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請客當天，舒月從上午就開始慢慢準備了。

這也算是的喜宴了，不蒸饅頭爭口氣，人設要立住！麵子不能丟！

不過家裏的白麵和大米不是很多了，買糧食要票，雖然現在糧票還充足，但也不能過度消耗。自己不喜歡吃玉米麵做的窩窩頭和麵條，所以最理想的況還是能大部分況下吃白米白麵，偶爾吃點糧。

每個月的進賬和出賬，早已經計算過好幾遍。幾個孩子吃得，程山中午在食堂吃，每月補些存票，這樣的日子能維持一兩年。

考慮到男人吃的多，沒有蒸白麵饅頭，中午的時候蒸了一鍋二麵饅頭。WwWx520xs.com

準備做的這桌菜，主要也是魚蝦貝類這些不要票的，豬用的也不多。

吃過午飯就開始備菜了，把魚醃上，蝦收拾好，蛤蜊放在鹽水裏吐沙子。還買到了些幹辣椒和香葉桂皮八角等各類調料。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謝秋珊過來幫忙。

一開始有些拘謹，前兩天和婆婆吵架的事兒被鄰居撞見，總歸是家醜外揚，所以覺得有些丟臉。

舒月識趣，對那件事絕口不提，反而毫不見外的給派活。聽說過謝老師在家務事兒上不是很擅長，所以就派了些簡單的摘菜洗菜一類的活兒。

下午不到六點，門口響起一串獷的談笑聲。

院子門被推開，程白楊跑回來報告：“小媽，有人來了！”

謝秋珊疑：“孩子你什麽？小媽？”

舒月：“顯年輕！”

謝秋珊會心一笑。就像覺得被嬸子老氣，所以讓孩子們喊阿姨。

舒月走出屋子，看見程山帶著幾個穿軍裝的戰友，正往裏走。除了高長順和王水生以外，其他人都沒見過。

程山給他們介紹：“這是舒月同誌”。

舒月今天穿了一件紫棋格的襯衫，紮著兩個低馬尾。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顯得熱洋溢，明人。

他們笑著跟點頭打招呼，雖然年齡都比舒月大，看舒月也就是個大妹子。但初次來程山家，見到主人，還是有些局促。

也終於見到了王大嫂的丈夫馮衛國，皮黝黑，臉很瘦，下上還有胡茬，看上去三十多歲，留著寸頭。

還見到了謝秋珊的丈夫周有。他材魁梧，眉濃黑眉形鋒利，一雙眼睛閃閃有神，在中年人裏頭也屬於英俊的，進門跟點了點頭，問：“謝老師在這嗎？”

舒月指了指裏邊廚房的方向，他便進去了。

舒月心裏一暖，突然很羨慕這樣的夫妻。

男人們走進屋裏，氣氛鬆弛下來，互相之間遞個眼神，哄笑一聲，七八舌調侃程山：

“你這小子，確實眼不賴。”

“怪不得之前文工團、醫務室的同誌都給拒絕了。眼夠高的呀。”

“去去去，程山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好之徒嗎？”

“肯定不是……是也不會承認啊。”

程山斜睨一眼：“有完沒完？待會還想不想吃飯了？”

二營營長鄭輝擺擺手：“能吃飽就行，要求不高！”

舒月已經自製好了烤魚料，把魚抹了些麵（替代澱），放鍋中煎炸至兩麵金黃撈出。放烤魚料蔥薑蒜等重新炸香，加清水、黃酒、醬油、鹽等，又將魚放稍煮，盛在一個大盆裏。

接著炒了一個辣炒蛤蜊、一個香辣蝦。還準備用豆瓣醬做個魚香，這也是唯一一個消耗豬的菜。

舒月看謝秋珊閑下來，便說：“謝老師，你把孩子帶過來一起玩，一起吃飯吧。”

