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則是端著槍一腳踹開了主臥那扇木質的門，門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進去之後先是仔細又迅速的掃視了一圈，在確定沒有任何死角之後，緩緩地將槍收回了腰間。

“賀隊，你那邊什麼況？”常斌一邊問著一邊往主臥走，然後在看清裡麵況之後，下意識的吹了一聲口哨。

這時曾永嘉也到了門口，沉默了兩秒，隨即開口：“看來第一案發現場就是這兒了。”

臥室中央的雙人床上禿禿的隻剩下了床墊子，上麵的床單等不知去向，但是那有些發黃的床墊上，有著大片的已經變了的跡。

往上看，床頭那一邊的牆壁上，正上方的屋頂上，都有著大量的疑似跡。這些痕跡呈噴狀，符合大脈被割破後的噴灑規律。

“進來吧，開工啦！”曾永嘉回頭，扯著脖子沖著門口那邊嚷嚷。

丁棋帶著技大隊的人，拎著工箱陸續進了來，開始了有條不紊的取證工作。他走過來隻瞟了床上一眼，就淡定的將工箱放在妥善的位置，邊開著箱子邊說著：“嗬，這出量，指定案發當時就涼了。”

說完以後他用棉簽取了樣本，噴灑試劑之後點頭：“是人。”

他又抬頭仔細看了看牆壁等的痕跡分布，接著分析道：“回去的時候我會做一個關於噴濺的模擬實驗，應該能夠還原案發當時死者的姿勢，兇手所在位置等關鍵信息，不過呢……”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用帶著手套的手去撥弄了鐵質的床頭兩邊欄桿上掛著的手銬：“這家夥，還整得茸茸的……是的呢！”

常斌沒忍住，‘噗嗤’了一聲。

“我記得鄭堅那頭給出的報告，死者的腕骨有證據顯示生前曾過一定程度的損傷，甚至其中一邊還有輕微的骨裂？”丁棋挑眉問道。

賀姝點頭：“對。”

“那些所謂的趣用品可達不到那種效果，特製的手銬一般都有一定的保護作用，以避免用戶意外傷。”男人再次拉了兩下床頭的手銬，鐵與鐵的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眼前這玩意兒應該是正兒八經的手銬上麵沾了一圈的兒，若是死者發現不對勁用力掙紮，也許會造那種傷害。”

“嘖，這是死在溫鄉？”曾永嘉撇。

常斌皺起了眉：“可是湯佳那天晚上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潘毓和章勝男也都有時間證人。”

賀姝本來在臥室裡轉著圈的左看看右看看，聽到他們的話後，就停了下來，雙手叉腰停在了窗邊。

看著窗外，本沒有什麼風景，從這裡隻能看到德懷商貿那綠的玻璃在下折著刺目的：“所以，全部的線索又都指向了……”

“那個第四人。”

第9章

屋裡的技大隊的同事都在繼續認認真真的進行取證工作，任何一個微小的角落都不會放過。那邊丁棋張羅著要把整個床墊子都帶回去，常斌和曾永嘉配合他認真的討論起來怎麼才能帶回去，是靠開過來的那兩輛警車肯定是不的。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賀姝從臥室裡走了出去，在客廳繞了一圈之後，回過看向了玄關的方向，卻無意中過那四敞大開的防盜門瞧見了對麵那戶老式鐵質防盜門上麵的小窗半開著，後麵約有人影閃過，被發現之後，那小窗‘啪’的一聲從裡麵關了個嚴實。

信步走了過去，這棟老樓的格局是一層四戶，在路過中間隔著的那兩家門前的時候，有注意觀察了一番那兩家的況。門上麵都是厚厚的一層灰，門鎖周圍也不例外，應該是很久無人居住的模樣。

咚咚咚！

最終停在了對麵那戶的門前，賀姝抬起手敲了敲。因為這種老式樓房隔音效果很差，所以很快的，裡麵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即就是類似於凳子同地板磚的攃聲，還約約的似乎有人正在說話。

耐著子，又敲了兩下：“您好，我是靜淮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民警，想跟您打聽一些事兒。”

屋子裡的聲音突然停止裡，過了將近一分鍾之後，才傳來了一道略顯蒼老的男聲：“你說你是誰？”

“公安局的。”賀姝掏出了執法證，放在了門鏡前麵。

又過了幾秒鍾，門鏡下麵的那小窗再次從裡麵拉開，一雙渾濁的眼睛還帶著老花鏡，仔仔細細的確認了執法證之後，眼睛的主人才從裡麵慢吞吞的把門打了開。

這道門沒準和這棟樓都是同歲的，發出了悠長而又絕的吱嘎聲。

門裡麵站著的是一個略有些佝僂著上半的老頭，看著年紀肯定有六十多歲了，賀姝略微長了脖子往裡麵去，客廳的那個造型古樸的布藝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同樣年紀的老太太，腳邊放著拐，正瞇著眼好奇的看過來。

“公安局的？”老頭像是鬆了一口氣：“你們搞的乒乒乓乓的，我還以為對麵惹了什麼事，人家找到他家裡麵來了。”

“二老一直住在這邊嗎？”賀姝收起執法證，笑得無害，因為沒有穿著警服，看起來就像是鄰家的兒在閒話家常：“就你們兩個人住啊？”

