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那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就沒必要再拖下去。
聞溪躺在床上,黑暗的房間里,眼睛依然明亮。
北云這麼大,聞溪沒想到,才回來半年時間,就能遇到故人。
報警那晚會遇見宋野,更在意料之外。
想著想著,的思緒就又飛到十幾年前。
花謝花開,一年一年,努力長大的他們。
聞溪今天沒去公司,上午睡到自然醒,給一直用的保潔大姐打了電話。
離過年不足一周,打掃完衛生,就只剩下買年貨了。
“姑娘,你今天沒上班啊?”
聞溪用微波爐加熱早餐,“沒有,快放假了,不想去。”
“大姐,你剛在花溪市場啊?”
保潔大姐戴著手套,“沒啊,從家里過來的。”
“那這早餐,不是花溪市場才有的嗎?”
“是啊,這家早餐店什麼時候有外賣了?”
聞溪搖頭,“我沒定外賣啊!不是你買的?”
大姐也搖頭。
聞溪明了,是對面那人定的。
叮的一聲,微波爐停止轉,聞溪手去拿,又被熱氣燙了手。
吃痛,著耳朵,勾笑著。
是他買的。
是宋野買給的。
這家里的衛生打掃起來很快,也沒太多衛生死角。
兩個小時后,保潔大姐完工。
聞溪斷舍離的東西,都給了。
“大姐,您下午有別的事嗎?”
“沒。”
“對面是我朋友家,下午您再來一趟,幫忙收拾收拾。”
聞溪說著,“不臟,剛搬過來沒幾天,主要是窗戶。”
“他那邊面積大,我多加一百塊錢,行嗎?”
“行,下午吃過飯我就過來。”
大姐等著電梯,“要不,你跟我去家里吃?我老公中午燉大骨頭!”
聞溪吞了吞口水,忍住了。
大姐笑著,“走了。”
宋野早餐買的多,估計也是算準了不會出門,連中午的量都算上了。
聞溪看著廚房臺面上涼了的早餐,角不住。
掰了一節兒油條著手里啃著,看著干凈的家里,“買點臘梅吧,過年了家里得香香的。”
窩在沙發上剛付完款,宋慶華的電話就到了。
“宋爸。”出紙巾去指腹的油漬。
昨天的事,被發現了。
“嚇壞了吧?”
“昨天有點,今天沒事了。”
宋慶華剛開完會,聽到通報匯總的案。
看到聞溪的名字后,先把來市局開會的宋野罵了一頓。
那是劈頭蓋臉,毫不留的怒罵。
聲音從辦公室傳出來,路過的同事面面相覷。
“這宋野又咋啦?”
眾人互相看著,誰也不知。
局長辦公室,宋野看向窗外,看不出緒。
“你不是牛嗎?今天怎麼不頂?”
“宋野,小溪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去見你張叔叔。”
倚著窗的宋野悶悶的,“不會再有了。”
“什麼?”宋慶華沒聽清。
“宋局,我說不會再有了。”
宋野站定,聲音冷厲,卻很堅決。
宋野離開后,宋慶華第一時間跟聞溪通話。
“宋爸,我沒事。那人不是亡命徒,也是被錢鬧的。”
“你沒事就好,晚上去家里吃飯吧?明晚年會后,就放假了吧?”
