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凌遲死！

那一瞬間，眾人覺天都要塌了。

不只是因為景元帝的旨意，更是對他曝出的信息到無比震驚。

顧太師竟然與朝廷南遷有過那麼深的聯系？

只是，以前顧太師是眾所周知的英雄，帶領援軍拯救整個朝廷君臣；如今卻變了朝廷罪臣，甚至還與南下的戎狄有著不為人知的勾結關系。

這不就是“通敵叛國”嗎？

蕭眠舟也罕見地急切起來，沖過去，搶過景元帝手里的紙，上面白紙黑字記錄著顧太師的累累罪行，儼然還原了當年南遷路上的朝政爭斗與后宮風云。

他指節發白，死死地掐著那張紙，突然出，做了個跟景元帝一樣的作——

一腳將顧太師踹翻在地。

更甚者，比起景元帝，他的力氣更重一些，直接把顧太師踹得吐了。

顧蓉蓉急得大喊，“父親，父親你怎麼了？太醫，快太醫啊！”

“不準太醫！朕倒要看看，誰要救這個人面心的玩意兒！”景元帝怒吼出聲。

他素來維持著良好的皇室風度，生平第一次罵人，卻是對準了當朝太師。

現場眾人都被他嚇壞了，只覺頭頂罩著一層烏云，無人敢出來替顧太師說話。

自然也沒有人敢去請什麼太醫。

顧蓉蓉在心里怒罵這對瘋父子，很想當場不管不顧地質問景元帝，但目在瞥到自己父親角的鮮時，腦袋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很快就清醒過來。

屈膝跪在地上，一臉忍，“陛下，臣妾的父親絕對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你不去質疑那些來歷不明的證據，反而聽信一面之詞，當眾污蔑和責罰父親，這不是讓其他大臣寒心嗎？”

“閉！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朕？”

景元帝臉沉得能滴墨，口仿佛藏著一頭猛，此刻正要籠而出。

只是，在他想要打殺顧太師父時，書房里站著的大臣們紛紛跪地，請求他腳下留。勸告聲此起彼伏，偌大的書房吵得如同菜市場，令人腦殼發疼。

直到此刻，顧太師終于從父子兩人的魔腳下掙出來。

他了角的跡，雙膝一彎，直接跪在地上。

可是，眾人在他臉上看不出毫慌緒，就好像景元帝的質問無關痛一樣。

“陛下，老臣冤枉啊！”他大聲喊道，“當年，老臣心系江山社稷，不忍心看到朝廷君君臣臣狼狽南遷，才終于爭取到抵抗戎狄的援軍。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何故過去十多年，突然就了老臣居心叵測，勾結戎狄了？”

“陛下，您不能僅憑幾張紙，就抹殺掉老臣的功勞，甚至還要將老臣凌遲死啊！”

“今日，若是不能給老臣一個公道，老臣寧愿撞柱明志，也不想忍這份滔天屈辱！”

“請陛下，還老臣一個公道！”

在他說完后，書房里頓時一陣勸誡聲。

無非都是勸景元帝三思而后行，不要輕易聽信謠言，寒了朝廷大臣的心。

林霜遲地掃過去，卻發現書房里一半的人都替顧太師求，未曾想，顧太師的勢力竟然滲到如此地步。

也難怪景元帝對顧太師如此忌憚了。

但心里有擔憂，今日景元帝突然朝顧太師發難，萬一把人急了，以后該如何收場？

好在，擔心的問題暫時不在天家父子的考慮之中。

雖然父子倆都知道不能輕信這些“證據”，但從另一層面來說，這些東西也替他們打開了新的認知。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此刻瘋狂地涌腦海。

如果他們當真被顧太師算計呢？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猶如藤蔓般瘋狂生長，剎那間就占據了父子倆的思緒。

景元帝周氣息冷到了極致，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那目嗜而冰冷，幾乎要把人撕碎片。他盯著顧太師，嗓音暗沉沙啞，“顧林天，你敢說這些都是假的？”

“陛下，老臣不服。”顧太師猛地站起，與他當面對峙，“當年的事早就過去了。如今突然冒出個來歷不明的人，拿出這所謂的證據來污蔑老臣，究竟是何等居心？陛下莫不是也想要借此機會來抹殺掉老臣的功勞？”

一番話，可謂撕開君臣之間的遮布，再不留面。

景元帝半瞇起眼，進他那雙混濁而暗含的眸子，突然開始猶豫。

這一對君臣，在眾人注視下，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林霜遲在一旁看著，心中無比焦灼，頻頻朝云星河投去詢問的目。

想知道，今天的君臣對峙，是否在云星河的意料之中？

察覺到的目，云星河暗中給遞去一記安的眼神，雙膝一彎，直地跪在地上，“陛下，草民以項上人頭擔保，今日所拿出的證據只真不假。若是陛下信不過草民的證據，也可以直接派人去查個清楚。若有半句假話，草民寧愿自戕于前。”

說到這里，他的目轉而看向顧太師，一字一句，帶著滔天的恨意道：“但是，若事實證明，草民所查出的結果為真，懇請陛下還家父和云家其他人一個公道。”

“‘通敵叛國’這四個字，實在是太重了！不該在父親和其他云家人的頭上。”

話音落地，他彎下子，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咚的一聲，如同響雷炸在心頭，攪得其他人心里翻天覆地。

景元帝才猛然意識到，剛才他只顧著關心衛皇后和南遷的“幕”，卻暫時把云家的事拋之腦后。當年南遷的事牽連甚廣，他還沒核實過，但如果能從云家的事切，先控制住顧太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萬千思緒只在一瞬間，景元帝著那些證據，又問云星河，“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既如此，朕就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能拿出有說服力的人證和證，朕必定會秉公辦理，還云家人一個遲來的公道。”

有他這句話，云星河再沒有任何顧慮，連忙說道：“陛下，草民不僅有證，還有人證。”

“誰？”景元帝忽然有些期待了。

云星河朝景元帝再次磕頭，而后起走出去。

再回來時，后還跟著一個著華貴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