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閉了閉眼，猛地抓起這幾日都放在手邊就近可及的荷包，死死的攥在手裏，好像這樣就能抓到一些虛無縹緲之外的東西。

“求求你，不要死。”

不要讓上再擔一條人命，賠不起。

門外絳紫的影不知是何時進來的，筆直的站在旁，逆著拉長著襯得晦暗不明，寂寂廖寥的如鬼魅般。

神恍惚的抬眼，嚇得一震，臉驀地冷了下去，“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低笑聲伴隨著冷意不合時宜的在這安靜的空氣裏響起，“大概，在你懷念他的時候？”

他朝走了幾步，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但是並未多什麽，隻是在床邊坐下，“時間不早了，起來吃點東西，出去走走。”

“我不去。”麵無表的拒絕。

“七。”

權傾九瞇了瞇眼，嗓音更沉了幾分，“你在夢裏還惦記著他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連陪我用早膳都拒絕，我會很不高興，嗯？”

不計較？

他有什麽臉跟計較？

夏梵音扯了扯，“你高不高興與我何幹，我有義務逗你開心嗎？”

“沒有，但是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格不好，不高興的時候總會要旁人陪我不高興。”

他深凝的目沉而又溫，含著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我可能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是從昨晚開始你占了便宜也不樂意稍稍陪我一下，還一大早的讓我聽到你夢裏別的男人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

冷笑一聲，“昨晚？昨晚你不是抱我了麽？我以為沒把你踹開已經是極大的忍耐。”

權傾九，“………”

他似笑非笑，“你這樣我更不高興了。”

夏梵音抹了把臉，無表的掀開被褥下床，“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準確。”

脾氣不好格不好，腦子恐怕也不太好。

下床本是打算穿服的，可是權傾九看到就這麽下來了，臉又沉了沉。

在之前拿起服往上一裹，雙臂從背後抱住，“冷，以後起來人伺候。“

“剛才是誰讓我起來的？”冷眼瞥他。

“我。”他低低一笑，“是我的錯。”

夏梵音沒接話，麵無表的係上腰帶，背對著他，也沒有看到男人臉上深沉黏稠的笑。

過了會兒，才道：“我要去麒麟山。”

權傾九形微僵，臉上的笑就這麽頓住了。

好像連時間和空氣也有剎那的靜止。

麒麟山……

現在不隻是夢裏要惦記著，還打算親自去看那個男人了？

如果霧落還活著，打算如何？

如果霧落死了，又打算如何？

權傾九結滾了滾，眸陡然暗沉下去。

這兩者，他全都不敢想。

所有過去他為夏如笙做過的，如今都以最輕描淡寫卻又最沉痛的方式報應在他上。

易地而，他以為這是應該的——對方舍命相救，看兩眼又怎麽了？可是當初他以為理所當然的事，如今角對換發生在他上時……

嗬。

他闔了闔眸，怎麽可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