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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鱗》第13節

:“你不救我,到這裏來了。”

阿螺說:“我本來是打算和雕題大戰三百回合把你劫出來的,正好半路上遇見了龍君,龍君單槍匹馬來南溟收拾雕題王,我想你早晚也會到的,就先跟著龍君過來了。你看這不是天嘛,不費一兵一卒把雕題國收服了。以後雕題可以護衛城,就再也不怕外族欺了。你結住了龍君,求他不管到哪兒都帶著你,好事不就了嗎。”

夷波一聽頓時又高興起來,隻是沒忘自己說過的話,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不知會不會引起龍君的誤會?再說他剛才還嫌笨,這樣無可救藥的鮫人,一定讓他覺既可笑又可悲吧!

捂住了自己的臉,“我不敢……”

阿螺罵,“膽小鬼,別等龍君喜歡上了別人你再後悔。要是實在沒膽量,那就作罷,以後可別哭,當個男鮫和我在一起算了。”

夷波被訓了一頓,覺得此話有理。雖然辦事從來都是畏首畏尾,但是關乎終大事,馬虎不得。以前聽石斑魚講他和海貍的故事,雖然他後來渡劫失敗化了飛灰,但他求時勇往直前的神永存。他說就像一場戰役,披荊斬棘,不能後退。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不能因為擔心會有遭拒絕的可能就放棄。縱然失敗,隻要努力過,大不了被你的人笑話一下,有什麽關係。如果退了,一旦對方上別人就來不及了,那個人也許未必比你優秀,但他一定比你勇敢……

一條菜魚都能有那麽高的覺悟,作為鮫人,有什麽道理怯懦?夷波腰,打算爭取一下,然而覷眼看龍君,又有點怕。鼓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挨過去,靦腆一笑,喚了他一聲:“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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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理,優雅地拂了拂袖。

憋了口氣,用鮫語期期艾艾阿諛著:“先前押解來的路上小鮫就在祝禱,求龍君顯靈……這次能救城眾的隻有龍君一人,沒想到龍君真的來了,這就是心意相通吧?城現在越來越沒落,終究要龍君出麵,才能振興鮫族。龍君回來了……長老們一定很高興……”

他還是不理,負手踏出了鮫宮。

夷波看著他的背影,瓢得葫蘆一樣,對阿螺說:“他不理我了,怎麽辦?”

阿螺扛著海圖悵然,“大神一般都很有格。”

垂著角又了一聲,“龍君神俊朗,舉世無雙。”

他的腳步慢了一點兒,似乎有了

夷波頓時心花怒放,原來這招真的管用,隻要說好聽的,哪怕他不滿意你,態度也會改善很多的。握著雙拳再接再厲,“龍君是小鮫見過的最有格調的大神,龍君盛名遠播,四海無不賓服。小鮫對龍君的敬仰如南溟波濤萬萬,無止無盡。若小鮫有這個造化,願跟隨龍君左右,供龍君差遣……龍君……龍君……九川大神……”

奉承的話說了一車,他終於轉回來,長眉一挑道:“難道本座不是一正氣嗎?居然讓你誤認為我是雕題王?你先前說了什麽?說本座是斯文敗類,是鮫族的恥辱,你膽子不小。現在好話說盡也沒有用,本座已經看清了你,口是心非一肚子壞水,本座是高貴的龍,才不要理你這賴皮鮫。”

啊,這麽記仇的大神,實在讓人心累。夷波忙辯解:“小鮫隻是恨雕題王,對龍君不敢有半點不敬。之所以認錯人,也全是因為兀犴大將軍,誰知道他連自家大王都不認識……現在誤會解開了,不如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活著嘛,最要就是心好,心好,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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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不餘力,笑得兩頰發酸,想讓龍君看見多有誠意。誰知他鄙夷地撇了下角,邊小小的梨渦一現,像個甜得發膩的糖盞。

☆、第14章

雖然龍君是傲了一點,但就像阿螺說的,大神都是有神格的,天天和的,那是做生意的小商販,大神又不求你什麽,對你笑嘻嘻幹嗎?

所以龍君的那份拽,屬於真的表現。龍嘛,呼風喚雨的狠角,在人間可是很推崇的,要不然皇帝不會拿他做圖騰,也不會管自己真龍天子。既然這麽有來曆,當然是們奉承著他,隻要抱這條,以後就有的混了。

阿螺使勁努,示意夷波賣弄賣弄。夷波自己衡量了一番,人家比些呢,就算眼裏生鉤子,他也未必看得上。那可是龍君啊,對有過大恩的。堅決相信日久生會好一點,等到龍君對也有意思的時候,就學石斑魚勇往直前。至於現在,還是乖乖當他的手下好了。不管好人壞人,都需要一個得力的爪牙,搖著尾上前,擼了擼袖,“我給龍君準備浮車,拉龍君回城。”

龍君哼笑了一聲,“願意為本座拉車的海族多如過江之鯽,你手短胳膊細,摔著本座。”他轉一拂,那華麗的擺在水中舒展開,黑緞子邊緣細的金線像跳躍的碎芒,有種神又憂鬱的覺。

前兩次見他都是白勝雪,這次改了黑,頓覺耳目一新。也不嫌他挖苦,叼著手指說:“龍君的新真好看,一定花了不錢。”

他瞥一眼,人形在水中走,魅力發揮到極限,每一次回頭都風華絕代。輕輕襟道:“這繚綾,是請陸上最有名的繡工,花了兩年才做出來的裳。你們鮫人隻知道鮫綃,這麽高檔的人間極品你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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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波咕噥了句,“這語氣真耳,蒼龍好像也說過……”

他的作停住了,垂眼問:“什麽蒼龍?”

