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所看到的一切麼?”
寶婳震驚得很,手里的蠟燭也嚇得掉落,咕嚕嚕地滾開。
燭焰熄滅,室又重新恢復到了黑暗。
寶婳這回徹底地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二爺……”
寶婳覺得自己好像瞬間就從一個夢里掉進了一個噩夢。
梅襄赤著腳踩在了潔的地面上,他一面輕攏袍,一面發出森涼的笑聲,“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寶婳?”
寶婳滿腦子都滿了從前的畫面。
“二……二爺……”
寶婳小臉發白,手腳都沒了溫度。
他的聲音,他的味道,還有他的溫……
原來先前晚上遇到他時,他都不說話,并不是因為三公子生的氣了。
而是……而是那個人本就不是三公子。
“你……你與我,你對我……”
寶婳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他們的關系,一直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慢慢攥自己的子。
那個詞、那個詞太難以啟齒了。
“你先前一直都……欺負我……”
憋半天,訥訥地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這你可說錯了。”
梅襄眸微轉,瞳仁里映著幽幽的月。
“你好好想想,你先前都對我做了什麼?”
寶婳一下子就懵了。
先前……一直都以為他是三爺,所以……
他將袍帶系上,勾起角,“準確來說,那天晚上,是你欺負了我啊,寶婳。”
寶婳腦門上頃刻間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發覺自己的腦袋里已經一片空白。
“你每次得逞以后,便拍拍屁就走人,弄得我都不知道找誰負責……”
他的口吻似憾,卻又慢慢流愉意,“不過今晚倒好,是你自己點了蠟燭,我看見了你……”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他轉頭看向寶婳,緒沒有一的起伏,問的問題卻殘忍至極。
“你是自己死,還是過來,讓我將你弄死?”
寶婳見他忽然就站了起來,嚇得連忙后退到窗邊。
他、他那天在耳邊說的話,就不是的錯覺……
嫣潤的小抖了幾下,也沒抖出個字來。
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就愣是從害者的份變了迫害者。
雖然……也終于知道他先前為什麼那麼恨了。
寶婳想哭,可因為太過震驚,眼淚都掉不下來了。
見他又朝這里邁來一步,忙扶著窗子。
現在很是相信他要生不如死的話是真的了……
“二……二爺,我……我想通了。”
對方果然又頓住。
寶婳退后了兩步,實在害怕他的迫近。
“哦……你想通了什麼?”
寶婳也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麼,只干道:“我玷污了二爺,實在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說出這話時,終于有了淚意。
寶婳覺得自己這時候表現的甚是英勇。
“我還是自己死罷。”
說完就邁著爬上了窗框。
看著水面,面微微恐懼。
而梅襄就立在那里,既不催促,也不阻撓。
死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甚至清楚地看見在月下先用腳尖試了試水溫,然后才一臉為難地朝水里沉了下去。
這是一座建立在河上的水榭,挨著水面,梅襄從前也只知道喝酒乘涼是痛快的,卻還不知道人自盡也能這麼痛快。
他悠哉走到窗前,手肘倚在窗臺上,不出冷笑。
有本事死,沉水里別出腦袋才算本事。
他手指叩了叩窗框,隨即將管盧了進來。
過了片刻,寶婳便發覺四周忽然多出些人下水來。
那些人都朝著寶婳游來,寶婳以為他們是來救自己的。
起初還覺得,梅二公子可能只是個心的人罷了。
等到后來,寶婳被這群人離所有可以扶著撐著的地方,不停地游都沒得消停的時候,終于領會了梅襄惡毒的用意。
而梅襄就在窗戶口借著大好的月觀賞這一幕。
最終寶婳還是奄奄一息地沉進了水里去。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打撈上來的。
只知道自己有意識時就已經落在了梅襄的手里。
還在那張榻上,方才把他當白鴨子的地方。
梅襄則笑著將攬到懷里,將的服一件件解開,語氣恍若嘆慨。
“要不是我及時派人去撈你,只怕你早就死了吧?”
寶婳眼睫輕,滿心的都是對他的恐懼。
他分明知道不想死的……
可他見想要借著跳河水遁,不僅不揭穿,還惡毒地來人將堵在水里,一點一點地耗干的力。
寶婳記得自己在水里看到窗口的他,即便被夜模糊的五,但月下白烏發的影仍是清絕無比。
可寶婳那時候卻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個會掏心挖肝角沾的魅男妖。
累到手指都抬不,他卻還弄著的頭發,在耳邊溫問道:“與我說說,你心里誰?”
寶婳本就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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