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nbsp;nbsp;思前想後一番，卿清也拿出手機，還是把電話打給了的丈夫萬俟延。

為什麽不接？

萬俟延疑, 茫然，不解。

他看了好幾遍這條回複，合理猜測是因為卿清也認出了他, 才不願接。但又覺得他的網名是一團淩的數字, 應該不至于被認出。

于是他又發了一條：【價格可以詳談。】

回完他又等了一會兒，聽到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頭敲響，萬俟延將手機放下, 對外頭說：“請進。”

于是又是一會議，直接開了兩小時。

卿清也懷疑萬俟延在送來工作室之前就想好了要再試一次，他以為當面被拒絕, 或許在線上就不會。但他的ID實在是太過顯眼了，這樣一串碼加上說話的語氣，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雖然他沒有把自己的名稱打出來, 也沒說要邀請加游戲公司，一點這方面的意思都沒有, 但卿清也還是把他認出來了。倒沒覺得萬俟延的這番行為有多可笑, 就跟結婚一樣, 有一見鐘、兩廂願的, 更多的是日久生，不多試幾次，別人才不會注意到他。

不過不管萬俟延的目的是什麽, 開出的條件如何, 卿清也還是表示了拒絕。

卿清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回家同萬俟延相也是一切如常, 但據經驗, 總覺得這事還沒有定局。

卿清也認為以萬俟延的格，沒有得到令他滿意的答複或者事態并不按照他的預設發展, 他便不會輕易放棄。他從小就是這樣的，大家也一貫滿足他、配合他，但卿清也有權保持拒絕。

這之後，他們連著一塊兒吃了好幾天的早飯。

說起來，他倆并沒有約定每周要一塊兒用幾頓餐，但彼此卻又總是十分默契地會在早晨差不多時間出現在餐廳。每天卿清也剛下樓，就會看到萬俟延正好把早餐端上餐桌，有時是中式的，有時是西式的。

他或許是真的剛準備好，不然卿清也會誤以為他是在配合的起床時間。

不過大概率不可能。

按照以往的相模式，萬俟延總會認真而沉默地用餐，而卿清也則會主打破沉默，跟他談天說地，聊邊發生的許許多多的趣事。講自己發現了一種簡易的素描畫法，三兩筆就能把人形態給描繪出來；講自己最近看的漫畫，總是看著看著就不自覺思考漫畫作者繪畫的過程和步驟，如果讓來，會從哪一步開始。

卿清也一貫都有很強烈的表達，也不怎麽在意是否能從萬俟延那裏得到反饋，經常自說自話的，只要他聽見了就行。而且總能確定雖然萬俟延沒有說話，但他肯定是聽進去了的。

但現在，過去這麽多年的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那麽多話可以說了，卿清也想要主開口，都不知該從何說起。更重要的是，怕隨意挑起一個話題，萬俟延會就勢把話題扯到邀請合作這件事上去，索什麽都不說，也安安靜靜地埋頭吃早飯。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相了幾天，卿清也早上搭乘萬俟延的順風車去工作室，在工作間忙活了半天，很認真地鍛打了一會兒泥料，給即將用來塑的泥裏多加了幾團棉花。

下午依照工作安排，要去給附近的小學生上勞技課。

所謂勞技課，就是為了給學生培養手能力的，這所學校希能夠讓學生多多接中國傳統文化，正好和卿清也想要弘揚傳統文化的理念不謀而合，所以校方在很早之前就聯系了工作室。

卿清也其實是有一點兒怕小孩的，怕他們吵鬧，怕他們不配合上課，也怕自己不知該如何同他們相，但這個學校的學生看起來還好相的。

卿清也的學生時代雖然天賦占據了上風，但也不乏努力。以前跟萬俟延在一塊兒學畫畫時，最怕的就是寫生。

他們的老師要求高，對人態、靜狀態的細節要求極為嚴格。卿清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每一筆績，都是被當時的繪畫老師給一點點磨出來的。

結局固然是好的，但過程實在讓人不堪回憶，有時候也難免會産生想要放棄的念頭。可這個學校的學生卻好像很有耐心，在授課的過程中始終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每一個步驟都能跟上的節奏。卿清也想，或許是因為泥塑這門課程本就比較有趣吧。

順利授完一節課後，卿清也從教室裏出來。

說實話，關于小學時代的記憶已經忘得大差不差了，唯有同萬俟延相的一些細節依舊鮮明。這所學校和曾經的小學風格相差很大，但卿清也已經來過許多回了，灰的教學樓，深藍的玻璃窗，還有栽滿白楊的那段路，不知走了多回。

從教學樓往下走的那幾層樓梯，也不知下了多次，照理是該悉至極的，但竟然還會在下最後兩級臺階的時候，發生踩空的況。

意外發生得太快，只聽“咔”一聲脆響，卿清也直接腳一崴、跌坐在了地上。

其實還丟人的，但卿清也強忍著痛意，很快就抓著旁邊的扶手站了起來。

最初還好，沒什麽覺，只是隨著時間推移，腳踝的痛意便開始加劇。

卿清也知道，是不可能憑借這番模樣一個人好好回到工作室或者家裏的，得有人過來幫一把。

在思考該找誰來幫忙的時候，卿清也第一個想到的是爸媽，不過很快就被否定了。跟媽媽說，徐蕙蘭只會變得超級張，過後還會要求立刻搬回家裏，時刻安排的作息時間，這可不行。

第二個，想到的是莫莫，但又覺得不太好意思。已經麻煩人家很多次了，再讓人跑一趟，總覺得有些厚無恥。

思前想後一番，卿清也拿出手機，還是把電話打給了的丈夫萬俟延。認為在這危難時刻，最保險的做法還是應該打給他。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來，過聽筒傳過來的聲音低沉而略微有些倦意：“怎麽了？”

