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看了眼馮淑華手里的服,是母親留下的那件:“是我母親留下的,我從方蘭欣那里拿過來的。”
因為看不出來是什麼民族的服飾,就放在藥箱邊上,想著有空了曬曬再放個樟腦丸之類,防止被蟲子咬了。
馮淑華把手里的藥和紗布遞給許卿:“先看看晉南手上的傷。”
許卿惦記周晉南手上的傷,要是放在后來,這麼嚴重都要去醫院,只是現在基本上都是在家用土方子治治。
把水泡挑破灑上云南白藥。
馮淑華坐在一旁看著,見破皮流出的水很快把藥面打,琢磨了一下:“去找點消炎藥過來,碾碎撒上,再包扎上。”
許卿遲疑:“能行嗎?”
馮淑華瞇眼:“肯定行,你去問問胡同里的野醫生有沒有消炎片。”
野醫生就是沒有行醫資格證,自學醫或者跟赤腳醫生學過幾天,在家里開個小診所,可以治療普通的頭疼腦熱,還會打屁針。
許卿聽了跑著去找野醫生買了幾分錢的消炎藥,回來包在紙里,用酒瓶搟碎,再撒在周晉南手上。
怕現在包上紗布,會讓傷口和紗布粘在一起,就讓周晉南垂著手晾一會兒,先吃了早飯再說。
許卿忙完再坐下,才想起來剛才馮淑華問了紅服的事,邊喝著稀飯邊問馮淑華:“,你剛才問我那件服,是有什麼不對嗎?”
馮淑華擰著眉頭:“那件服是苗疆部落巫師兒的嫁。”
許卿驚訝:“巫師?真有巫師嗎?”
馮淑華咬著油條,瞇眼像是陷回憶,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在以前,大部落的首領苗王,小部落的首領苗皇,后來不興這樣,都是大首領小首領的。但是部落里真正有權力說話的是巫師。”
“巫師一般都是寡婦,會養蠱會占卜,在寨子里地位非常高,誰家里有個大事小的,或者要出遠門了,都會去找巫師占卜算一算。而巫師養出的蠱非常厲害,毒也最強。卻從來不會傷害人,而是為了保護整個部落的安全,不被外族侵。”
“巫師的兒,從小就傳承巫師的手藝,如果下一屆沒有更優秀的巫師選出,那就將由巫師的兒繼承。”
許卿就像聽故事一樣,覺太神奇了。
一直覺得湘西趕尸,苗疆養蠱,都是傳說或者小說上才會有的,沒想到現實生活中還真的存在。
馮淑華邊回憶邊緩緩說著:“剛才那件嫁,銀邊刺繡配著蠱皿圖案,是千人以上大寨巫師兒才能擁有的嫁。”
許卿驚訝:“那是不是說我母親是巫師的兒?”
馮淑華點頭:“很有可能。”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許卿的底子為什麼那麼好,會很適合養蠱。
許卿嘆口氣:“可惜,除了這個服一點線索都沒有。”
苗疆那麼大,村村寨寨千上萬,就算想找都無從下手。
馮淑華叮囑許卿:“回頭你要把服收好了,要是被懂的人看見,會招來很多麻煩。”
許卿一直以為就是一件普通的紅嫁,沒想到還這麼重要。
了手趕去把紅嫁找地方藏好。
再出來,就好奇馮淑華的份:“,我只知道你是大地主家的小姐,你怎麼懂這麼多啊?”
馮淑華笑起來:“以后再告訴你,趕吃飯,估計一會兒二喜就該來了。”
許卿吃了早飯再看周晉南的手背,已經不流水了,有些地方已經結痂,沒想到消炎藥的威力這麼大。
馮淑華看了一眼:“你去把火柴拿過來,著火的那塊黑紙撕下來,在傷口上,再纏上紗布,過兩天就能好。”
許卿還真知道這個,小時候磕磕流了,都是用火柴盒上能著火的那一塊紙上,用來止消炎,至于什麼原理也不知道。
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干,主要效果還很不錯。
給周晉南包扎好傷口,龐振華也趕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半個饅頭。
許卿驚訝:“你這是沒吃飯?”
龐振華停好車,有些不好意思:“我起來晚了,就抓了三個饅頭邊騎車邊吃。”
許卿笑著:“那你速度還是快,正好家里還剩一碗稀飯,你喝一口。”
龐振華也沒客氣,坐在那里喝了許卿端過來的稀飯,把半個饅頭吃完,一跟許卿說道:“我在村里找了兩個洗菜的,都不是我家親戚啊,一個是巧嬸子,還有一個是秀珍姨。”
許卿認識這兩個,都是爽快能干的:“們家里都愿意吧?”
龐振華點頭:“能有啥不愿意的,一個月三十塊,比在家里糊火柴盒掙錢多了,而且他們去酒廠刷瓶子,一天累死都掙不了一塊錢,還不管飯。咱們這個又管飯活也不重。”
說完嘆了句:“我媽還有些不高興呢,覺得這事應該去,還有讓我幾個姑姑去也行。我就很嚴肅地告訴,我做生意這件事,別跟著摻和,回頭給錢花,福就行。”
許卿笑著:“對,雖然咱們做的不是什麼大生意,但是從開始就要杜絕這些人關系,以后要是有什麼計件的工作,我們可以讓們去做,但是現在不行。”
他們做的是吃的生意。
而現在很多家里條件一般,可能一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要是把這樣的親戚弄過去,回頭想拿點吃的回家,誰能拉下臉說不行?
所以從一開始就要杜絕這些患的發生。
龐振華無奈搖頭:“反正我現在聽你的,我就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昨天晚上,我二姑還去我家里,說要是店里有什麼剩菜剩飯,讓去拎回去喂豬。我跟說全賣完了,還不相信。”
停頓了一下:“我一開始也覺得自己過好了,就應該照顧一些親戚。現在看來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許卿點頭:“咱們規模還小,很多做得都不夠。再說了,有些人能幫,有些人不能幫。不能當爛好人最后讓自己為難。”
這都是吃過虧后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
周晉南在一旁默默聽著,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許卿對待欺騙的人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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