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也沒尋到什麼契機。
加上天氣不好開車需要注意集中神。
林亦依只偎在后面把駕駛室的邊角都看了幾十個來回。
覺得無聊,出指尖在玻璃窗上畫起了符,一個圈兩個圈,胡畫著玩。
思緒飄得更遠…
也不知道在原來世界消失,又會鬧出什麼八卦消息。
不過反正沒人擔心,消失也就消失了吧。
因為消失的懷疑份子,遠在趙家鎮的保衛所卻出了大子。
人送到衛生所救治憑空消失,又因為是晚上下大雪,連個能提供線索的目擊人都沒有。
好在事發生得早,保衛所并沒來得及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的檔案提上去。
保衛所所長原本要安排自家兒子進來工作,出了岔子只能往下摁。
連衛生所的黃醫生他們都沒去問責。
眼看著翻過年就要過新年,誰也不想惹一屁,事只能當沒發生過。
等天空不再飄雪,貨車也開出了本省。
隨著天一點點變暗,林亦依的肚子喚的越來越響。
早上吃的面,現在是徹底消化完了。
據預定時間,下午六點準時到了鄰省小鎮。
本來是還要開一段夜路到縣城,但考慮某人沒有介紹信,趙盛只能選擇在這休息一晚。
車停在路邊,林亦依穿著寬大棉襖跟在后面,反正也不認識路,只管當跟屁蟲。
兩人前后腳的進了國營飯店。
趙盛徑直去排隊,點了兩碗干菜雜魚餃子。
他回頭睇一眼,朝邊上打了個眼,“你去占位置,這邊有我。”
林亦依正琢磨了一天要怎樣和他搭話,現在聽他主開口,忙不迭地笑著點頭。
剛占了長條凳,霸占了四方桌的一面位置,端菜窗口的趙盛好像就見了人。
“喲,小趙,你怎麼在這?”
說話人是澤縣供銷社的貨運司機,他眼神瞥向另一方向,笑地過于怪異,“還帶著個……”
趙盛不大喜歡這人,但經常從他手里拿不要票據的煙酒,自然還是有的。
怕他一會問東問西,直接含糊其辭,“你們之前說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試試。”
“什麼話?”
剛一說出口,又想起是那檔子事,問話人的神更加意味深長。
“你想通了就好,男人嘛,總有需要。”
大家都是一路人,不了來往,又提了一,“路上圖個爽利,事還是要辦得漂亮。”
“對了,你這趟還是跑南邊?”
趙盛的視線越過他,落向更遠,看選好了位置,他收回目,“對,還是南邊。”
“那你可注意,要過年了,到滬市前兩段分叉土路,最近多了一批油耗子。”
“他們要貨還要司機掏錢,變著法的挖坑攔路。”
說到這,供銷社貨運司機又低了些說話聲,“記得提前摘了牌照再帶些紅紙著。
后車箱多裝一塑料桶水,別踩剎車,直接碾過去。”
“路上死個‘耗子野貓’,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油耗子還敢報警不?
兩人說完話,又各自端著碗去了各桌,很自覺的誰也沒打擾誰。
林亦依吃不完一大碗餃子,還是提前分了出去,當挑起一個餃子送進,差點硌了牙。
也不知道是什麼餡,里面剁的還有魚骨,混著黑乎乎的菜,吃起來又硌牙又脆口。
側頭看男人吞咽的結,一點異常也沒有,只能是跟著鄉隨俗。
咬破餃子皮的,然后就在硌牙脆口中反復訓練牙齒。
林亦依只當是質匱乏的緣故,應該不是廚師特意要做什麼黑暗料理。
趙盛跟并排坐著,挨得很近,雖然他沒側頭看一眼,余卻捕捉到一切停停頓頓的小作。
像是咬到什麼,呸。
他一口一個餃子,三四口才一個餃子。
慢悠悠地吃,慢悠悠地咽,吹了吹不怎麼燙的湯,抿了一小口,也不知道喝沒喝進。
吃過晚飯,林亦依又舒舒服服的去澡堂子洗了個熱水澡,然后還是跟昨天一樣的繞后面翻窗戶進招待所。
要不是趙盛悉路,找有一樓開外窗的招待所都難。
趁他彎腰鋪床的時候,林亦依又開始支著下歪腦筋。
前面已經用了客套直接和撒兩種方法,都沒起效果。
這次要不講煽故事,然后再來個坦白套話?
趙盛理好床鋪,轉頭看向,聲音淡淡道:“你睡里面。”
林亦依沒有拒絕權,只能哦了一聲就乖巧地鞋上床,在被窩里掉卷邊的棉和棉襖。
枕頭才折疊好,屋里就變得漆黑一片。
到點熄燈斷電。
要說什麼話,也了些不好意思。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后,側床位就多了一個男人。
林亦依怕挨著他不穿服的膛,沒敢平躺占床寬,選擇側躺著面向他。
又開始小聲地跟他聊天,“趙盛,你是哪里人啊?”
趙盛輕閉上雙眼,猜什麼時候會開始套話,“澤縣趙家鎮。”
沒聽說過,林亦依又隨口問,“你今天是不是生我氣了啊?”
“沒有。”他只是煩,至于為什麼煩,趙盛其實也說不清楚。
“你要送貨到南邊哪里?”
“保。”
“……”
林亦依有些心梗,又不是什麼機大事,還保,“你多大啊?結婚了嗎?”
“沒結婚,25.”
“……”以為他28,9呢原來才25歲.
年老啊。
林亦依心里吐槽一番,又笑嘻嘻地問,“你把路線記得那麼清楚,一定有做過很多筆記吧,能給我看看嗎?”
“呵。”果然,說不了幾句就又扯在那上頭。
趙盛不想再跟兜圈子,語氣有些煩悶,“勸你別歪腦筋,想過去福的人,路上死了可不。”
“就算沒死,運氣好逃過去,被遣返回來的人可沒一個好皮好的。”
“……”不過去,沒份也沒好日子。
好不容易逃出來,本就沒有回頭路。
林亦依知道他打定主意不告訴,也沒了套話的心思,只是總要做一次壞人。
也只能對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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