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下意識地看向太子。
興武帝的目追了過來。
秦弘一直聽姐姐、貴妃的教導專心讀書練武,該貪玩的年紀不敢貪,如今十四歲了早已學會自律,突然得知可以玩,秦弘的腦海里竟然一片空白,本不知道要玩什麼,遂看向旁邊的二弟。
十一歲的秦炳興道:“兒臣想出宮,父皇也帶我們去嗎?”
興武帝:“可以,你們五個每人都可以提一個要求,父皇按順序滿足你們。”
他再次看向長子、長。
永康定定神,道:“我想父皇陪我去逛首飾鋪子,隨便父皇挑一樣首飾給我,我好留著珍藏。”
在民間長到十四歲才搬進皇宮,常有機會游逛大小縣城的市集,最羨慕的就是有爹娘陪伴的孩子。
興武帝目憐:“好,父皇給你挑一整套的首飾。”
純孝皇后嫁給他的時候家里還窮,勤儉溫婉的皇后本沒過上多好日子就走了,永康因為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吃過的苦頭也是最多的,興武帝想好好補償長。
重新到秦弘,秦弘快速思索片刻道:“兒臣想去書坊看看。”
興武帝:“可。”
秦炳:“兒臣想……”
興武帝:“你的要求是出宮,朕已經答應你了,到時候跟著我們走就是。”
貴妃與麗妃相視一笑。
興武帝沒給老二繼續開口的機會,看向老三秦仁。
秦仁腦袋,底氣不足眼神閃躲:“二哥出宮大哥逛書坊大姐逛首飾鋪子的時候,父皇也會帶兒臣跟妹妹一起嗎?”
興武帝:“自然。”
秦仁立即咧開,商量道:“那父皇能答應讓兒臣明早睡到天亮嗎?”
平時讀書他們卯時就得起床,每個月只有三個休沐日可以睡懶覺,雖然明日隨父皇出宮是好事,但如果出宮的代價是繼續天不亮就起,秦仁便不是很想出去了。
興武帝:“……可以,不過如果你睡過頭了,朕不會等你。”
秦仁放松道:“父皇放心,兒臣最多睡到辰時。”
興武帝懶得理他,看向有模有樣排在姐姐哥哥們邊的小兒:“麟兒想好了嗎?”
慶本來沒想好,但三哥的話打消了的為難,這會兒就有了決定:“我想去衛國公家,張肅總是住在咱們家,我還沒去過他家玩呢,也沒見過他的母親跟哥哥。”
興武帝:“……”
秦炳哼道:“張肅張肅,你就知道張肅,跟張肅比跟我們還親,干脆你給張肅當小媳婦……”
貴妃喝道:“住口!”
興武帝的眼刀子更是冷冷地扎了過來。
秦炳默默地斜一步躲到太子后。
眼看氣氛冷了下來,麗妃張地打圓場:“沒事沒事,二皇子還小,說笑而已。”
貴妃:“妹妹不必替他求,二皇子已經十一了,還這麼口沒遮攔,連親妹妹都敢胡編排,繼續縱容長大了還不知道會變什麼樣。皇上,不如就罰他明日留在宮里抄書吧,直到他記住規矩為止。”
興武帝瞪眼老二,道:“不必明日,等會兒回去就讓他抄書,抄到天黑拿來給朕看,朕若不滿意,明日他再留宮繼續抄。”
秦炳又慶幸又苦,本來可以好好玩的一下午,就因為他沒管住要關在書房了。
慶瞅瞅生氣的大人們,再看看挨罰的二哥,疑問:“什麼是小媳婦?”
興武帝:“別聽你二哥放屁,麟兒跟父皇說說,你更喜歡張肅,還是更喜歡二哥?”
慶毫不猶豫地道:“張肅。”
興武帝:“為何?”
