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節到底也是個重要的日子。
雖說是皇族家宴,可那位貴客是王帶回來的,今晚王會進宮赴宴,獨自留那個公子在王府里對月孤冷惆悵,似乎也不太好,萬一王心疼怎麼辦?
所以淑妃想著能不能做個順水人,邀那位公子一道進宮?
但皇家家宴邀請一個非皇族人,且事關王,淑妃自己又不太敢擅自拿主意,所以便過來請示了皇后。
皇后穩坐后位幾十年,雖今年越發平和,可腦子卻不是笨的,淑妃言語中的深意聽了個明明白白。
王帶回了一個漂亮的年郎,藏在府中半月未面。
這才是淑妃想要表達的意思。
至于說邀請這個年來宮里赴宴,是給王一個順水人,還是淑妃想讓大家都見識見識這個年是何方神圣,們都心知肚明。
“年郎?”
淑妃點頭,聲音低了幾分:“宮外世家貴之間都在傳,這個年是王的孌寵,臣妾不太相信,所以……”
不太相信?
皇后瞥了一眼,若真不太相信,這會兒也就不會刻意跑來這里說事了。
“這件事本宮不太想摻和。”道,“你去跟王說,或者直接發個帖子王府,要不要讓他進宮,看王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人家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就算。
別拿這個理由來為難人家。
淑妃雖是一點就通,可還是有些意外于皇后的反應,遲疑了片刻,不由開口:“萬一那年跟王真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若真有什麼特殊的關系,自有皇上決斷,你跟本宮都不用心。”皇后語氣淡淡,“王的事可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淑妃一震,連忙應下:“是,臣妾明白了。”
皇后年歲大了,這些年對皇子之間的權勢斗爭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力和興致去摻和。自從十年前皇上立了儲君,得知那孩子的生母曾是祭司殿圣時,心里就知道這個儲君之位皇帝是鐵了心,旁人取代不了。
況且祭司殿唯一承認的儲君也只有軒轅容修。
所以很多事縱然心里不平,也只能盡可能地不去在意,否則這深宮數十載的日子也并不是那麼好熬的。
至于外面世家貴之間的傳聞……
“丁香。”淑妃告退離開,皇后偏頭看向邊侍,“這幾日有沒有聽到宮外有什麼傳聞?”
“回娘娘,確有聽到。”丁香低眉,“主要是端王府的惜月郡主引起來的。據說王殿下回京當天,惜月郡主去過王府,跟那位公子起了一點沖突,隨后派人請端王來給主持公道,可趕巧遇上王從宮中回府……嗯,王殿下的子跟十年前一樣冷,不太好說話,端王父鬧了個沒臉,之后惜月郡主就把這件事跟其他貴說了。”
皇后聞言,眉頭微擰:“關于外面的傳聞,王什麼反應?”
“王殿下好像并沒有太過在意。”
并沒有太過在意?
若是尋常朋友被如此曲解關系,或者冠上“孌寵”這樣并不面的份,任是誰也不該無于衷才是。
皇后忍不住又想到了淑妃方才說的話,藏在府中半個月未面……
“算了。”了眉心,慢慢站起,丁香連忙手扶著,轉往殿走去,“本宮沒心思想這些事,歲數大了就容易乏,本宮再去補個眠才是正事。”
…
帖子送到王府時,容修正跪坐在榻前,細致又溫地給他家妃按肩頸:“舒服嗎?”
夜紅綾懶懶地應了一聲。
容修笑了笑:“好像很久沒給主人按按了。”
夜紅綾默了一瞬,嗓音清冷:“你現在是儲君,不是宮。”
容修聞言,無辜地道:“那我以前也不是宮,是主人的影衛。”
夜紅綾默然。
翻坐了起來,拍了拍錦榻:“趴下。”
容修愕然:“妃?”
“辛苦了你那麼久,本宮也給按按。”夜紅綾拽著他的肩膀,強制地給他按趴下,然后開始給他著肩膀,“這里?”
容修眨眼,盯著錦榻上的致暗紋,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忽然一陣悶笑。
夜紅綾手停了下來,“怎麼?”
“。”
夜紅綾:“……”
皺眉想了想,雙手試探地重新按下:“這里?”
容修轉過頭,笑得幾乎克制不住:“不,不是,妃,是我怕。”
夜紅綾眼神頓時變得古怪。
怕?
“殿下。”韓云拿著帖子走進來,抬眼看到眼前一幕,不由詭異地沉默一瞬。
他家殿下趴在榻上,姿容俊的年跪坐一旁,雙手搭在他家殿下肩膀上,兩人看起來像是在按,又像在打鬧,他家殿下倒是笑得很開懷,跟平日在人前時的淡漠冷峻完全不同。
年卻是容清冷,沒什麼表的模樣。
韓云很快垂下眸子,恭敬地道:“宮里送來了帖子,邀凌公子晚上進宮赴宴。”
赴宴?
“赴什麼宴?”夜紅綾皺眉,轉頭看向容修。
容修坐起,在臉上親了一下:“妃忘了,今天是中秋。今晚宮里會有一場皇族家宴。”
妃?
韓云耳朵里聽著這個稱呼,卻盡可能地做到面不改心不跳,強迫自己什麼也不去想。
“本王知道了。”容修道,“你先下去。”
韓云領命:“是。”
話落,轉走了出去。
“皇族家宴跟本宮有什麼關系?”夜紅綾看著他,“本宮又不是軒轅皇族之人。”
“這還不簡單?”容修淺笑,從善如流道,“只要妃嫁給我,馬上就了軒轅皇族中人了。”
夜紅綾斜睨著他。
“我嫁給妃也行。”容修很快又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妃冠上我的姓氏,我也冠上妃的姓氏,以后不管是南圣還是在穆國,我們都是皇族宗親。”
說著說著,他不由心了起來:“妃,我想娶你。等我冠禮之后,我們就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