那條蒼龍從神珍上逃之後就無影無蹤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夷波說:“以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龍,它那時候被囚在紫金梁上,捆得像個粽子……”

他忽然冷了眉眼,“本座還以為你是個結,人語說得不樣子,沒想到鮫語卻很是玲瓏。本座是萬萬水族之上的海主,為什麽要委屈自己說鮫語?從現在起你學不人語就給本座閉,”複哼了一聲,“話多死了,小心本座把你變。”

夷波被他一責備,心跌倒穀底。他到宮外點閱雕題大軍,哽咽著對阿螺說:“他不喜歡我,他和龍君不一樣。”

阿螺知道所謂的不一樣,是指和想象中的龍君有出。然而那時候也沒深,不過雪中送炭,自然覺得他是龍中君子,說話應該是溫脈脈的。其實那次他本沒有開口,他乘坐的浮車經過邊,從車裏下來,把那片鱗嵌在夷波尾上,前後不過一彈指的工夫。然後登車揚長而去,夷波卻癡癡著他的背影,神魂顛倒了一百年。

一見鍾肯定是好的,後期再完善加工,形象更加無懈可擊。當現實和幻想產生撞,不是龍君不好了,是更加真實了。

阿螺安,“龍君對你要求高,也是為你好。那些的海鮮不會說人語就算了,你切了下半截好歹算是人,說得複雜點就磕磕,大不統。流有障礙,怎麽做個合格的爪牙?讓龍君也和你一樣咿咿呀呀,有損他的威儀嘛。”肩上拍了拍,“下定決心學人話吧,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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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波泣了下,覺自信心挫,本來就臉皮薄,已經很豁出去了,還要怎麽樣呢!

浮在殿前往下看,那些雕題匯集起來,黑甲長矛排出去很遠。因為雕題王已死,加上天生對龍的畏懼,個個都很聽話。龍君這百餘年不在海裏,以前的舊部也不知道他突然現,沒有及時趕來侍奉,雕題就把他們王的鑾儀拿出來,請他上了巨魚拉的金浮車。

雕題曾去城抓過三次鮫,既然兩國並一國了,被俘虜的鮫也可以重返家鄉。獲得解救後的鮫們從四麵八方遊過來,在靠近水麵的地方盤旋一個巨大的圓,長長短短的哀鳴震了南溟水域,很多奇怪的魚類也聚起來圍觀。

那些鮫人夷波都認識,走的時候是無知,現在大部分都懷抱嬰孩了。鮫和雕題生出來的小鮫有漂亮的臉和尾鰭,但是上長著角質鱗,又厚又堅。夷波看到以前一起織鮫的月姬,遊過來,哭著,“夷波,你還記得我嗎?”

沒有遇見阿螺的時候,夷波和月姬最要好,很長一段時間們都是一起出門,坐在珊瑚礁上迎接第一縷日。後來月姬被抓走了,去求長老解救,長老們隻是垂首不語,慢慢知道隻能把忘了,因為自己沒有能力幫助。▂思▂兔▂在▂線▂閱▂讀▂

夷波大淚滂沱:“月姬,你連孩子都生了?”

月姬嗯了聲,“我嫁了隻雕題,可不得生小雕題嘛。”

“那以後怎麽辦呢,還跟著你的雕題丈夫?”

月姬歎了口氣,“以後的事沒有想好,我不喜歡那個雕題,也用不著和他捆綁在一起。”

鮫人的忠誠隻對心的人,如果是強迫,沒有死守一輩子的義務,反正回到城,生活還可以重新開始。

夷波基於禮貌,問候那個孩子,他有蔚藍的大眼睛,長得麗,雖然上鱗甲遍布,依舊不影響他的可。夷波喜歡孩子,忍不住逗弄他,誰知他忽然向嘶吼,出兩排尖利的牙齒,看上去兇狠異常。

夷波嚇了一跳,怔怔看月姬,“果然繼承了雕題的人格魅力!”

月姬忙安他,愁眉苦臉道:“他脾氣不太好,嚇著你了。我也沒辦法,他終究是個雕題,和我們不一樣。”

月姬抱著孩子走了,夷波和阿螺惆悵不已。阿螺說:“好好的鮫,被雕題毀了。你看看,嫁人不是件隨便的事,雕題長那個鬼樣子,連城鮫人也救不了他們的後代。還是我們妖怪最實際,別整什麽人品不人品,以貌取人錯不了。要想孩子長相對得起自己,那就得找個品貌出眾的郎君。我算算,龍和獅子生狻猊,和王八生霸下,和魚生鴟吻……那和鮫人生什麽?”

這是個難題,種不同,生出來的後代也不同。不過夷波有疑議:“那是,不是王八。”

阿螺說:“差得多嗎?差不多!”

可是龍怎麽和那麽多奇怪的東西生兒子呢?夷波巍巍說:“龍君不一樣。”

阿螺聳了聳肩,“龍,就像蛇一樣。你見過蛇房嗎,一大群滾一團。路過的一看那麽熱鬧,也興致了,最後不知道誰和誰/配,反正事一完各走各的,誰也不認識誰。”阿螺撐著腰捋了下頭發,“不過龍龍不同嘛,龍君既然已經是南海之主了,絕不會和那些土龍一樣。而且他的眉心那麽大,一定充滿智慧,也管得住自己的/,你說是吧?”

夷波咬著,心裏七上八下,“龍生九子,其他妻妾呢?”

阿螺說太多啦,“豺狼、凰、老虎還有蛤/蟆。”

驚天噩耗,居然還有蛤/蟆,口味太重了。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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