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其實很想問蘇閔婕。

能上曾經那樣混蛋的他，為什麼就不能一直在努力改過自新的他？

可問不出口。

因為答案他知道啊！

一個人的熱和都是有限的，最濃烈的，早就被他的混蛋行為耗盡了啊！

“蘇閔婕，我不是故意在糾纏，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呢？”

最后那句話，帶著幾分恍然，尾音拖長了好幾拍。

蘇閔婕不可能無于衷，所有怒氣瞬間淹沒，近乎悲憫地開口。

“你真的認為，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聞言，裴祈無聲地將抱得更。

良久，他將松開，后退，佇立在最黑暗的角落，影清冷陡峭，像是在看蘇閔婕，但目卻很空。

他搖著頭，“不能了。”

回過去，他有多自責，就有多痛苦。

他再混蛋，也不能再一次次的將拖拽進那段不堪的回憶里。

“如果放手，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事，我又怎麼可能不去做呢？”

隨之，是沉沉的關門聲。

同樣的角落，蘇閔婕佇立良久，神漠然，臉上卻是的。

不會承認那是眼淚。

也許是里多余的水分，就像是剛剛因為擔心裴文婷而出的那一冷汗。

……

蘇閔婕沒想到元真會因為這件事，專門趕過來。

他到時，手剛剛做好，來不及解釋太多，先去和學姐流一番。

再回來，手里多了兩杯咖啡。

一杯給蘇閔婕，另一杯給了裴祈。

“每個人的管發育都不一樣，有些管在常規檢查中很難發現，這是引起裴小姐出的直接原因，加上緒太過激，從而引發了的應激大出。現在通過栓塞手已經止，后期會據況再作進一步的治療。況確實復雜，所以已經拜托學姐轉去那里主治。”

從元真的廖廖幾句中，可以想象出剛才的驚心魄。

裴祈心有余悸，舉一舉咖啡杯，對元真道：“謝謝。”

元真面無表，語話更是直接：“謝就不必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為了你。”

裴祈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不過，該記的人還是要記的。這里有我就行了，二位跟著累了一晚，回去吧。”

蘇閔婕看了眼時間，已是凌晨三點。

想說有事打電話，又覺沒必要。

既然彼此都已清醒地認知到現實，集自然是越越好。

裴文婷這邊，該關照的都已經關照，想必出不了什麼事。

如此一想，蘇閔婕就連看都沒看裴祈一眼，由元真半摟著朝電梯走去。

裴祈的目，長久凝定在二人影消失的地方，像是在期待奇跡的出現，又像是在會一種漫長的告別。

放手，是結束嗎？

當然不是。

是為了迎來另一個開始。

……

回到車上，蘇閔婕疲憊地閉上眼睛，才想起來問元真。

“你從什麼地方過來？”

從雅市來的話，不可能那麼快。

元真轉著方向盤，好一會兒才道：“從家里。”

蘇閔婕反應了一會兒，“你在休假？”

他家所在的城市，離首京只有兩百多公里……也就是說，接到電話后，他馬上就開車出了門。

蘇閔婕眼睛一陣酸漲，下意識地向車窗外，將手指頭咬得生疼。

“小七……”

元真扭頭看一眼，溫然而笑：“怎麼辦，我可能真要回家繼承家產了。”

蘇閔婕一時啞然。

他學醫的初衷是因為，留在雅市也是因為。

可一直只關注于自己腳下的路，完全忽略了他追隨的心。

蘇閔婕很慚愧。

可這種事總是沒道理可講，很自覺地沒說那句‘對不起’，只客觀道：“當醫生能救人，但企業若是做好了，能幫助到更多的人。”

元真笑一笑，“是，我父母也是這麼勸我的。”

蘇閔婕咬著，又一次的無話可說。

深夜的首京，車輛很。

空的大街上，就連霓虹燈散發出來的都著寂寞。

“二哥。”

“小七……”

靜默中，二人同時開口。

又齊聲失笑。

元真：“那我先說？”

“好，你先說。”

“那個……我可能要結婚了。”

蘇閔婕愣了愣，“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姑娘？”

元真有些意外地看一眼，承認：“是。”

雖然從元真的朋友圈里，早已見端倪，但真正聽他說起，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兒。

倒不至于是舍不得，或是不舒服的綠茶心理。

純粹就是覺得，那孩兒配不上元真……就像許多做妹妹的，都會下意識里覺得沒有孩兒配得上自己的哥哥。

“不好，對下一代會不會有影響？”

話說出口，蘇閔婕也覺得自己很俗氣。

元真說：“屬于后天問題，不會有傳。”

“年紀看起來好像比較小，能照顧你嗎？”

路口紅燈，元真踩著剎車，手指挲著方向盤，角似有一抹苦笑。

“你覺得我需要人照顧嗎？”

為了有機會照顧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孩兒，他練就了一的本領。

會做飯，打掃衛生，養花，花……

可惜，沒給過他機會。

明明開著窗，蘇閔婕卻有種沉悶的窒息。

心口像是著一個人一生的幸福。

可真的無能為力。

“二哥，我是真的希你可以幸福。”只能這樣說。

“傻丫頭，我當然知道。”

元真手過來，在額頭探一探，關上車窗，“你很累了，閉上眼睛睡會兒吧。”

似乎怕不放心，他溫淺地說：“每個人都只有一次人生，我不會慷慨到給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有的可之，我想，我肯定會幸福的。”

在古老的傳說中，人是男人上的一肋骨。

因而，無論是男人還是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對方。

人海茫茫，有些相遇，注定錯誤。

看著蘇閔婕逐漸安穩的睡，元真出苦笑容。

是你慷慨予我歲月如歌，卻也吝嗇賜我而不得……

小七，如果看我幸福，是你最想要的。

那我會去幸福。

……

這晚，江佐一共給蘇閔婕打了九次電話，發了十八條信息。

共收到一條回復：有事，明天解釋。

他可以在市的瞬息萬變中窺探出其中玄機，卻實在無法想象，能有什麼事，可以讓蘇閔婕沒辦法接他的電話。

零經驗的金融天才，竟被到病急投醫，跑去咨詢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