒杯，“想喝點什麽？”

“你……你……你是調酒師？！你這麽向的人怎麽會做這個？”葉葳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都是姓馮的不好，給我下變態足令，瞧我錯過了什麽新鮮事。哎，給我來杯和他一樣的。”

白鷺飛不笑出聲來。葉葳個爽朗，說話大大咧咧，心地卻很善良，在公司的時候沒照顧他。

“這是‘天蠍宮’。”白鷺飛報了個名字，邊調著酒，邊順著他的話問：“什麽事要被足？”

“還不是因為爺，上個月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姓馮的看見我就罵，說我一天到晚隻知道吃喝玩樂，連爺去哪裏都不知道。”

白鷺飛看了江之航一眼，已然明白方逸塵為什麽會鬧失蹤。

“我在公司忙得腳筋，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爺，他要去哪裏也不到我管，他和人約會難道我還能做燈泡？為了這個命令我下班就回家，連路上的時間都掐著表算，真不了他，快憋死我了！”接過酒喝一口，咂咂，“口真好！”

“慢點喝，容易醉。”白鷺飛提醒。

江之航奇怪，“今天怎麽能出來了？”你不出來多好啊！

“我向爺投訴唄，說再讓姓馮的欺我，我就不回家了。爺幫我說話，他一個小小管家還能不聽？”

他口中那個姓馮的管家馮牧野，白鷺飛聽江之航提起過。長得帥不說，還很能幹，真正出得廳堂得廚房，又會彈琴又會種花。就是子比較古怪，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不說笑。

逮到聽眾，葉葳便開始“淚控訴”。又要了杯酒，邊喝邊把馮牧野的“惡行”例舉了一堆，最後恨恨地總結：“都說他厲害，厲害什麽呀？就會討好爺欺負我！”一推酒杯，“再換一種。”

江之航正要阻止，葉葳的手機先響了，看一眼來電號碼，撇，“討厭，我得走了。”

送走葉葳，江之航有點擔心，怕方逸塵知道了這事，又會耍什麽手段來對付白鷺飛。冷靜下來再想想，又覺得自己未免杞人憂天，他再霸道，總不至於到人家地盤上來趕人，頂多跟自己大鬧一場，鬧翻了，也就了結了。

第6章

江之航和白鷺飛一直有聯係，方逸塵早就知道，他不會稚到以為把敵趕出公司就可以高枕無憂。但得知白鷺飛在老包的酒吧做調酒師，卻也頗意外，一來那人給人的印象很純很乖——當然，這也許是用來迷某些笨蛋的假像；二來江之航不喜歡欠人，這次竟給他安排工作，可見是費了心思要把人留下。

他不是故意聽馮牧野對葉葳夜歸的盤問，隻是湊巧經過，幾句話便聽出了名堂，江之航那天絕不是剛好在，而是剛好讓葉葳撞到。這讓他非常不爽，原來拆了近水樓臺，倒方便了他們暗渡陳倉。

這些天他表麵上不注意江之航的舉，暗地裏卻在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沒有象以前那樣低頭，很有些挫敗，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他對那小子的。無意中知道的這個事實，更證實了他的想法。

對於栽贓走白鷺飛那件事，坦白說他不是沒有後悔過，確實之過急了。當時隻想趕快把他們分開，卻沒想到江之航會因此和自己翻臉。很顯然的，這反而給他提供了獻殷勤的機會，也讓他更加無所顧忌。

方逸塵想到這點胃裏就直冒酸水。嫉妒一旦生，添一點催化劑就很容易發芽開花，他的嫉妒在接收到這個信息後蓬生長，滿滿地堵在口，迫使他采取主。

這天下班後，方逸塵把江之航約了出去，地點就在上次沒去的粵菜館。

他的邀約在江之航意料之中。不是不相信葉葳，而是神經大條的他很容易被馮牧野和方逸塵套出話來。

上菜的過程中，兩人都沒說話，江之航眼觀鼻、鼻觀心，方逸塵著打火機輕輕在桌上敲擊。直到菜上齊了好一會，也沒人筷子。

還是方逸塵先打破沉默，“怎麽不吃，不合口味？”