“是喲，我們住在這邊都二十多年了，家裡平時就我們老兩口，孩子們工作都忙，不怎麼回來的。”老頭揮了揮手，這個年歲的人，說起兒來總是顯得格外傷。

賀姝又問了一些無關要的問題，一來二去的，老頭的話匣子好像就打開了一些。從談話中，也得知了，中間那兩戶的確近兩年一直都沒住人。其實這地方的房子以前並不難租出去，因為附近都是商場，很多員工都有租房需求。後來商場倒閉了幾家，顧客流量也減，很多房子就空了下來，基本上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對麵住的人您認識嗎？”

老頭皺著眉搖搖頭：“不認得，但是見過幾回，好像不怎麼經常回來，年輕人還是蠻高傲的，見到我們也都不會打招呼。他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啊？你們在抓他嗎？”說到這裡，他‘嘖’了一聲，滿臉憾：“你說說，年紀輕輕的看著蠻有格調，怎麼還惹上這種麻煩？”

賀姝笑了笑，沒有的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您怎麼會覺得我們是來找他麻煩的人吶？還是說以前有過什麼人來找麻煩？”

“還不是因為這個人看著人模狗樣的，實際上個人生活的很哦，偶爾會帶一些朋友來家裡聚會。”老頭拍了拍自己的口，搖頭歎息：“我們老年人休息的都早，他這麼一搞我老伴的心髒病都犯了，因為這件事，我們還報過警！後來倒是消停了不，不過每次來好像都帶著人，那些人長得竟然都不一樣！”

“哦？不同的人？”

老頭很肯定的點點頭：“對呀，有兩個看起來像是好人家的姑娘，另外幾個看著就不大正經。他這麼做肯定是要得罪人的，世界上哪有不風的牆呢？姑娘的家人朋友來找他算賬不是正常的很嗎？”

聞言賀姝出了十分贊同的表，點了點頭：“大爺，5月12日的晚上，也就是四天前的晚上九點以後，您聽沒聽到對麵有什麼靜啊？”

“四天前……？”老頭表為難：“這人啊，年紀一大，記就不太好。”說著走到一邊，翻看了兩下鞋櫃上方牆麵上掛著的日歷，然後突然拍了拍自己珵亮的腦門兒：“你別說，我還真想起來了！”

“那天我兒子剛好帶著孩子回來，吃了晚飯又呆了好長時間才走吶，我送他們出門，剛一開門我孫子就被嚇了一跳。你猜怎麼著，對麵倆人靠在牆上抱在一起，這啃的喲……”他一副不忍直視的表：“你說這年輕人怎麼就這麼著急呢，屋都沒進去呢，就差那一會兒？”

“您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

“這倒沒有，我們這燈啊，年頭久了，暗的跟沒燈似的。”老頭說到這裡，沖著招了招手，待到湊近了一些之後，低聲音道：“不過方的那裳，一看就不太正派，那上半就到這，出大一片……”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前的位置，然後接著說：“下麵子就到這……”復又比劃了一下大那，臉上是嫌棄的不得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那個時候大概是幾點鍾？”

“十點多了。”

聽著外貌的相關描述並不像是章勝男、湯佳和潘毓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但保險起見賀姝還是讓老頭對著三人的照片進行了一下辨認，得到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

隨後十分禮貌的道了謝，待到防盜門關上之後，仍舊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賀隊，有發現？”曾永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的邊。

“第四人出現了。”賀姝回過神，揚起眉說道。

……

市局，專案大隊辦公室。

常斌風一樣的從門外沖了進來，直直的就停在了賀姝的辦公桌前麵，揮了揮手裡的報告：“賀隊，技大隊那邊的痕跡分析出來了。現場形態以及各種證據都表明，死者在被人用兇割斷脖頸上的大脈的時候，是呈仰躺狀態。據天花板上的跡分布，中間位置明顯有一空白，所以案發當時兇手應該是騎坐在死者的上半，製住了他的腔。”

“有一部分，噴在了兇手的上。”

“嗬！”曾永嘉正在幾步開外的飲水機旁邊喝著熱水，聽到男人的描述，腦補了一下當時兩個人的姿勢：“這還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上一秒幸福快樂，下一秒十八層地獄。”

他說完之後，往前走了兩步，無意中注意到了賀姝電腦桌麵上章勝男等三人的信息和桌麵上的筆錄，剛想問問現在看這些幹什麼，辦公室的那個座機突然鈴聲大作。

常斌將手中的報告放下，走過去接了電話：“專案大隊……”

過了幾秒，他扭過子：“金浴場發現了一，男，上什麼都沒穿……”

賀姝站起：“通知法醫，技大隊地點，立刻出發！”

二十來分鍾後，警車終於停在了那個上麵寫著‘大浴場’、懸掛在半空中的大牌子下麵，由等在此的派出所民警引著他們前去案發現場。

再去的路上，那名民警大致介紹了一下況：“發現的是附近的商戶老板，因為是在礁石區，那裡比較危險又沒有什麼景，一般遊客本不會往那邊走的。”

等到眾人到達警戒線外時，由法醫和發證先開警戒線走了進去。賀姝等人站在外麵觀察了一下周邊的地形，這裡的地勢要比在圳雄灣發現的第一個現場更復雜一些，石塊積更大，就算是同樣卡在隙中，也是更不容易被發現的。

那邊鄭堅和助手好不容易才將趴在那裡的不太大損傷的掉轉了過來，隨後迅速開展初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