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齊曄不僅考慮到這辦公大樓的寬敞、明亮和衛生理問題，還關心了辦公大樓里大伙兒的狀況。

　現在這年頭，大家上班都很拼，一心為人民服務，常常是天不亮就來上班，一直到天黑了還要加班到快睡覺了才回家。

　所以，齊曄提出要給樓里多裝幾盞電燈，照得更明亮，不會傷眼睛。

　食堂旁可以搭建一小塊強健的活區域，放一些簡單的乒乓球桌、羽球網之類的，讓大家偶爾能來鍛煉鍛煉，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工作。

　不僅如此，每一層樓的廁所也是齊曄提出要重點關注弄好的地方，整潔度、舒適度對于大家的心來說，非常重要。

　還有每一層的會議室、上下樓梯以及走廊窗臺這種小細節，齊曄也都非常細心地在投標文件里寫明了他的想法，并且關于施工的材料大小以及品質，都在投標文件里寫得明明白白。

　可以說，招標文件里寫到的要求，齊曄的投標文件里都一一對應，完實現。

　而且他還超水平發揮，想到了更多連這個項目主要負責人都沒想到的一些地方，所以負責人才會對他格外青睞。

　著這樣一份稱得上是非常漂亮的投標文件，眾人心服口服。

　就連其他縣城以及省城過來投標的施工隊老板們，也都點頭夸贊，這次，他們輸得非常服氣。

　之前聶士忠質疑齊曄是靠關系的那番話，在眾人心里徹底了笑話。

　就這樣的品質和能力，還需要靠關系？

　聶士忠也看了，徹底沒臉再說，但他旁邊的秦飛躍卻還是怪氣地說了一句，“說不定人家兩把抓呢？又走關系，又弄標書，可不就是萬無一失了嗎？你說對吧，聶老板？”

　“......”聶士忠想起自己為了這個項目花錢請客吃的那些飯，心里疼，又覺得自己這麼當著江茉的面輸給齊曄，好沒面子。

　他心神不寧地點頭應著秦飛躍還在說著什麼“人家有個好舅舅，天生就不需要努力”之類的話，敷衍道：“秦老板，我先走了，家里還有點事。”

　“你等一下，聶士忠。”忽然，項目負責人又住了聶士忠。

　聶士忠一愣，心中猛地一下泛濫出喜悅，難不，還有什麼邊角料的活兒要給自己的施工隊？那他也愿意呀！

　哪知道，項目負責人從桌子底下拿出一袋子煙酒，皺著眉開始批評起他，“聶士忠，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不要助長這種送禮請客的歪門邪氣。你托人送來我這兒的東西，都拿回去，這次諒你是第一次，不和你計較，下不為例啊！”

　這麼多人都在，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自己。

　聶士忠簡直無地自容，剛剛他還質疑齊曄找關系呢，怎麼一下就被破，他才是找關系的那個人？

　眾人的目投過來，像針扎似的，聶士忠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他匆匆忙忙拿過那個袋子，更加踉蹌地離開了。

　秦飛躍嗤笑一聲，正看著熱鬧，也被負責人拍了拍肩膀，“秦飛躍，你也一樣，以后不要再找我朋友來喊我吃飯了，做生意，靠的是你買賣的東西，而不是什麼吃幾頓飯就能搞定的。”

　秦飛躍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徹底僵住。

　他只恨自己剛剛干嘛站在這兒笑，怎麼不知道和聶士忠一塊兒快點跑？？？

　-

　在眾人真心佩服的掌聲以及對聶士忠還有秦飛躍的嘲笑聲中，齊曄拿下了他人生中第一個大項目！

　他做得比他在領導們面前保證得還要認真，踏實。

　那真一個起早貪黑，拼了命似的干。

　因為時間迫，而且，他也確實想把這第一單大活兒做好。

　以后要是提起縣政府的辦公大樓，都說那是他齊曄帶著擴建翻修的，那名聲不就打出來了嗎？！

　所以，他要讓大家伙都看到，他齊曄的施工隊做出來的工程質量有多好，有多扎實。

　辦公大樓里的一張張辦公桌，都是他帶著木工在政府院子里親手打的。

　打好再讓油漆工上漆，在院子里支了簡易的棚子擋雨，散散味兒再搬進樓里。

　樓里的水電、地磚、燈還有墻漆，一項項也都是他盯著做的。

　用的都是良心踏實的材料，沒有一點兒工減料的小心思在。

　而且，辦公大樓在翻修擴建的時候，里頭很多辦公的人還在忙碌，所以為了不打擾大家的工作，齊曄都是白天帶著大家盡量干外頭的活兒，到了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到樓里去弄。

　其他人都還好，有班，白天休息或夜里休息，總能著休息的時候。

　但齊曄卻不是這樣，他總放心不下，白天去盯著，夜里去盯著。

　一天兩天還好，但他也不是鐵打的，長期這樣，哪能得了。

　他就是睡覺，那也是在辦公大樓里隨便找一張沒人的桌子躺上去睡的。

　以至于他偶爾回家洗澡的時候，江茉差點沒認出來。

　這是齊曄嗎？

　還以為是從哪兒來的要飯的，臉上黑兮兮的，只能看到一雙眼睛，頭發也糟糟的，上都是灰和泥，臟得要命。

　江茉不高興了，直接瞪他，“齊曄，你要是不回來睡覺，那你以后都別回來了，你就住在你那工地上吧，趕收拾你的服出去！”

　江茉覺得他就是咸吃蘿卜淡心。

　他那一幫子人都是信得過的人，王春分王春華都在，他去不去其實本沒什麼關系，大家本不會懶耍頭，更不會工減料。

　齊曄就是這天生心的命，從他以前每天擔心吃飯吃了，晚上起來上廁所看不著路，一個人出去就會迷路等等這些瞎心的問題上，江茉就已經預知一二。

　所以，也是生氣得很。

　雙手抱坐在沙發上，齊曄無措地看著的后腦勺，烏云踏雪也覺到了，低聲哼哼，替齊曄一塊兒求原諒。

　江茉卻站起來，用遙控關了電視，直接瞪他一眼，“你去就去吧，以后別回來了，反正你也不我，就和你施工隊的那些人過一輩子去吧！讓他們給你生孩子去。”

　這怪氣的話，卻把齊曄的表聽得出現了一錯愕到驚喜的轉變。

　他、他剛剛沒聽錯吧。

　媳婦兒、媳婦兒提到生孩子了？？？

　他愣愣地看著江茉，黑得只能看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的臉上，顯得越來越激。

　江茉扭腰進了房間，直接扔了一團服出來，語氣又又氣，“趕滾。”

　“......”齊曄失落地彎下腰，撿起那團皺的服，他可能是聽錯了吧。

　剛這樣想，目卻又忽然頓住。

　......不對啊，媳婦兒給他扔出來的，好像是之前特意給他定做的睡！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