“我不太。”江之航淡淡地說。

方逸塵笑容可掬，“都是招牌菜，不吃也太不給廚師麵子了。”說著夾了一塊吊燒放到他碗裏。

“謝謝。”江之航配合地夾起來，放進裏慢慢咀嚼。

“什麽時候跟我這麽見外了。”方逸塵拿起瓶子倒酒。

江之航擋了一下，“我喝水。”

方逸塵收起笑容，“怎麽，喝慣了尾酒，不喝這個了？”給自己倒了一杯，仰起頭一口喝幹。

“逸塵，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我還要回去給小飛熬粥。”

方逸塵的心髒象被狠狠了一把，又酸又疼，“你們同居了？”

“這很重要嗎？”

“江之航，你不要太過份！”方逸塵咬牙切齒。░思░兔░在░線░閱░讀░

“這話從何說起？就算我真和他在一起了，也和你無關吧。”

“這麽說你還是一廂願？他不要你？那你還為他做這做那！”方逸塵的臉更難看了。

“我喜歡他，為他做什麽都心甘願，他能接當然最好，不能接也沒有關係。”

方逸塵心裏猶如打翻了調味瓶，酸苦麻辣一並散發出來，直直看著他，啞聲說：“之航，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

江之航轉開頭，“如果以前有讓你誤會的地方，我道歉。”

這句話其實是給方逸塵臺階下，江之航很清楚自己的表現從頭到尾都不至於讓他產生誤會。於公，他確實很欣賞他；於私，也確實會遷就他，但那都和毫無幹係。加上後來有意無意地疏遠，以方逸塵的聰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對他所持的態度。

“我要的不是道歉！”方逸塵霍地站起來，走到江之航邊，把他也揪了起來。

“逸塵，我認為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麽直白，如果你需要我表明立場，那麽我可以告訴你……”

話音未落，方逸塵的猛然了上來，江之航措手不及，被他吻個正著，後麵的話都給堵在裏。方逸塵用力抓著他的肩膀，牙齒嘶咬著他的，吻得急切而毫無章法。

江之航又驚又怒，扯著方逸塵的頭發使勁把他和自己分開，“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要聽！”方逸塵任地大喊。

“逸塵，不管你聽不聽，我今天都要說。”江之航的口氣也變得強，“你約我吃飯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我告訴你，由始至終，我都僅僅把你當同事和朋友。小飛不同，我喜歡他，即使他的另有其人，我也無所謂。我的，隻能給一個人。所以，我希你能夠理智一點，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可以辭職。”說完，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方逸塵跌坐在椅子上，臉上青紅加。原來溫和的人也會這麽尖銳，這麽傷人，他真的很誠實，誠實到連安都不肯給自己。別人的故事裏，被拒絕的那一個，至還能得到一句“你很好”，而他甚至連客套都省略了，直截了當、毫不留，讓他無從抵擋更無從反擊。

“心還是會疼，想你在零點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穩，寂寞太會見針，我拿什麽來和它抗衡……”

方逸塵曾經在葉葳的電腦裏聽到過這樣一首歌，當時還笑問他是不是失了。他比較鍾純音樂，不太聽流行歌曲，但現在，午夜時分一個人坐在花園裏，腦海裏卻不覺浮現出這幾句歌詞，發現原來也可以當自己的心寫照。

是失了吧？被拒絕的這麽徹底。不知道是怎麽從飯店開車回到家裏的，隻知道一路上心髒都在一一地疼。江之航說的話，一字一針，麻麻紮在心口，想一遍，疼一遍，卻還是忍不住去想。不僅想他的話，還想他的人，自狂一般，仔仔細細地想。

江之航上，有一種很吸引人的特質，溫潤、沉穩，讓人自然而然想接近他。開始隻是好，慢慢累積喜歡，等覺悟到的時候已經陷得很深，卻因為驕傲而不肯直接表白。以為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畢竟他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才對自己真實的一麵不加以掩飾。

然而事並沒有朝著他希的方向發展，他越表現得真實，江之航卻對他越來越疏遠。這種態度讓方逸塵很不安，似乎代表某種暗示。這麽一來，他更拉不下麵子直說，唯恐自討沒趣，自欺欺人地想：我不說出來，你也沒有說“不”的機會，時間一長，說不定就有轉機。

想不到的是，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江之航對白鷺飛的嗬護讓他又嫉又悔，再也按捺不住出了手，結果，不該做的做了，想挽回的卻沒挽回。

上忽然一暖，一件外套輕輕落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