謝秋珊本來客氣的拒絕，不想給添。後來舒月堅持，看丈夫在這兒，也不想一個人麵對婆婆，索回家把孩子也抱了過來，一邊玩兒一邊等著周有。

菜都炒好以後，舒月把之前備好的蒜香拍黃瓜、水煮五香芹菜花生米等都一並端上桌，葷素搭配，有紅有綠，辣和不辣都有。

一道道菜上桌，香辣氣息撲麵而來。不隻是辣，而是混合著各種調料的香氣，香辣癡纏在一起的味道。

一桌子男人看的眼睛發直發愣。

“嘿！真沒想到！這水平大廚級別啊，比食堂強多了！”

“不行，我口水要流出來了！”

王水生是川西人，最吃辣，平時食堂的菜為了顧及大部分軍人軍屬的口味很做辣。看到這桌子菜，不僅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還勾起了思鄉之，尤其是這道魚香！

他筷子夾了一口，口鹹香，還有一酸甜，非常可口。心有些激，很久沒吃到家鄉菜了！

嚴格來講，不算正宗，但是味道卻不輸！

鄭輝看到魚蝦也有點詫異。魚蝦雖然在島上很常見，也是食堂菜單裏的常客，但是這種做法還真見。

魚皮脆，被香辣的湯浸過以後，帶著一種微辣的濃香。魚鮮，醃製的恰到好，蘸著香辣，味道簡直絕了！

就連平時他們已經吃膩的蝦，變香辣味，對蝦都刮目相看！辣炒蛤蜊裏放了豆瓣醬，帶著一種醬香味。

除了這幾道菜，拍黃瓜用鹽醃過，口脆生生的。花生米不生不糯，煮的恰到好，還帶著五香味。

考慮到不是所有人都特別能吃辣，所以辣度都是微辣。不太能吃辣的也能接。

這些菜，尤其下酒！

幾個人讚不絕口，毫不吝嗇給程山臉上金：

“你這哪兒是娶媳婦，是搬了個大廚回來！”

“大妹子看著弱弱的，沒想到還有這一手！一手就把我們給製服了！這點，我還真服了你！”

高長順嘖嘖稱道：“我說小程啊，你這日子過得比我還好！”

程山一本正經道：“我得批評批評，考慮請你們吃了，沒考慮自家況。這頓吃完了，我們家該喝海風了。”

……

這邊男人們吃菜喝酒，那邊舒月給幾個孩子也留了些菜。不過有些做法不同，蝦是白水煮的，特意挑了新鮮的，到了一點點醬油，讓他們蘸著吃。另外還有花生米，魚香……

給一歲多的周思文做了西紅柿疙瘩湯，加了小白菜，有紅有綠，是看上去就很人。

順帶多做了些，給三個孩子也一人一碗，不過給周思文的那碗麵疙瘩多，更稠一些。

他們這波人坐在院子裏的小桌子上吃，還去謝秋珊家裏搬了些凳子來。

程白楊看了眼他們這桌飯菜，覺跟裏頭不一樣，又跑進去看了眼大人那桌。

看他眼饞，程山把沒沾到辣湯的魚給他揀了一塊。

他又跑回院子裏，指了指裏邊：“他們在喝酒！”

謝秋珊眉頭一皺，“你周伯伯也喝了嗎？”

程白楊眼珠子一轉，想了想：“不知道！”

“去，幫阿姨傳個話，跟周伯伯說不要喝酒。小聲說，不要讓別人聽見！”謝秋珊最討厭男人喝酒，一酒味不說，酒後還得有人照顧，喝高了指不定還做些什麽出格的事兒。

程白楊走到程山旁邊悄悄說：“爸爸，阿姨說不讓周伯伯喝酒。”

“哪個阿姨？”程山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

程白楊管別人嬸子，隻有謝秋珊讓孩子們管阿姨。

突然覺得舒月和謝秋珊還真是與眾不同，一個是媽卻讓孩子小媽，一個是嬸子卻讓孩子喊阿姨。

旁邊的高長順聽到，哈哈大笑：“老周，瞧你在家裏這地位……”

周有“哼”了一聲，繼續吃菜：“那是怕孩子聞不了酒味！”

