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惡臭、溼、泥濘。

這是這片沼澤地給秦三月的第一。與居心一前一後。

秦三月不確定這沼澤的氣息有沒有超出理解範圍的危害，所以剛踏足這裡就用一些怪附著在們二人的上，將氣息隔絕在外。

走到一草垛，停下來，著遠方去。沼澤地覆蓋的範圍還看不到盡頭，更遠升起了薄薄的霧氣，使得能見範圍更小。不斷有咕咚聲從周圍的沼澤裡傳來，散發出腐爛的惡臭。惡臭的氣在沼澤表面堆積出麻麻的細小氣泡，看上去像是明的魚子層層疊疊在一起。

形狀怪異，讓到頭皮發麻。

“我覺得，就我們兩個行，還是太託大了吧。”秦三月說，抓著居心的手，防止不小心踩空陷沼澤裡。“你也不會神通，我也不會……不管是面對原生危機，還是他人的襲擊，似乎都……危險的。”

居心沒有打馬虎，想了想說：

“可是我們學府一行進來的學生，都沒什麼大本事的。最高的也就纔是一個剛剛突破分神境界的。”笑著問：“三月你雖然沒修仙，但以你的本事，對付剛剛突破分神境界的人，不問題吧。”

秦三月出關後，雖然還沒有同人打鬥過，但就憑著自己一路來收集的怪，也能同分神境的人打鬥了。這一點還是比較清楚的。

“但是，人多好照應嘛。”

居心搖頭：

“不然。一個隊伍中，低於平均實力的人遠多於高於平均實力的人時，其總實力怎麼都不會高的。與其說是人多好照應，不如說人多拖累多。”

認真道：

“我很清楚我們學府一行人的水平，不止是打鬥能力啊。在遇事的應對能力上，也並不是十分出彩。他們很擅長讀書，也有擅長應對危機的，但更多的還是差了點。”

秦三月呼出口氣：

“行吧，既然你都不擔心，那我也沒必要去擔心了。”

居心笑道：

“只是你不要嫌棄我這個拖油瓶就是了。”

“怎麼會。你在我邊，我更有安全。”

“是嘛。”

們不著急，也不過分小心。在沼澤地裡穿行。

逐漸深沼澤地的中心地帶後，視野範圍變得愈來愈狹窄。秦三月通過對氣息種類和變化的知判斷前方的地貌分佈與構。中心地帶的沼澤地違規常理，反而沒那麼平坦，多了不小丘陵、窪地以及灌木叢，還有不奇形怪狀的巨石。

這些巨石很大，最小的都有普通的三層複式木樓那麼大，大的幾乎跟小宮殿差不多了。它們零零散散地分佈在沼澤地中心地帶的各，時不時就能看到一個。

也不知道這麼大的巨石是如何在沼澤地裡一不，而沒有下沉的。

秦三月試圖去探究巨石底部，但下面氣息太過駁雜了。能夠理清楚，但需要時間。這地方給秦三月覺很詭異，不想在這裡多費時間去探究，更多的力放在找離開的路上了。

居心分得清形勢，沒有跟秦三月玩鬧。也使上讀書的認真，觀察四周。

就這樣，們在散發著惡臭氣味的沼澤地裡不斷前進。

漸漸地，薄霧已然變作濃霧，眼前超過一丈就幾乎看不到了。

能夠落腳的地方也越來越，周圍的沼澤坑裡不斷髮出咕咚聲，涌出惡臭氣味來。

們覺周圍越來越悶熱，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裡。居心最先不住，臉上紅一片，額頭泛出細細的汗珠。

秦三月便召喚出水凝怪來，抵熱氣。

行至某一，忽然皺起眉停了下來。

居心張道：

“發現什麼了嗎？”

秦三月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兩步。視野裡出現一塊巨大的石頭，形狀像是蜷起來的老人。

“你看看這塊石頭。”

居心看過去，第一眼還不覺得什麼，接著也皺起眉：

“好像……見過。”

秦三月點頭：

“你都這麼說了，那確實我們見過。”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們看到的第一塊巨石！”

秦三月再次點頭。

“爲什麼出現在了這裡？”居心一下子想起志怪小說裡的故事，“會不會是……鬼打牆？”

鬼打牆。秦三月知道意思是什麼。常年與怪做伴的清楚，所謂的鬼打牆不過是簡單怪保護自己的方式，在高級怪那裡，是捕獵的辦法，便是擾而已。

但沒在這周圍到一個怪！

一個都沒有。

秦三月不覺得這是自己水平不夠的原因。記得老師也同說過，沒有任何一隻怪能夠離的知範圍，不管有多強。

不太覺得是所謂的鬼打牆。當然，也沒有完全否定，畢竟這也是有可能的。

“或許不是。”

居心看著問：

“那爲什麼……是我們繞圈了嗎？”

這一路來。秦三月把自己走過的路線軌跡全部記錄在腦海之中了。爲了印證，特地將這條軌跡再次知一遍。然後發現，並沒有。們的路線有過轉向，但總上是一直向前的。

搖了搖頭：

“並不是。”

“有不有可能，真的有兩塊一模一樣的石頭？”

秦三月有些疑：

“真的會有完全一樣的東西嗎？”

居心想了想：

“自然而生的應該沒有。但如果是人爲創造的話，本事夠大，或許有。”說，“這裡不就是後天生的小世界嗎？還有不人曾經進來過，或許，這些石頭是前人留下的。”

