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猶豫了一瞬，“娘娘也要多註意。”

皇後楞了下，收回無意識肩膀的手，笑了笑，“許是落枕了，無礙。”

“那皇嫂這幾日睡覺要平躺才好，”長公主關懷道：“或是換個低點的枕頭。”

“嗯，我曉得，”皇後點頭，眸卻莫名暗淡下去，著細微的哀傷，一閃而過，複又恢複如初，長然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兩人出了偏殿，太醫才趕來，皇後讓他給自己開了幾副舒筋活絡的湯藥，便讓他下去了。

宴席已經過半，輕歌曼舞，竹管弦之音才剛剛開始，夾雜著陣陣笑聲，聽起來和諧又熱鬧，皇後整理了一下儀容，回到正殿。

“永樂呢？”皇上問。

“了風寒，沒有大礙，臣妾看食不振便讓回去歇著了，”皇後低垂著頭回話，“陛下無須擔心，陸府有胡太醫在呢。”

皇上看著，默了片刻，笑道：“那就好。”

從宮裏出來，馬車一路往陸府而去，雪已經停了，路麵被車軋出幾道褶子，結了冰容易打，反而不好走，車夫小心翼翼趕著車，馬車平穩緩慢的往前移。

長然和長公主相對而坐，就瞞懷孕之事進行深刻流。

盡管長然再三聲明自己是為了孩子，以防萬一，但是長公主始終用狐疑的眼神著，看得幾乎招架不住，不過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過分小心，隻好死扛著。

好在長公主沒有威，不管怎麽說也是好心，謹慎些沒有壞。這廂剛收回目，馬車便咚一聲響，劇烈搖晃了幾下，往那邊斜去。

長然隻覺得整個人往下一沈，子不由自主往後倒，腦袋磕到了車壁上，疼的輕呼了聲，眼風掃到長公主那邊升高，重心不穩的子前傾，眼看要撲倒，嚇得趕抱住，當了*墊。

後背正好到座位邊緣，又是一陣痛意襲來，也不敢，一頭冷汗的問長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溫的帶著安意味的聲音響起，長公主雙手護著肚子，整個的重量在上，試著起了幾次，似乎有些困難。

長然趕讓別，揚聲讓逐月和流霜進來幫忙。

小心翼翼的將扶下馬車，車夫已經嚇得麵如土，跪在雪地裏請罪。

原來是馬車右邊的軲轆陷進了坑裏，車夫結結的解釋，來的時候從路的另一邊走的，並不曉得這邊有個坑，而且這坑並不深，被積雪蓋著，也不在路中間，實在不易發覺。

早上那麽多馬車進宮都沒有陷進去，偏就讓們給遇上了，真的是運氣不好？長然盯著車夫，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卻是隻看到了兢懼。

冰天雪地，寒風凜冽，吹在人臉上刀刮般的疼，長公主攏了攏披風，將自己遮擋嚴實，沒功夫責備他，讓他趕先將車弄出來。

隨行的還有幾個護衛，一起幫忙，推得推拉的拉，口中吆喝著，倒是很快弄好。

之後順順當當回到陸府，馬車直接進了後宅，下車後車夫又戰戰兢兢的磕頭請罪，長公主也沒太苛責，說了幾句讓他下去了。

見長然盯著他背影若有所思，忍不住又寬，“好了，別想那麽多了，一個意外罷了。”

話音剛落，一團黑影忽然從腳下竄了過去，發出嘶啞的聲，森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第32章城

長然一瞬間思緒百轉，覺得陸斯呈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長公主懷孕之事，他容不得這個孩子，必定要將其除去，路上的意外隻是開始。

可惜僅僅是心裏的猜測，並沒有證據，甚至這猜測連一點可靠的依據也沒有。

陸明倒是比長公主小心，可事沒發生前他應該也不會懷疑自家人，倘若自己提醒他們防著陸斯呈，他們會怎麽想？怕是反而會覺得自己有異心，離間陸家兄弟。

長然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還是聽皇後娘娘的話，好好待在府裏看著放心些。

除夕要吃餃子，逐月昨日已經準備好了皮和餡料，隻等著今日包好下鍋，長然一時興起，也到小廚房幫忙。

屋裏暖和，手上的凍瘡一陣陣疼，咬牙忍著，很慢的包了幾個出來，正在端詳，逐月端了熱水來，讓泡泡手，走過去，角噙著笑意吩咐，“那幾個單獨下鍋。”

逐月瞅了眼，不忍心打擊，委婉提醒，“姑娘是要自己吃，還是……送人？”

長然一下子便明白言外之意，毫不在意的輕笑，“醜是醜了些，能吃就好，他不會嫌棄的。”

“是給三公子的吧？”

“嗯，”長然點頭，盯著水中燙的紅彤彤的雙手，覺得痛意似乎緩緩退了下去。

逐月取了藥膏來，坐在旁邊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長然撇了一眼，“我沒事，過幾日就好了。”

“奴婢知道不該打聽的，”逐月咬了咬，語帶埋怨，“可是三公子也太不惜姑娘了，不管出於何原因，這麽冷的天每日讓姑娘凍不說，還連麵都不，躲在外麵做什麽呀，就不能好好在屋裏待著嗎？”

長然含笑打趣，“他之前每次來你怕的要死，如今不來不是稱你心意了，怎的還不滿意？”