程山又問兒子：“你小媽有沒有說什麽？”

程白楊搖搖頭。

程山知道是周家的嫂子不喜酒味，心裏猜測不知道舒月會不會嫌棄酒味。酒杯到了邊，隻抿了一小口。

酒足飯飽，男人們吃的盡興又過癮，走的時候都喊著：“沒吃夠！下次什麽時候？”

程山臉一橫：“你們是要把我吃窮啊，我們家日子還過不過了？！”

看見這一大桌子菜肴，程山也覺得意外，沒想到這麽盛，但看到都是些魚蝦貝類什麽的就放心了，頂多花幾塊錢，花不了什麽票。

戰友們離開時意猶未盡，著他問：“下次啥時候，要不然咱就一周一次？不行一個月一次也行？”

程山把他們往外趕：“下次結婚的時候！”

心道：那是遙遙無期。

還有人補充：“不行我們錢！”

有人附和道：“對，我們自己湊錢，來你家吃！借用一下你老婆的手藝！”

“我老婆沒空！”程山把人送出門外，就把大門一關。

外頭笑著罵罵咧咧：“還以為這小子跟個木頭一樣，沒想到還知道疼媳婦！”

程山喝了點酒，借著微醺的酒勁兒，順口就把“我老婆”三個字說出來了，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轉頭往回走正好對上舒月的目：“人送走了？”

他“嗯”了一聲，“大家都誇你做的好吃，吵著還要來，我沒答應。”

舒月把盤子裏的剩菜剩飯都收拾到一塊，正在院子裏倒垃圾，聽見了程山說的最後那句話，心頭一熱，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沒事。”

程山走過來：“我來幫忙收拾吧。”

舒月聞出他喝了酒，看他臉上微微有點紅，但是說話走路神態都正常，料想喝的不多，也沒拒絕。

謝秋珊看見丈夫出來，讓周有把孩子抱回去，要幫著舒月一起收拾洗碗。

舒月勸：“沒關係，謝老師，你跟周團長一起回去吧。還有孩子呢，是不是快睡覺了？”

謝秋珊覺得不好意思，一下午沒幫什麽忙，一家三口還白吃了頓飯，“要不改天我們請，你們一塊去我家吃飯！”

舒月看出的愧疚，如果非要拒絕的話，恐怕心裏過意不去，幹脆就不見外的說：“好，到時候我們都去！把好吃的都拿出來啊！”

謝秋珊莞爾一笑，帶著丈夫孩子回家去了。

程山幫著收拾桌子、洗碗、燒熱水。燒好了熱水，讓舒月先洗澡，他把廚房和客廳收拾完，還掃了遍地。

不知道為啥，以前喝完酒會覺得困，今天卻覺有些燥熱，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勁兒。

興到一點都不困的，還有三小隻。今天是第一次家裏來客人，而且還認識了一大群叔叔伯伯，還有隔壁的阿姨和小妹妹。

舒月喊他們早點睡覺，程白楊先帶頭拒絕了：“我不困！我不睡！”

小孩子還是需要哄：“你們躺床上，閉上眼睛一會就睡著了。”

程白楊準備開溜，舒月一把將他抓住：“明天給你們做餃子吃！”

程白楊眼睛一亮：“真的嗎？”

“不乖乖睡覺就不做了，明天吃一天窩窩頭！我是認真的！”舒月擺出一副嚴肅的表。

程白楊小撅起來：“我才不吃窩窩頭。”思考了一會走回了房間。

程白鷺對餃子有印象，逢年過節的時候大媽會包餃子，麵皮裏包的是香香的餡，想著想著還真有點饞。

舒蘭拉回房間，也順勢回去了。

頭發已經半幹，找了條巾一邊頭發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走一邊想念自己穿書之前新買的某森吹風機，心裏惋惜：花了幾千大洋剛買的心水好，還沒怎麽用就這麽兩隔了。

推開房間門進去，一抬眼便被男人流暢的線條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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