慶:“二哥總是我的臉,都把我疼了,張肅從來不欺負我,還會給我講故事,我問他什麼他都回答,三哥不會的張肅都知道。”
秦仁眼神變了變,他不是不會,純粹是被妹妹弄煩了才假托不會推給張肅。
興武帝一眼看穿了老三的想法,老三都這樣了,老二更不可能有耐心哄妹妹,所以張肅是個沉得下氣的好孩子。
前面四個孩子的要求興武帝都同意了,小兒的他哪能反對,道:“明日是咱們父子父幾個共天倫的日子,同進同出,就不要去打擾衛國公一家了,麟兒想去的話,歇過晌后讓你三哥陪你去一趟國公府,玩一會兒就回來。”
他若去了,張玠一家會惶恐,傳出去也容易引起臣子們不必要的誤解。
慶只想去衛國公家,父皇陪不陪都沒關系,開心地點點頭。
孩子們去歇晌了,興武帝讓何元敬安排一個小太監去給張玠傳話,解釋清楚小公主只是貪玩,讓張家簡單招待一下就行,不用太隆重。
陪著興武帝連伐南疆三國,凱旋后衛國公張玠得了幾日假,小太監帶著皇帝的口諭來到衛國公府時,張玠都與夫人徐氏躺下了,聊著家常正準備歇晌。
匆匆更趕到前廳,得知旨意后,張玠心中哭笑不得。
送走小太監,張玠跟夫人打聲招呼,由徐氏帶著丫鬟們準備招待三皇子、小公主的瓜果茶點,張玠沒有驚長子、次子,單獨來了老三的院子。
“回國公爺,三爺去世子那邊歇晌了。”
張玠失笑,老三六歲進宮當伴讀,一年到頭住家的日子有限,三兄弟彼此想念,只要老三回家,基本都是在兩個哥哥那邊睡,他差點給忘了。
張玠換路來到長子的院子。
世子張堅穿著中來見父親,低聲問:“三弟才睡著,父親有事?”
張玠講明來由。
張堅皺眉,遲疑道:“皇上把永康公主許配給鎮南侯府的二公子,靠聯姻穩定勛貴的意思非常明顯了,慶公主與三弟如此親近,將來皇上會不會?”
張玠擺手:“雷霆雨皆是君恩,當下也好,將來也好,皇上有何旨意我們為臣者領旨照辦就是,無需擅自揣測。慶公主年,與肅哥兒只是玩伴的誼,更不必多想。”
張堅:“是,那我醒三弟,讓他準備準備?”
張玠:“睡吧,三皇子他們也要歇晌,來得沒那麼早。”
.
張肅這個午覺只睡了半個時辰,洗漱完畢才被大哥告知三皇子、慶公主等會兒要來家里玩。
他茫然地跟著大哥去正院見父母。
徐氏笑著夸兒子:“我們肅哥兒真厲害,小小年紀就把伴讀的差事當得這麼好,得了三殿下與公主的喜。”
張肅耳微熱,他覺得在前軍當職、在武學文武績都名列前茅的兩位兄長更厲害。
待耳恢復正常,張肅就再無異樣了,板板正正地站在大哥張堅、二哥張恒邊。
明明廳堂里有一家五口,徐氏竟是唯一一個主開口的人,三個孩子與他們的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俊是俊,全都像極了木頭啞,仿佛他們多說一個字就會招來什麼麻煩禍患,亦或是損了朝廷的律法。
徐氏突然困小兒子究竟是如何得到兩位殿下的喜了。
申時左右,一隊衛擁護著一輛皇家車駕停在了衛國公府大門前。
秦仁邊的大太監福安先扶主子下車,再準備將小公主抱下來。
走出車廂的慶瞅瞅領頭站著的衛國公,推開福安的手,指著張玠道:“國公抱我下車。”
福安:“……”
張玠:“……”
張肅:“……”
徐氏掃眼雖然已經四十出頭卻依然面如冠玉、俊雅書生般的丈夫,心中的困登時有了答案。
第8章
小公主雖然年,氣勢卻已經養得足足的了,本沒想過對面的俊國公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而國公爺張玠在小公主眼里到的只有稚子單純的喜歡,并無半分頤指氣使。
這一刻,張玠想起了孩時期他與父親的對話,他問父親為何總是悶悶不樂。
父親:“我沒有悶悶不樂,只是笑得不多。”
張玠:“那父親為何不笑?”
父親:“……咱們張家男兒都生了一副好皮囊,卻又是武將之家,需得保持端肅威嚴才能震懾底下的將士們,讓他們不敢以貌取人,存輕視之心。”
張玠將父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他也是這麼照做的,但從小到大他還是比邊的同窗、同僚更容易吸引子的視線,街上的老弱婦孺們看到別的大將軍可能會害怕,看到他卻敢一邊盯著他打量一邊笑著議論紛紛。
類似的事遇到的多了,此時被小公主索抱,張玠立即明白又是這張臉惹的。
張玠可以回避其他妙齡子,卻無法拒絕一位滿眼期待地著他的小公主。
走上前來,張玠恭聲道:“臣一介武夫,恐怕手拙會傷到公主。”
慶:“你會摔了我嗎?”
張玠:“臣不敢。”
慶瞅瞅福安的窄肩瘦腰細胳膊,再瞅瞅衛國公修長卻拔強健的軀,并不相信他會摔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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