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什麼啊。該想的事，都想了個遍。能做的，無非就是見什麼便去做什麼。”葉手輕輕又娘脖頸的。

“你的回答太過模棱兩可了。跟白薇相，你也這樣說話嗎？”師染問。

“白薇……不會問我在想什麼。”

師染點點頭，“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的。”

葉看了一眼，“別想得太複雜，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但對朋友還是很坦誠的。”

“跟你在一起，總是不由自主多想。不過，我喜歡。”師染對於說“喜歡”向來不害，不論是學生時代調皮的那個，還是坐在王位俯瞰天下霸道的那個，都是如此。

“我很好奇，我們認識得並不久。所以，你是突然就喜歡上我的嗎？”葉問。

師染回答，“你應該知道，雲一族的很珍貴，所以絕對不會濫施於人。我也無從察覺我爲何喜歡你，但是當我脈完整那一刻，我就清晰地發現，我的脈裡，已經流淌著付諸於你的了。或許是在北海，或許是在神秀湖，或許是在山海關……葉，這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的。”

“一生的，就這麼給了別人，不覺得很可惜嗎？”

“爲什麼可惜呢？”

“因爲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結果。”

“我想要什麼？葉，你知道嗎？”

葉看著師染通的雙眼，搖頭。

師染微微垂目，“葉，答應我。”

“你說。”

“不要評價我的，不要問我值不值得，不要同我講道理，不要給我任何答覆。請待我如常。”師染無悲無喜，眼神溫到了極點。

“這算是承諾嗎？”

“算。”

“那我拒絕回答。”

“爲什麼？”

“如你所說，不給你任何答覆。”葉笑道。

師染頓了頓，也跟著笑了起來。

葉手了茶杯，輕聲說：“茶溫了。”

師染端起茶杯，輕輕一抿，閉眼品了品，然後笑道，“沒味道呢。”

接著放下茶杯，又細聲說，“得多喝幾次才行啊。”

“隨時歡迎。”葉笑道。

師染站起來，衝他眨了眨左眼，滿面笑意，轉踏出一步，消失於此。

葉看著消失的地方，漸漸閉上了眼。

他睡著了。

又娘站了起來，弓了弓腰。它好奇地看著葉，心想，這樣的人也會睡覺嗎？它琥珀般的眼睛眨了又眨，依舊是看不懂面前這個男人。不過，它知道，這個男人懷抱很舒服。於是，它又了進去。

細雪同梨花，在院子裡起舞。過雪和花，能看到屋子裡，一人一貓，很是和諧。

直到一聲“葉”，這份寧靜被打破。

葉睜眼看去，葉雪襬著手大步跑進來，邊跑邊問：“葉葉！我才發現，三月姐姐沒回來！去哪兒了！去哪兒了！”

“沒回來。”葉說，然後他立馬笑道，“要是三月知道你這麼久纔想起，該多傷心啊。”

“都怪你，一直轉移我注意力！還有師染，師——”葉雪看向一旁空的椅子，迷茫地問：“師染呢？”

“走了。”

葉雪愣了愣，一不地看著葉。

“怎麼了？”

葉雪一下子就委屈起來，腦袋埋進葉懷裡，額頭在又娘上，帶著哭腔說，“葉，你太沒用了！紅綃姐姐沒帶回來，胡蘭沒帶回來，三月姐姐沒帶回來，師染也沒留得住，下次，下次是不是你也不回來了。”

葉想說什麼，但止住了，他輕輕地拍著葉雪的背，聲說：“對不起，我沒做好。”

白薇從外面走進來，沒見著師染，看了看桌子上喝了一點的茶杯，對葉說：“走了？”

葉點頭。

“那，我去做飯？”

“去吧。”

白薇經過葉旁邊，小聲對他說，

“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