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姑娘和沈二是雙胞胎,這些年找人,沒把希寄托在上,寄托在那虛無縹緲的心有靈犀上。
如果說之前沈無咎對還留有餘地,此刻聽這麼說已經怒不可遏了。
怎麼敢!怎麼敢拿這事來做威脅!那就不是二哥嗎?
「找!當然找!我本打算等歸哥兒長大些就親去邊關找人呢,如今四弟回來養傷,我也可以放心把歸哥兒給四弟教養了。」
二夫人一臉堅決地站出來表態。只要一日沒找到沈二的首,就一直找下去。別人能放棄,不能,也許沈二正在哪等著找過去呢。
沈無咎聽二夫人這麼說,想到懷裡的玉佩,那是二哥失蹤的地方下游一個村落的小孩上來的,據說是當年那戶人家埋了一個人上得到的。
他們沈家五兄弟都有一塊象徵份的玉佩,他很肯定那是二哥的玉佩,因為他兒時調皮不小心扯下二哥的玉佩磕壞了一個角。
二哥和二嫂是在邊關認識的,沈家不大看重門當戶對,就算二嫂只是父親部下之,這門親事也沒到任何阻礙。當年,若不是二嫂有孕,也要同二哥回邊關的。他知道,二嫂悔恨為何沒有堅持跟二哥一起去邊關,覺得也許和孩子都在邊關,二哥就不敢輕易出事了。
直到二哥失蹤的消息傳回來,二嫂早產,生下一兒,取名知歸,盼著他父親早日知道歸家。
沈無咎沉默半響,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找。」
只要二嫂還願意找,他就繼續找下去。
楚攸寧本來覺得這是別人的家事,不到管的,可是看到沈家人一個個紅了眼眶的樣子,手裡的桂花糕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把桂花糕放回碟子里,給張嬤嬤拿著,走向沈大姑娘,「你影響到我胃口了。」說著,就要去拎人。
沈大姑娘想起方才的壯舉,嚇得臉一白,帶著丫鬟驚恐逃走。這下不用沈無咎說,有攸寧公主在一日,都不想回來了,太可怕了,若真被摔扔還沒地說理。
看到這一幕,沈家人有些哭笑不得,似乎,什麼事到公主這裡都變得好簡單。
楚攸寧回過,面對大家的目,一臉坦然,「背叛的人就該被驅逐。」
在的隊里,不是一條心的,天王老子求也沒用,每天都活得那麼艱難了,誰還有心搞鬥,一不小心整隊玩完。
「多謝公主出手,也省得我們為難了。」大夫人把話說得很漂亮。
「不謝,以後你們要是還為難可以來找我。」沈家人念在是家人的份上下不了手,可不同。
幾個夫人真是越看公主越覺得適合沈家,就這爽利勁,活該進沈家門,何況還有那麼強悍的力氣。皇後娘娘是不是知道公主有這麼大的力氣才把公主嫁進沈家的啊?
轉角,許姨娘看著聞家人離開,又看了看新進門的攸寧公主,知道不用出面了,暗暗點頭,帶著嬤嬤轉離開。
沈家人不論男皆有風骨,原是擔心思會鬧著不願退親,做為母親理應站出來做主把這親事給退了,倒沒想到新門的公主這般維護沈家,如此,倒也好。
楚攸寧有神異能,雖然是待機狀態,但有人窺還是很容易察覺到的。
扭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緇的人和一個僕婦離開,從背影看都給人一種看破紅塵的覺。
「那是誰?」楚攸寧問張嬤嬤。
張嬤嬤看了眼,「應是府里的許姨娘,到底是二姑娘的生母,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那又走了是放下心了?」這份心是不是草率了點。
張嬤嬤瞧了眼家公主,「估計是因為有公主您在,所以放心。」
楚攸寧點點頭,「有眼。」
張嬤嬤:……
沈無咎等人也聽見了楚攸寧的話,知道許姨娘是真的只想待在自己那個小院里,與世無爭,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就連沈思都習以為常。
倒不是不喜這個生母,而是許姨娘不與他們親近,他們又如何親近得起來。能讓走出院子為的親事而來已經是寵若驚了。
這邊,張嬤嬤小聲跟楚攸寧說著許姨娘的生平。
遭逢家變,落教坊司,要不是因為是沈老將軍買回來的,只能屬於將軍府,只怕許姨娘更熱衷於出家。
楚攸寧嘆息,敢這世上的悲慘人都聚集在沈家了。懷疑是不是只適合跟人混,末世時也是帶著一票娘子軍生存。
霸王花隊的媽媽們要是知道,估計又要擔心不了單,或者會彎了。
不對,現在的,名義上已經單了。
……
退親這事暫時落幕,沈家人還要回大堂議事。
從府門通往大堂的路兩邊擺著幾缸荷花,楚攸寧就被迷住了,走過去圍著那缸荷花轉。