“小溪,放假了搬到家里來住。”
聞溪不上話,只能靜靜聽著,等宋慶華所有關心的話說完,才輕聲回道。
“宋爸,我晚上有事。要不后天,我再去家里”
“好。”
宋慶華明顯不知道宋野跟了鄰居,宋野不提,也就沒挑明。
聞溪看著手機,想了想,給宋野發了條信息。
rivulet:【早飯吃了】
對話框里,編輯的寥寥幾個字刪刪減減,就是沒發出去。
想問他吃了沒,又覺得太刻意。
想跟他說謝謝,又覺得虛假意。
想告訴他晚上相親的事,又怕他嫌煩。
這樣的張和在意,是聞溪完全沒有想到的。
宋野:【你想說什麼?】
聞溪看著跳進來的信息,
rivulet:【什麼?】
宋野:【對方正在輸,幾個字跳幾分鐘了。】
宋野:【聞溪,你想說什麼?】
聞溪手抖,像被人盯在監控視頻里一樣,臉紅的不像話。
就連手機,都被掉在窩里。
著自己的臉驅散那抹不正常,又被炸響的電話嚇了一跳。
宋野打的,還是視頻。
干咳兩聲,掛斷了。
宋野又打,又掛斷了。
宋野:【在廁所拉屎?不方便接?】
聞溪噘著,自言自語,“誰拉屎啊!”
宋野:【接電話!】
聞溪盯著這三個字,“呵,文字了,自翻譯語音啦!”
宋野第三通電話打來,聞溪接了。
那張帥氣無邊的臉藏在冒著熱氣的泡面桶里,老壇酸菜的。
“你在吃臭腳丫子。”聞溪咬了舌頭,蹙著眉啞了聲。
怎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宋野壞笑,“什麼?”
“聞溪,誰臭腳丫子?”
“老壇酸菜啊,一臭腳丫子味。你沒聞出來?”
宋野大口吃著面,“那是你的輕,讓你三天不吃飯,我看你還挑不挑!”
聞溪:“你中午就吃這個?”
“嗯,去市局開會回來晚了,食堂沒飯了。”
市局開會?宋慶華的電話。
“你被宋爸罵了吧?”
宋野眉梢挑,把岔子扔到泡面碗,“該罵!”
“那早飯你熱熱再吃,油大,涼了吃了對胃不好。”
“哦。”
宋野把泡面推到一旁,“你今天有點反常。被嚇傻了?”
聞溪眼睛瞪的大大的,偏又無從反抗。
“瞪,知道你是眼睛大,不用瞪,你贏了!”
“聞溪,想吃什麼?晚上請你吃飯。”
聞溪咬著,“我還想吃火鍋,可我晚上有事,約了別人。”
“哎,本來反思昨天不該那麼說話,請你吃飯賠禮道歉。既然你約了別人,那就算了。”
宋野這說話腔調,聞溪怎麼聽怎麼別扭。
“宋野,我......”
聞溪話沒說完,張營過來跟宋野說正事。
“怎麼了?”宋野看著資料偏頭問。
“沒事了,你先忙,我去睡一會兒。”
-
天漸暗,聞溪在小區門口等網約車。
跟S先生約好在銘凱廣場星克門口見面。
出門前,S先生要來接,沒讓。
十分鐘路程很快就到。
銘凱廣場人頭攢,目之全是春節斑斕耀眼的。
聞溪了圍巾,給S先生打電話。
“我到了,星克門口。穿著駝大,紅圍巾。”
放置在耳邊的手機,是跟同樣的嘈雜音。
是一家賣力宣傳的店鋪,放著恭喜發財。
S先生開口,聞溪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可先鎖定了那個悉的后腦勺,還有現在男生有的短發。
立在原地,看著幾米外,后腦勺變正臉。
S先生拿著一串糖葫蘆,眼眸含笑,邁著步子,堅定地朝走來。
穿著之前親手掛在他柜里的外套衛,牛仔。
周圍人來人往,或好奇或冷漠。
聞溪視線丈量著他的腳步,耳邊聽著他的呼吸聲聲。
幾乎是一瞬間,凜冬的寒風變的和煦,堆積的白雪化潺潺涌的大海浪。
聞溪心跳如春雷悶悶。
等到那黑的鞋尖靠近,等到的大角刮過他的小,等到發現糖葫蘆中間夾著是提子,不是葡萄。
等到隔著山海看到S先生幽黑眸底,有紅的圍巾和小鹿般轉的眼睛。
等到聽到那句,“你好聞溪,我是S,我宋野!”
“S,是生,也可以是宋,宋野的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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