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的不錯，趕過來吃飯。你等會不是還要帶我去劉大嬸家換藥嗎？”

“欸！”顧霜霜隨意把二胡扔在一邊，坐上桌繼續吃飯，一口氣喝了兩碗玉米粥，才抬起小臉，一臉雀躍的對陸懷瑾說：“陸大哥，謝謝你。”

陸懷瑾差點沒嗆住，抬頭看：“謝我？”

顧霜霜點頭，咧笑著說：“嗯，謝謝你，謝謝你聽我拉二胡。我二叔說我拉的像狗拉屎，都不願意聽我拉二胡。”

他輕輕咳了一聲：“行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你二叔那是眼睛有屎！”他給挑了一個玉米餅，“趕吃飯，你大哥我等會還得仰仗你去換藥。”

顧霜霜眼睛瞇一條月牙，點頭，樂嗬嗬地往裏塞玉米餅。

陸懷瑾見這麽開心，琢磨著要不要誇幾句？告訴畫不錯，字不錯，二胡拉的也不錯，箭也是相當不錯，給點自信和鼓勵。他想了一下，還是算了，這姑娘容易滿足，每天誇一點，都能夠樂嗬半天。

他倒有點羨慕，幸福指數高。

顧霜霜的家在半山腰，離劉大嬸家還有一段距離。吃過飯，顧霜霜扶著陸懷瑾慢慢地往劉大嬸家走。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顧霜霜養的大黃狗搖著尾在前麵開路，時不時地轉過腦袋，豎著耳朵他們。

到了劉大嬸家，走進院子，陸懷瑾首先看見滿地跑的鴨鵝，然後再是豬圈裏養的幾頭大豬。他哈了一聲，“村姑，怎麽別人家養了這麽多，你家就隻養了一條狗？”

顧霜霜笑著說：“我不是窮嘛，養不起的。”

劉大嬸正在院子裏砍豬草，沒想到他們會來，忙放下手中東西，手去扶陸懷瑾坐下。拿來藥箱，替他拆掉上的繃帶，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說道：“陸小哥，你上的傷口恢複的不錯，骨頭恢複也還好。你們咋跑過來了？這麽遠，霜霜你過來喊我一聲，我過去不就行了！”

顧霜霜抓了抓後腦勺，解釋說：“劉大嬸，是陸大哥，他想過來看你們家電視。”

“唔，這樣啊。”劉大嬸起，笑瞇瞇說：“正好，大娃和二娃在裏屋看電視呢，你們進去看吧。”

“欸，好嘞！”顧霜霜重重點頭。等劉大嬸幫陸懷瑾換好繃帶，就扶著他進了屋。

兩人一進去，屋裏有兩隻小腦袋齊刷刷扭過來。兩個小孩一胖一瘦，約莫七八歲。顧霜霜指著兩個孩子介紹說：“陸大哥，胖的是大娃，瘦的是二娃。”

陸懷瑾從未見過有父母給孩子取這麽隨便的名兒，嘀咕道：“是不是還有金剛葫蘆娃？”

顧霜霜搖頭：“哪兒會有人給自家孩子取名金剛葫蘆娃的！”攙扶著他坐下，跟大娃二娃一起仰著腦袋看電視。

陸懷瑾盯著電視，傻眼。居然是還珠格格，這在放dvd啊？

他對這種老掉渣的劇沒興趣。他想看的新聞這裏看不到，坐著無聊，就半瞇起眼睛跟他們一起看。顧霜霜笑點太低，幾乎是邊看邊笑，時不時用手拍他的大，笑得不上氣兒。快結束的時候，居然指著電視，拍著他大說：“陸大哥！陸大哥，你看皇阿瑪瞪眼發火的時候像不像你！”

“像你妹。”陸懷瑾斜睨著，嗓音淡淡的，語調沒有任何緒起伏。

顧霜霜一時沒反應過來：“陸大哥，我沒有妹妹。”

“嗬……”陸懷瑾冷笑，半虛著眼睛睨了一眼電視。這一看，這皇阿瑪的眼神，倒有點像他親爺爺。

一直看到中午，顧霜霜才念念不舍地帶陸懷瑾回家。回到家後，顧霜霜打算煮麵條，冬瓜麵。

陸懷瑾抬手扶額，恨不得拿麵條勒死自己，他沉了口氣，問：“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這個病人開葷？”他好像已經一個世紀沒吃，現在看見地上跑的東西都想燉來吃。

很好，這次的鄉村生活，功治好了他挑食的病。連香菜他都吃了，還有什麽吃不下的？

顧霜霜剛從園子裏摘了一個冬瓜，搭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裏磨刀：“等中秋節吧！”

陸懷瑾瞪眼：“還有一個半月！”

“唔”了一聲，點頭：“是啊，等中秋節，我去山上給你打野！”

“……”陸懷瑾深吸一口氣，腦子飛快轉著，他問：“村姑，你想嫁人嗎？”

顧霜霜手上一停，抬起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陸大哥，你不會是想……”

陸懷瑾給了一記白眼：“你想多了。”他頓了片刻，才說：“村姑，你把劉大嬸家那逮回來，我就把秦衍送給你當老公，怎麽樣？”

眨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疑：“秦衍是誰？”這個名字很陌生，也是第一次聽陸懷瑾在麵前提這個名字。

“你們是不是隻知道五阿哥皇阿瑪啊？秦衍你都不知道？”陸懷瑾製著暴躁，耐心解釋，“國際一線男星，演過好萊塢大片。”

顧霜霜一麵磨刀一麵問他：“好萊塢？”

陸懷瑾見一臉無知，終於泄氣，無奈道：“……算了，不吃了，你先給我炒一盤大白菜嗎？”

