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馴化的郭秋芳固然可憐，但安小蕓今年30歲了，不再是懵懂無知天真的小孩。

極度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遇見事，會考慮最糟糕的後果。

慨后，安小蕓理智道，「爸，現在來看，我們和明顯不是一路人，長久生活，要麼我們忍，要麼忍，對誰的心都不好，你要報答的恩，沒必要這樣，更何況照你所說，」

安小蕓知道老安同志是理想主義，乾脆把淋淋的現實剖析。

「還有四個兒子，四個兒子能合夥斗，再嫁，明顯不是善茬，你帶郭阿姨走的消息他們肯定也能收到，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就要上門來要好，到時候郭阿姨和你撐不起來，你覺得我和剛哥能攔住這上門掃秋風的嗎？到時候爸，我們為笑話事小，氣著自己被無賴纏上事大。」

安文柏聽得眼睛都睜大了。

「啊這……我沒想那麼多，那現在，現在咋辦？」

去年，他接到回城的消息，一心想著見兒和外孫，高興之下哪想那麼多，對郭秋芳的求救，他只想著順手一幫，就幫到現在。

安小蕓問重點，「手續辦了嗎？」

安文柏下意識點頭，又搖頭，「哎，沒，本來兩次都說去派出所辦結婚證明的，結果都去醫院了……」

「去醫院幹嘛，爸，你不舒服嗎？」安小蕓下意識關注。

安文柏擺手，「可能就是前面十幾年吃太差了，去年回來開始補，有點不住。」

可這肯定不是不住的問題。

能改變定下來的行程，那得是難得不行，或者暈過去。

安小蕓心變沉重。

「爸，郭阿姨的事我再想辦法，沒辦手續一切都好說，你這兩天騰點空，我們去醫院檢查下。」

安文柏不太想去，他想說點什麼，對上安小蕓沉著的臉，又把話憋回去了。

哎。

兒回來有好有壞，壞就是他被管住咯。

安小蕓從書房出去時，看見郭秋芳端著一碗醪糟蛋過來。

四目相對，笑得靦腆。

「小蕓，你和你爸談完了嗎？這個是你爸的，廚房還有，你和你對象也吃點吧。」

安小蕓輕蹙下細眉，「這麼晚還吃嗎？」

郭秋芳吶吶，「你爸喜歡吃，吃了睡得好。」

安小蕓後退兩步，敲兩下書房門，推開，揚聲問，「爸，你這麼晚還吃夜宵？」

「啊？」安文柏反應幾秒，「算了，今天不吃了，飽得很。」

郭秋芳臉唰就白了，眸中淚水彷彿巍巍。

安小蕓把門帶上，語氣平靜，「郭阿姨，我爸不是很好，勞你費心，這個夜宵你自己吃吧，我先回房間了。」

說話做事都直接，但郭秋芳很明顯會多想的格，安小蕓沒打算安。

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安小蕓和父親通后，就更確定郭秋芳必須離開安家。

回到房間，安小蕓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和看書的方剛說發生的事。

方剛比較果斷，「看病的事宜早不宜遲，明早我先去學校請個假就帶爸去。」

安小蕓遲疑，「你知道流程嗎？主要是做全面檢……」

「小蕓。」方剛無奈摟住肩膀，「我不是傻子，而且會帶出門，放心吧，我保管帶著爸，把他檢查明白了。」

安小蕓這才答應。

「行，睡吧。」

第二天一早，方剛就去學校找相的同學幫忙請假，回來就帶安文柏去醫院。

太早了。

因此，郭秋芳還不知家裡兩男人去幹啥，

安小蕓也沒特意告訴。

收拾好去外面等林曦月，一起去榕大。

走到巷子路口時，林曦月攥攥手，朝前邊點下。

「瞧，你家那人和劉玉阿姨，倆竟然也聊得來。」

安小蕓順著目看去，果然見郭秋芳和劉玉相攜一起走。

應該是去菜場方向。

「不知道們聊什麼，」安小蕓咕噥，「我們昨晚走後，宋阿姨說什麼了嗎？」

林曦月面怨念。

「我媽言寡語，沒說啥，我爸那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你爸氣了一遭，催我結婚生子呢，哎，小蕓，我現在是一邊想你婆婆和五個娃，又怕他們來了，我就徹底沒好日子過。」

兩人邊走邊說，安小蕓奇怪，「那你怎麼不把天朝帶回家？你們相一年，也不短了。」

「是他不樂意，」林曦月輕搖頭。

「他覺得自己沒闖出名頭，計程車司機，說出來不行，算了，隨他吧，

我現在也忙得很，我老師看重我天賦，打算讓我破格學習研究生的知識……」

……

安小蕓以為爸沒什麼事，但上午的課剛一結束，方剛就來教室門口找。

一見他過分凝重的表，安小蕓心就一。

抱著書快步走出去，「爸怎麼了？」

「邊走邊說，別太著急。」

方剛話一結束，兩人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