一聽居心這麼說，本來打算直接知石頭氣息推演溯源的秦三月立馬下了想法。如果真的是這種可能，那隨便推演溯源很可能重蹈覆轍，像青梅學府那次，就差點釀危害。

想了想說：

“這樣，我們先向前走走，看看有沒有其他變化。”

“好。”

這次，秦三月更加小心，召喚出很多怪來，將們防護在裡面。一層又一層的怪盾像是發的氣旋一樣，而們就在氣旋中央，想要接近們，必須得穿氣旋。

居心好奇地看著高速移的怪們：

“這就是你的能力啊。”

記得上次在君安府，逃離白玉山時，三月就是召喚出很多奇形怪狀的怪來，組一條怪長龍逃離的。

現在看來，三月的本事更大了。

“嗯，說來還是藉助外力。”

“哈哈，天下何人不是藉助外力。修仙用的是天地靈氣，讀書的文房四寶也都是自然之。”

“也是。”

“人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吧。擅長改造天地自然爲自己所用，所以才比其他種族更加強大。”

秦三月不由得去想，如果有其他種族，也能做到這樣，那人還會是人嗎？

這個問題有些繞。也只是靈一閃便過。

們繼續前進。

大概走出三裡。又一塊巨石出現了。

們立馬在這塊巨石上得到了驚悚的。

這第塊巨石正是踏沼澤地中心帶後所見的第二塊巨石。一模一樣，毫不差，姿勢都沒變。

們停止了步伐。

“難道，我們真的繞圈子了？”

秦三月很疑。想，時不時自己把路線軌跡記錄錯了。在腦海中反反覆覆的回憶、對比、演算，但並沒有找到錯在哪裡。

居心皺著眉頭問：

“我們剛走過的這段路，是重複的嗎？”

“並不是。”

“不是的話，就說明我們的確是在向前，只不過出現了跟之前一樣的巨石。”

秦三月點頭，看向前方。

頓了頓說：

“會不會下一塊巨石，跟之前見到的第三塊一模一樣。”

“可能極大。但還是得看了才知道。”居心說，“哦對了，三月，你還記得之前的第一塊巨石跟第二塊之間的距離嗎？”

秦三月經由提醒，立馬在腦海裡演算起來。

“是一樣的！毫不差！”

“不僅長得一樣，連距離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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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個陣法？”

秦三月提到陣法。

“陣法啊……這個我就是一竅不通了。”

居心有些無奈。

除了讀書外，秦三月主修的是靈，次修的便是陣法。陣法上的水平雖然比不上靈，但是在五年閉關時間裡，還是進了不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實際作過。

有了這個想法，秦三月立馬將之前見過的所有巨石的排布圖在腦海中繪製出來。然後，按照兩石連線的方式，進行了多種區分，試圖找到一個比較符合陣法構造的況來。

巨石並不在一條直線上，而是分佈得很沒規律，但偏偏落在這條唯一能夠踏足的路上。也沒有阻礙前進道路，就只是乾擺在路上。一時之間，秦三月找不到它們的存在意義。

也沒有找到陣眼、陣旗。

或許，這本不是一個陣法。

搖了搖頭：

“沒有頭緒。”

居心說：

“現在關鍵在於，我們是該退後，還是繼續前進。”

“往前肯定是冒險的。但是退後的話……如果我們真的被捲了危險之中，那麼退後多半也不會很安全。”

“我跟你想法一樣。”

秦三月呼出口氣：

“平時裡我做事都是以最穩妥的方式，退後是要比前進穩妥一些。但這次，我想冒險試試。”

“危險會有的。但解決危險的辦法也是有的。”

秦三月看著居心，問：

“真的要繼續往前嗎？”

居心很悉秦三月。知道三月這時候問這個問題表明了不確定會遭遇什麼，有些疑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一起面對，肯定沒問題的。”居心神一笑，“雖然我沒修過仙，但到危險，我也不真的毫無還手能力。”

秦三月點頭，沒有懷疑。居心好歹是大家族出，又是青梅學府的天才學生，怎麼可能只會讀書。

“那就走吧！大不了一起死嘛。”

“瞎說！怎麼會死！不吉利不吉利！”

秦三月傻傻一笑：

“我的錯我的錯。”

們迎頭而上，繼續向前。

沒有超出預料。前方的巨石分佈完全復現了第一次見到這些巨石的分佈。

形狀、姿勢、間隔，完全一樣，毫不差。

一共十四塊巨石，分佈軌跡全長三十三裡。

只是目前不確定，到底是十四塊，還是二十八塊。

如果是十四塊，那就說明之前見過的巨石可能移過，又出現在們前進的路上。如果是二十八塊，則說明之前的巨石沒有移，現在所見的只是一模一樣的新的。

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是最讓們糾結的。

因爲這讓整件事變得更加詭異了。

這些石頭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危險越是不來，們心裡反而也是不安穩。因爲始終沒有見到離開沼澤的路。

沼澤的中心地帶到底有多大，們不知道這個。

一番合計下來，從踏進中心地帶，到現在，走過了六十六里路。卻連個出去的影子都見不到。

們只得繼續前進。

然而，剛走了沒多遠，再一次見到跟最初第一塊巨石一模一樣的巨石。

之後，第二塊、第三塊……第十四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