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安安靜靜,大家都沒說話,紛紛看向張梓舒。
張梓舒看了李涉很久,卻沒有說話。
之前節目組被曝的現場錄制視頻,早就看到了,但沒有開口問。
第一次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要是以前,會直接問,并且發脾氣,可現在……不會,怕得到的答案是,就是他做的,他沒有再顧及在電視臺里的面,幫顧語真出氣。
張梓舒越想越沖,正要開口,安斐忽然開口,“小舒。”
安斐這一聲,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沒必要再問李涉,再說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出來,答案如果不是自己滿意的,那就朋友都沒法做了。
和他們這些朋友也就不會見面了,以張梓舒的格,估計都不會再留在這里。
王澤豪見大家太過安靜,連忙開口緩和已經有些凝固的氣氛,他直接拿過骰子放在桌上,“繼續玩啊,涉哥也回來了,還愣著干什麼?”
老姚攬著張錫淵出去,到了外場才開口,“你也知道他脾氣,別把那話放在心上。”他說著停頓了片刻,“這事你也做得不妥當,他那才剛分手,你就談上了,他心里怎麼想?都是兄弟,心里多是會不舒服的。”
張錫淵當然也明白這個意思,也確實是沒考慮清楚,他一直以為阿涉既然能分得那麼隨意,那心思就還在小舒上,對顧語真這個前友就不會太在意。
但多也忽略了顧語真是他正經談的,并不是什麼水緣,多也確實會不舒服。
老姚也不好多說什麼,這都發展到要結婚的階段了,也不可能勸換一個。
但現在這個況,要真鬧出什麼事也不好看,說到底以前有過關系,誰能保證以后會不會有?
阿涉又是隨妄為的格,還真不好保證。
除非兩個人永遠不見面。
老姚想著又開口,“阿涉這邊估計也是一時看不慣,過段時間也就不在乎了,到時你再好好說說,別影響兄弟。”他說著,低聲音,“你那朋友就暫時不要往他面前帶了,看見又想起來,過一陣子不見他也就過去了。”
張錫淵當然明白,也平靜了些,“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姚看他想明白了,也不再打擾,畢竟人還要去找顧語真,剛才兩個人都沒接電話,不得問清楚?
“那我走了。”
張錫淵點點頭,去了外場就看見了顧語真坐在不遠等他。
顧語真坐在椅子上出神,看到有人近,抬眼看去,眼睛輕輕一眨,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張錫淵也是聰明人,本不需要開口說什麼。
他低頭看見手指上干干凈凈。
顧語真察覺到他的視線,了下手指,“戒指被他扔了。”
“沒事,以后再買。”
顧語真沉默了一陣,忽然開口,“錫淵哥,我有話要和你說。”
張錫淵聞言也沒有說什麼,下外套披到上,“先送你回去,有什麼話路上說吧。”
顧語真其實腦子也還是混的,起跟著他去了停車場。
張錫淵已經了司機過來,上車以后,車里氣氛很安靜。
車子啟后,張錫淵開口問,“他怎麼說?”
顧語真慢慢垂下眼,李涉這樣也實在無力招架,不打算再瞞,“他之前找過我,要我還錢。我欠了他很多錢,包括投資電影的錢,他要我馬上全部還掉,否則……”顧語真有些語塞,說不出這個否則后面的話。
張錫淵聞言難得驚訝,“他要你馬上還這些錢?”
顧語真平靜了一陣,點點頭,有些無奈,“對不起,你的婚禮可能得找別人了。”
張錫淵確實是沒想到李涉會提到錢。
先不說,他既然愿意花出去,基本上不可能找生要回來。
《暴雨將至》這部電影就砸了一個多億,就這里的費用,就已經不是顧語真能夠還出來的事。
他一個生意場混慣的人,肯定清楚顧語真還不了這個錢,那就說明他要的本不是錢。
而是對他有意見了。
張錫淵神凝重,看見顧語真垂著眼六神無主的樣子,手握過的手,“語真,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想辦法解決,訂婚我已經在準備,家里也同意,到時我去拜訪你父母,我們訂婚以后就結婚。”
“不行,他……”顧語真聞言看向他,想起剛才本無法開口,愧疚至極,“你不問問我,他剛才帶我去哪里了嗎?”
張錫淵聞言明白了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但畢竟大了這麼多歲,也很理智,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問題上,他很平靜,“以后我會盡量讓你避開他。
語真,我很欣賞你,雖然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但我和是絕對不可能了。
你心里有忘不掉的人,我也是,我們這樣正好都不需要對彼此愧疚,也不會心生怨氣。而且我覺得我們這陣子相下來也非常合適,婚姻生活不會有問題的,既然決定了結婚,就不要改變主意。
我們現在是人生的合作伙伴,既然是伙伴,有事我怎麼能不幫忙?”
顧語真若有所思,等再回過神,已經到家了。
可可出了房間,見發呆,在面前揮了揮手,“真真,你怎麼了,你好幾句都沒聽見?”
顧語真搖了搖頭,想到李涉就恨得牙,再想到那筆巨款瞬間無力,“我沒事。”說著掉外。
可可突然起來,手拉過的服,出肩膀上的曖昧紅痕,“哎呀,我說怎麼失魂落魄的,原來是去見男朋友了?”