沈無咎剛被抬到堂上放下,沒見公主跟進來,往外看去,就見到公主正目灼灼地盯著一缸荷蓮欣賞。此時正是夏,荷花盛開的時候,缸里的荷花含苞待放,掩在翠綠的荷葉里,像一個披著青紗的仙子,語。
公主喜賞荷?想起之前扔聞家公子那畫面,怎麼都跟賞荷搭不了邊。
沈無咎收回視線,問沈思,「當初母親怎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母親不可能不問過你。」
小妹定親的那年他去了邊關,母親為定下這門親后沒多久便去了,以至於至今他都還不知道母親當年為何同意這門親事,只知道是大姐從中牽的線。
沈思有些怵四哥,往三夫人後躲了躲,「母親說,聞家老爺是戶部尚書,若是兩家結了親,到時沈家軍的糧餉戶部也給得痛快些。」生怕被誤會埋怨母親,沈思又著補充,「母親讓我相過面的,聞家二公子也長得一表人才,能為沈家出一份力,我也是願意的。」
沈無咎抬手額,母親糊塗啊,沈家無論如何,也不能犧牲沈家的兒去換取利益。
不過,估計也是母親多方權衡利弊后的結果,聞家二公子,還是嫡出,也確實長得儀錶堂堂,配沈家一個庶足夠了,如果沈家沒出事的話,這門親對小妹來說確實算不上壞。
「我不明白,大姐為何要瞞著我們,還盡幫外人。」沈思心裡還是意難平。比起大姐的態度,被退親倒是沒那麼難以接了。
「因為即將過門的大皇子妃的母親出自聞家。」大夫人說。
「所以,寧遠候府站隊了,大姑娘選擇犧牲沈家。」二夫人接上。
「大姑娘當年為這門親事牽線應該是寧遠候府授意,寧遠候府那時已經把這個算計在裡面了。要知道寧遠候府可是太後娘家,知道未來大皇子娶誰再簡單不過。」三夫人跟著分析。
大夫人:「如果沈家沒出事,與沈家聯姻就以為能得到沈家軍的支持。若不是後來選的皇子妃出自崔家,我們也想不到寧遠候府早下了這麼一步棋。」
崔家亦是武將新貴,準大皇子妃的父親定國將軍,手裡握有二十萬兵馬鎮守在與越國界的雍和關,也是除了沈家軍外,慶國的另一大猛將。
「真是險,如今見沈家大難臨頭了就趕將婚退了,兩頭好都想沾,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二夫人氣得拍桌。
沈無咎看幾位嫂嫂分析得頭頭是道,早知們都是七竅玲瓏之人,是沈家誤了們,是幾位兄長無福。
「幾位嫂嫂用不著生氣,再如何算計,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一世,國還是要亡的,只是要看亡在誰手裡。
大夫人幾個瞧見沈無咎眼裡出的堅毅,倒也沒往那上邊想,只以為他另有打算。
「大姑娘那邊,讓好自為之吧。」大夫人說。
沈無咎點點頭,這次真的徹底被傷了心,回想當年為出頭后,大姐總是訓他不要太過橫行霸道,原以為是為自己好,如今看來也是怨自己的吧。
「老四,外頭傳的事又是怎麼回事?我估計你醒來的消息傳進宮,宮裡很快派人來宣你宮了。」三夫人問出導致這一系列事發生的最關鍵的事。
以前只讀詩書文集,後來認識了沈無非后才開始讀一些謀謀的書,學會分析時政,揣度上位者的心。
沈無咎面愧疚,「嫂嫂們擔心了,此事我已有對策,嫂嫂們且放寬心。」
「你可別為了安我們的心欺瞞我們,就算真如外邊說的又如何,沈家已經失去那麼多條命,能救為何不救。再說那英國公世子,我們相信你打斷他的定也是對方的錯。」
大家只記得當年的京中小霸王,卻不記得那是為了親姐出頭才落得那麼個名聲,比起那些只會招貓逗狗,小小年紀就知道對姑娘品頭論足的紈絝子弟好太多。
「無咎不敢,我還不想挨嫂嫂們的訓。」沈無咎臉上出輕鬆的笑,真可謂是一笑攬星河。
幾個夫人這才放心了。
大夫人見沈無咎臉還好,就順便把管家權的事給說了。
「老四,你看,這管家權如何比較好。」大夫人發愁,將軍府快要於不敷出狀態了,怎好意思把這樣一個家給新進門的弟媳管,這不是欺負人嘛,到時公主肯定會多想。
沈無咎往外看了眼,公主正挽起袖子往缸里,在太照耀下,那張還略帶稚氣的臉白得發,看起來天真又率。
他自然不想公主手管家權,他不知道為何如今的跟夢裡的差別那麼大,姑且稱前世吧,估計前世嫌棄將軍府窮,對這管家權也看不上,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敞開讓知道好了。
楚攸寧還不知道將軍府不敷出了,將幾缸荷花轉了一圈,終於出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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