“你在忙嗎？”聽到那邊有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一些討論聲，卿清也猜測，萬俟延或許是在開會。

“沒有。”萬俟延跟正要針對主線劇畫發表意見的部門經理示意自己要去接聽一個電話，從會議桌上起，推開玻璃門出去，“你怎麽了？”

卿清也猶豫了一下，總覺得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他，但還是選擇如實相告：“我腳崴了，剛剛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傷著了。”

其實想說如果你忙的話，我就再等一會兒，緩過這陣勁兒沒準就好了，但萬俟延沒有給說話的機會，直問：“你現在在哪兒？”

在卿清也的印象裏，萬俟延一貫都是冷漠且疏離的，他給人的覺向來都是平靜，沒什麽緒。但當他在車程半小時的路程裏用15分鐘趕到面前，量裁剪的襯也因為步履匆忙而微微起皺時，卿清也才意識到，原來萬俟延也會出現張的緒。

卿清也笑著說：“你也開太快了吧，其實不用這麽著急的，我覺得我也沒有很嚴重啦。”

萬俟延走到面前、蹲下，用手指了指腳踝及腳背的位置：“哪塊兒疼？上邊這塊兒，還是下邊？”

“剛剛好像都疼，不過現在我覺沒那麽疼了。”卿清也說。

“你當然覺得不那麽疼了，你的腳已經腫了。”萬俟延幾乎口而出。

“是嘛？我竟然沒發現。還好傷的是腳不是手，要是手傷了，那可就麻煩了。”

萬俟延看向卿清也，還有心開玩笑，看樣子完全沒把自己傷的事放在心上。

萬俟延冷眼瞧，很明確地表達了對這話的的不滿：“如果是上面這塊的話，應該是韌帶拉傷，下面可能就是骨折了。”

沒有多加指責，萬俟延起，詢問：“能站起來嗎？要我扶你還是抱你去醫院？”

“去醫院？不用啦。”卿清也覺得萬俟延實在是小題大做，“我在網上搜過了，我這況不嚴重的，噴一點雲南白藥就好了。”

據網絡醫生的診斷，加之自己合理的判斷，卿清也認為自己目前只是走路疼了點，然後蹦蹦跳跳的不太好看，腳大概率是沒什麽事的。

但是萬俟延并不怎麽相信：“你又不是醫生。”

他看了眼卿清也的腳踝，又往附近掃了幾眼，注意到校區和這座涼亭的距離，不蹙起眉頭：“你怎麽過來的？”

卿清也也跟著四打量了一會兒，如實承認道：“蹦過來的。”

覺得站在樓梯口影響不好，一會兒就該被即將下課的小學生們詢問了，思慮再三後，咬了咬牙，一蹦一跳地蹦到涼亭來的。

過程頗為艱難，結果尚且令人滿意。

但萬俟延并不滿意，聽說完，他的眉頭倏地更了，跟卿清也說：“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他的表實在是太過凝重，讓卿清也覺得自己已經病膏肓：“你這什麽表啊？不至于吧。”

萬俟延沒回。

“快收一收，這附近人來人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被你打這樣的呢。”

萬俟延并沒有理會的玩笑，執意要送去醫院。

“好啦好啦，我去檢查就是了。”

去醫院的路得上高架，這段路終年在導航裏飆紅，今天又趕上了下班高峰期，可謂是被堵得水瀉不通，寸步難行。

萬俟延本打算帶卿清也去三甲醫院的，看著面前很長一段的擁堵路況，四面八方都是車子，又怕一會兒排隊還要浪費時間，便在手機上聯系了醫生，準備帶去私立醫院。但卿清也想說，其實骨科門診并沒有那麽多病患啦，哪有人天天骨折的，排隊不會花費多長時間的，更何況現在是大晚上，但萬俟延估計也不會聽。

卿清也降下車窗，讓北方秋天爽朗的秋風湧車。

和風聲一道兒湧的，還有四周不斷起伏的汽車鳴笛聲。

到了醫院，醫生差點被萬俟延的臉嚇到，待看了卿清也的腳踝狀況後，忙說：“應該只是韌帶拉傷，沒有大問題。”

“但拉傷會腫得這麽嚴重嗎？”萬俟延問道。

“不放心的話可以去拍個片看看。”醫生提議，但其實并不建議。

卿清也聽出來了，忙說：“不用，不用，其實我覺得沒那麽嚴重，噴點雲南白藥就行了。”

但萬俟延堅持要拍。

最後經過門診及拍片的一系列檢查後，確認卿清也只是組織挫傷，并沒有骨折，萬俟延的臉才稍稍好看一些。

醫生叮囑卿清也要注意休息，傷的腳盡量保持不，止痛膏每天都要，護踝也需要佩戴三周，避免之後習慣崴腳。

從醫院出來，想到一通忙中，他們還沒吃晚飯，又去附近卿清也喜的餐廳簡單吃了點兒，二人才開車回家。

萬俟延把車子停在專屬車庫，將卿清也抱上二樓，給送到的臥室門口、放下。

卿清也剛把手放到門把手上，準備同他道謝，見他轉要走，猛地意識到不對勁，趕一把拽住他。

拽完，又馬上松開，不滿地看他兩眼，然後往前蹦了兩步，把完好的那只腳卡在他兩中間，問他：“我們還要這樣分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