“我……我這不是擔心姑娘嘛，你看你都什麽樣了，哪一夜沒有咳嗽過？若再這麽下去，保不住又得大病……”逐月囁嚅到這立馬剎住，連呸三聲，又憂心忡忡的著，“姑娘，三公子可是變……變心了？你看他一點都不關心你……還是……還是他真的讓將軍給關了起來？為什麽呢？你之前也沒說過啊？”

“去煮餃子吧，一會兒我要出去，”長然答非所問，將手從熱水裏拿出來幹，小心塗上藥膏。

逐月識趣的不再多說，起去忙活了。

長然去山丘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逐月看天太晚有意阻止，卻是鐵了心要去，還告訴逐月自己回來的晚，讓不要等早些歇息。

陸府的布防猶如鐵桶，尤其是陸陌寒周圍，長然對自己的安全是相當放心。

山丘上萬籟俱寂，夜幕籠罩下的樹林就像閻羅殿，周圍全是張牙舞爪的惡鬼，經冷厲寒風聲渲染，頗是森詭，偶爾有疑似野兔野的黑影從旁竄過，草叢裏發出枯啞的聲，在這靜逸的夜裏尤其清晰，令人寒直豎。

長然默默給自己壯膽，手指著夜燈把柄，目不斜視，小心且快速的朝陸陌寒的方向而去。

終於看到他了，渾一鬆，這才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出了一層細汗。

他換了個方向睡，眼睛閉，臉有些蒼白，鼻梁高，側臉線條流暢自然，從額頭延至下顎，雙微抿，在湊過去看時微微了。

長然了眼睛，他還是沈沈睡的模樣，懷疑方才是自己眼花了，又仔細看了許久，嗯，瘦了些。

餃子已經涼了，煮出來足有拳頭大小，雖然很醜，好在沒有爛掉，長然怕冷的不住，還帶了點酒來，邊吃邊喝邊跺腳，三個下肚便已半飽。

抱著酒壺，又湊到陸陌寒跟前，眼盯著他，“你不？我給你帶了餃子。”

“……”

“今日是除夕，要吃餃子的。”

“……”

“你不是最吃嗎？再不起來我就吃完了。”

“……”

沒有任何反應，長然幽幽嘆了口氣，靠著樹幹而立，“陸陌寒，你什麽時候醒啊？”

抿一口酒，“不會一直睡下去吧？”

再抿一口，“那我怎麽辦吶？”

轉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長然嚇的險些出來，渾一機靈，手中酒壺掉在了雪地裏。

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不知不覺融進了那繁星般的雙眸中，長然眼睛眨了又眨，他的目始終未曾離開。

“你醒了？”驚喜的靠過去。

陸陌寒麵無表，眼神木然，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陌寒？”見沒反應，長然又了聲。

他鼻子微，目慢慢收攏，在臉上巡脧了一陣，緩緩下移，定在了外地上。

這個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長然俯，拿起放在樹下的食盒，夾了個餃子遞給他。

“樣子不好看，你湊合……”

話未說完，筷子上已是空空如也。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他連嚼都沒嚼，一口咽下去，沒品出味來，眼神又掃了過來。

長然又好氣又好笑，“你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陸陌寒盯著，眼中竟然流出不相信的神。

“我……你醒來不早說，”長然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由臉一紅，嗔低語道。

陸陌寒眼睛忽然直了，一不，似乎又陷半睡半醒的狀態。

長然當下就急了，“先別睡，再吃幾個，”

邊說邊手忙腳的給他夾，卻不想他猛地坐了起來。

樹太狹小，他起的急，額頭到了頂，疼的直氣。

“慢點，”長然下意識道，見他像是要出來，稍稍往後退了兩步。

原來真的是自己太蠢，上次卡的那樣*，幾天沒臉出門，就怕見陸明，而人高馬大的陸陌寒卻是輕輕鬆鬆便鉆了出來。

難不他的筋骨比子還。長然頗有些不服氣，但終歸是沒膽子再試一次。

陸陌寒下外袍，將腳下的雪拉幹凈，鋪在地上，兩人靠著樹坐下。

長然問他，“你冷不冷？”

他搖頭，眼睛死死盯著手裏的食盒。

長然遞給他，他眸中帶了笑意，心滿意足的吃起來。

酒壺就掉在旁邊，順手撿起來，還有半壺。抿了幾口子有了熱意，長然偏頭看他。

夜燈映照下的他朦朧中帶著和，作小心翼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好吃嗎？”

他輕點了下頭，裏又塞進去一個。

長然心裏歡喜，捧著酒壺連喝好幾口。

等他餃子吃完了，酒也見底了。

腦子有些暈，意識倒是很清醒，知道那酒摻了水，濃度並不高，所以才敢這麽大口的喝，沒想到還是有些頭重腳輕。

懶懶的靠著樹一也不想，臉頰紅，瞇著眼睛看他。

“你一會兒還要睡嗎？”

陸陌寒目筆直，點頭。

“那我們一起睡，我也好困，”長然喃喃道，說著閉上了眼睛。

陸陌寒側著子看，不由自主出手，指尖輕了一下那緋紅的臉頰。

細膩，手似乎很好。

試探著往前，手掌一點點上去，整片紅雲都在自己掌心時，不敢再彈，心頭突突直跳。

呼吸的熱氣輕拂在手腕上，的，好像有一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