“我中午煮冬瓜麵！不炒白菜。”顧霜霜說。

“不，村姑，我求你，給我一盤大白菜。”陸懷瑾已經瘋了，他捧著腦袋有些抓狂，“水煮冬瓜也行，隻求你不要放麵，好嗎？”

“吃菜怎麽行！”顧霜霜教育他，“陸大哥，挑食不好啊！”

“顧大姐，我求你還不嗎？”陸懷瑾有點崩潰，他深吸一口氣，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顧霜霜，嗓音裏幾乎帶著哭腔，“水煮冬瓜，放點鹽就。”

他發誓，他這輩子沒求過誰。顧霜霜是第一個。

☆、第08章

顧霜霜堅持不聽他的話，中午煮了碗冬瓜麵給他。

他捧著一碗麵，傲地把冬瓜揀出來吃幹淨，麵湯喝得溜幹，把麵條留在碗裏。

他發誓出山之後，再也不會吃一口麵條。這貨帶給他的心理影太大。因為麵條的事，他一下午都沒跟顧霜霜說話，兀自坐在院子裏發呆。

到晚上，顧霜霜練完箭，扶他回屋睡覺，發現他有點悶悶不樂，安他說：“陸大哥，你今晚好好睡，我明天給你吃。”

陸懷瑾一聽，兩隻耳朵登時豎起來，兩隻眼睛冒著希之：“真的！？”那眼神，跟看從天而降的迪迦奧特曼似得。

顧霜霜抿著，頭點的很認真：“嗯，我不說謊。”

當天晚上陸懷瑾抱著被子輾轉反側，激地無以複加。他從未如此過，也從未如此刻這般，對一件事充滿向往。這種對的求，從未如此刻般強烈。

第二天一早，顧霜霜天還沒亮就出了門。

陸懷瑾醒來後喊了幾聲“村姑”，無人應答，他便自己翻起床，扶著牆下地走。他走進堂屋，目被堂屋紅漆矮櫃上的一些字畫吸引住。◥思◥兔◥網◥

硯臺下了厚厚一疊宣紙，他隨手翻了翻，全是顧霜霜的字畫。用筆書寫的正楷字雖然好看，但沒有商用價值。的畫卻相當不錯。筆落縱橫，意不在似，輕鬆灑，寫意畫法發揮的不錯。這些畫能值些錢。

陸懷瑾隨手又翻了翻，從櫃子上找到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上共有十二個人，中間一名男子戴著金牌，穿著國家隊運服，笑得燦爛。

這人他認得，是十幾年前國外一屆國際奧運會箭項目組的華人冠軍，孟天華。

這個孟天華，拿了冠軍之後就消失在國民視線，據說是癌癥去世。這人於他來說，是個神話，遠古神話。

他仔細看了下照片，不像是複製品。顧霜霜家裏，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如果他料想沒錯，顧霜霜的二叔，就在這十二個人之中。

陸懷瑾在堂屋坐了兩個小時，得前後背。顧霜霜總算在他死前趕了回來。

顧霜霜捧著一隻黑塑料袋，雀躍地進堂屋，還沒進門，嗓音就扯得高高地：“陸大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本來已經得兩眼昏花渾無力的陸懷瑾聽見“”，登時直脊背坐直，狼一般盯著。

顧霜霜把懷裏的塑料袋放在八仙桌上，用手拉開。塑料袋裏放了二十包辣條，兩錢一包的那種小包裝。陸懷瑾臉微沉，大吸一口氣，製著暴脾氣，很是平靜地問：“顧大姐，這是什麽？啊？”

他尾音那個“啊”字發音很奇怪，是發飆的先兆。

顧霜霜坐下，兀自拆開一包，衝著他笑瞇瞇道：“唐僧啊，劉大嬸上個月去鎮裏買的，就隻剩這最後二十包了。”

“唐僧！？”陸懷瑾角微，他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包裝袋上重重幾，語重心長道：“顧大姐，這個，是辣——條！”

他說話間顧霜霜已經拆開一包吃起來，辣條的味道頓時彌漫整個堂屋。陸懷瑾本來就，被辣條那陣香味一刺激，唾快速分泌，肚子跟著“咕嚕”一。

他低頭盯了眼自己腹部，又抬眼看顧霜霜，手去拿了一包，沿著鋸齒封口撕開，小心翼翼嚐試了一塊。這一嚐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小學生因為辣條而癲狂，凡事不會無緣無故，總是有原因的。比如他現在，吃了一口，還想再吃第二口。吃了一袋，還想再吃第二袋……

他養了二十幾年的臉，全在顧霜霜麵前丟失殆盡。他斯文地拆開第三包，慢吞吞的往裏送“唐僧”。顧霜霜被辣的“呼啦啦”，小臉通紅。有點興，手舞足蹈問他：“陸大哥，你覺地這個怎麽樣？好吃嗎？”

陸懷瑾本來不想理，但礙於這姑娘總拿水汪汪大眼睛瞪他，所以他不願的點點頭，悶悶“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顧霜霜一拍大，興道。

陸懷瑾喝了一口水，手取過矮櫃上的照片，問：“村姑，這照片上十二個人，哪個是你二叔？”

“這個。”顧霜霜咬了一口辣條，用手指了世界冠軍旁邊的男人，說道：“他就是我二叔。怎麽樣？我二叔年輕的時候帥吧？”

陸懷瑾並不意外，看著這男人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個教練。顧二叔能跟世界冠軍一起合影，必然是國家隊的教練。他擰著眉頭，又問：“村姑，你二叔怎麽會帶你來山裏？他有沒有跟你說過為什麽？”

“我二叔說這裏更適合訓練，說以後讓我進國家隊，拿世界冠軍。”顧霜霜挨著他旁邊坐下，不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