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很多年里,對他是有想法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妄念。
仰視著這個人,追逐著這個人,然后在所有人眼里卻還是配不上他。
現在,他卻轉過頭問,對他是什麼想法?
哪里還會有什麼想法呢?
又哪里還敢有?
傷筋骨一次,失去了太多,已經不會再有半分想法。
周稷聽到這句話,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也沒有多意外,“如果我說,我現在對你,有想法呢?”
這話來得猝不及防。
他的語氣也不是一貫的冷傲,帶了點溫,像是冰雪融化,萬初銷。
江季姝就那麼站在原地,站了三分鐘。
這三分鐘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在給思考的時間。
等接下來的話。
江季姝走到窗前,手上還拿著手機,然后往下面。
夜已經很濃,他只站在那,形直,整個人帶著說不出的氣質。
江季姝心里又有一個念頭出來。
他等了一天。
過了片刻,江季姝才啞聲,“你說什麼?”
周稷輕笑,又重復一遍,“我說,如果我說,我對你有想法呢?”
他語氣沉著,“是男之。”
江季姝的眸子微微住。
過去,他們在一起三年,他都不曾對他說出過這樣的話,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卻告訴,他喜歡,未免有些可笑。
江季姝甚至覺得,有些不認識周稷了。
也下意識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所以呢?”
周稷愣了一瞬,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你下樓,我們見面,我親口告訴你。”
他的格,讓他不愿意把這樣的話過電流告訴。
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想看著的眼睛,再認真地說出來。
江季姝笑了笑,險些笑出眼淚來。
“那又怎麼樣?”
“周稷,耍人很好玩是嗎?”
聽到這句,周稷面微冷,下意識反駁,喊的名字,“江季姝!”
“你好好想,我有什麼耍你的必要?”
江季姝在另一頭開口,“那好,你不是問我我對你是什麼想法嗎?”
“我現在告訴你。”
“我們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我們之間隔了太多。”
周稷下意識就想到離開的那五年,反問,“你是說傅鋮?”
他們之間還能隔了什麼?
除了傅鋮,他也想不到其他。
江季姝聽了這個名字,也覺得很可笑。
傅鋮從來都不是他們之間的阻礙。
他們直接隔著的,是過去的他和。
是那些無數個被丟下,不被選擇的瞬間。
是那些在他的縱容下被放到上的冷言冷語。
是那天夜里,他抱著葉知暖決然離開的背影。
太多太多了。
……
江季姝發現,時至今日,連數都有些數不過來了。
淡聲,“不是傅鋮。”
周稷更不明白了,“那你告訴我,還能是什麼?”
他們那三年里,江季姝表現得一直都沒什麼,他們也不過只是分了個手而已,然后又分開了漫長的五年。
周稷覺得,這些都沒什麼。
他始終認為,破鏡可以重圓。
誠然,這些日子,他明白自己從前對江季姝多有疏忽,可那些是他錯了,他可以彌補的,不是嗎?
哪里就像說的這樣嚴重。
他們怎麼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話說到這里,江季也認真地回答的。
“周稷,太多了,你讓我現在說,我也說不明白。”
“但是你不能因為現在的一時興起,就覺得我還可以回頭。”
他的態度過去就模棱兩可。
他明明喜歡葉知暖喜歡得深陷其中。
所有人都知道。
那是他心上的白月。
是他這麼多年都忘不了的人。
而江季姝呢?
在周稷看來,他們的遇見應該只是一場意外。
他對提出往,或許也只是百無聊賴之間的一場消遣。
他剛剛好才跟所分開,剛剛好在那個時間點出現。
或許正好也有那麼點得他的心意。
然后他開口問。
要不要在一起。
這樣的,那個時候的江季姝哪里能抵抗得了?
喜歡他太多年了。
這麼一個機會擺在面前,就像從天而降的餡餅一樣。
來不及思索這塊餡餅究竟能不能咽到肚子里,來不及去想以后究竟要怎麼走,就那麼稀里糊涂地答應,然后深陷一場為期三年的風月。
最后,他真正的人回來,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被所有人瞧不起。
現在回首那一切,覺得實在太卑微了。
不想再重來一次。
沒有任何意義。
真的。
周稷其實很想見到,他想看看,說出這兩句話時,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神?
絕到有些人。
他譏笑,然后問,“你怎麼就知道我是一時興起?”
“你就這麼給我的行為做出了判斷?”
江季姝聲線清冷,“好,就算不是一時興起,我也沒有要再接著陪你玩的想法。”
話語微頓,“我的意思,你能懂嗎?”
周稷的頭滾,甚至有想不顧一切現在就上去找的想法。
可就這麼一瞬間,他的眉間試到一抹冰涼,然后他抬手,了一下,再仰頭,就看到零零散散落下來的雪花。
江季姝也看到了,窗上不知不覺起了白霧。
然后,下一瞬,周稷就跟說,“江季姝,你看,下雪了。”
短暫的靜默以后,他又啟,聲線平穩,聽不出來什麼緒,“新年快樂啊。”
江季姝的心突然一沉,帶了點說不出來的覺。
算是發現了,今晚的周稷,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完全不知道,也猜不到,他會說出什麼,做出什麼來。
“你看,下雪了。”
“新年快樂啊。”
這樣的兩句,帶給的震撼,甚至比剛才那句,“如果我說,我對你有想法呢?”還要來得深得多,重得多。
這樣漫不經心,這樣猝不及防。
哽咽了聲音。
回他,也像在回從前的自己。
“對,下雪了。”
“新年快樂。”
周稷聽到這兩句,眉目松,“所以,看在這場雪的份上,我們見面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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