顧語真頓了下,低頭看了眼肩膀,他咬的位置很明顯,還留下了草莓印。
想起剛才下車的時候,拿過外套還給張錫淵,他顯然也看見了。
突然明白李涉為什麼咬這里。
如果和張錫淵是正常的男朋友,不可能不親,那看見這里,不吵架就奇怪了,說不定還會鬧翻,本不可能再做什麼親的事。
顧語真心里一驚,他剛才看著吊兒郎當的,沒想到這麼有心機。
他以前從來都無所謂的,也不耐煩玩手段,莫名覺得自己對他好像并不是很了解。
-
李涉坐到一半就沒什麼耐心玩了,他看了手機片刻,起往外走。
張梓舒看著他出去,起跟了上去。
他拿著手機往前走,似乎在打電話。
張梓舒看著他走到車旁,“阿涉。”
李涉聞言轉看來。
他顯然完全察覺不到的緒。
張梓舒看向他,額發微垂,有些被打,顯得眉眼很好看,瀲滟,是纏磨出來的紅,一看就知道他親過人。
張梓舒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笑起來,“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李涉顯然沒這個心,“我有事,你找安斐吧。”
他說完轉要走,張梓舒忽然開口,“李涉,如果我跟你求婚,你會同意嗎?”
李涉腳步頓了下,轉頭看來,見不是在開玩笑,他沉默片刻,拒絕的意思很直白,“結婚的事應該好好考慮。”
“之前提的時候,你就同意了,還和訂了戒指?”張梓舒忍不住問出來,心里不住話。那次張錫淵帶顧語真回周家吃飯的時候,就和說過,李涉和顧語真訂過和他們一樣的戒指。
李涉被問得沉默下來。
張梓舒看他不回答,開口追問,“為什麼說結婚你就同意,我說結婚你就要考慮?
阿涉,我甚至都不需要你求婚,我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或許時間有些久,那我們之間的就變了嗎,我都已經主開口了,這樣也不行嗎,這樣也要錯過你了嗎?”
李涉看了很久,沒有否認,是默認。
他眼里甚至連一點多余的緒都沒有,也看不出他是開心還是難過。
這個時間,路過的人不多,路燈早就一盞盞亮起。
張梓舒深呼吸了一口氣,很艱難地說出來,“李涉,我覺得不公平,我也像顧語真一樣了你十幾年,我比還要久,雖然我中間往過別人,可我從頭到尾想要共度余生的對象一直都是你,我也很你,至我不像,結婚的對象可以輕易換別人,共度余生的人也可以想著別人。”
李涉聞言眼簾微垂,他拿出打火機,隨手點了煙,一言不發。
張梓舒沒有再停留,下了臺階,直接坐上司機開來的車。
李涉站在原地,靠著車門,默不作聲地煙,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梓舒坐上車看著他,視線有些模糊,其實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可卻避免不了。
有些問題,一旦出現就必須要答案。
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忽然想起大學畢業后那年,回來過,大家為了慶祝生日聚在一起。
李涉姍姍來遲,賭氣,故意沒和他說話。
李涉卻完全沒察覺到的緒。
安斐開口替問出來,“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李涉坐下來,慢悠悠開口,“睡過頭了,起不來。”
張梓舒一聽更生氣,回來,他不積極;生日,他也不放在心上?
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讓他等等,不應該讓他這麼容易得到。
李涉是個很會玩的人,只要他想,他就是中心點,就像太,無法忽略。
正玩到興頭上,李涉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他停下,拿過手機接電話。
安斐唱到一半只聽到自己的聲音,看向李涉直接用話筒問,“誰啊?”
李涉拿過手機,看見打來的人,直接把話筒扔給了旁邊人,“唱你的。”
他接起電話,“怎麼了?”
張梓舒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電話,可覺到他慢悠悠的調侃,有些調戲人的意思,莫名留了心。
那邊明顯是個聲,聽到這里有些吵鬧,似乎有些遲疑,溫溫地很好聽,“你在外面嗎?”
“嗯,我在外面,朋友過生日。”
那邊沒有了聲音,似乎在點頭,點完頭以后似乎才意識到他看不見,又接著說了一句,“好,那你先玩吧。”
李涉沒有馬上掛電話,“你去我哪兒了?”
那邊似乎有些失落,地“嗯”了一聲,不過很乖轉移了這個話題,“你先玩吧,我回去看書了。”
李涉不知道是察覺到的失落,還是心思不在這,“我去找你吧,我這邊人多,不缺我一個。”
張梓舒才聽完這句話,李涉已經掛了電話,起看向他們,“你們玩,我還有事先走了,下回給你包個大紅包。”
他說著,起拿過外套就走了。
張梓舒看著他推門出去,突然好奇,電話里的那個人是誰?
張梓舒跟著他出去,他一邊在看手機,應該是和那個生聊天。
等他上了車,讓司機跟上,很快就到了地方。
張梓舒打老遠就看見一個生站在不遠,那個生就安靜站在那里等著,等看見他的車,本來在發呆的眼神,瞬間有了神采。
李涉下車過去,生連忙走過去想要抱他,卻又好像不敢抱,小心翼翼的。
李涉關上了車門,直接手把摟進懷里,有些故意地壞。
生似乎連看他都不好意思,被他摟進懷里,耳朵都紅了。
張梓舒突然覺得這一幕很刺眼,不想再看,直接司機往前開越過他們。
車開到他們邊,李涉也沒有注意到車上的。
他垂著眼睛,看不清眼里的神,長長的眼睫垂下,顯然是在看通紅的耳朵。
他手指輕輕的耳垂,來回撥,像是故意逗。
生整張臉瞬間通紅。
車越過,一閃而過的畫面留在的腦海里,耳旁隨風飄過他的聲音,“想去哪里約會?”
第一次聽他這麼哄著人說話。
以前沒見過他對朋友這麼溫。
他以前也從來不會為了陪朋友約會,中途離開。
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在國外的那個學期,都想直接打電話和他復合。
可還沒說出口,他們就已經分了。
張梓舒那時也就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才知道,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在他人生的選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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