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楚瀟，卻是慢慢的來到了碧泉。

　正如同他所預料的那般，虞歌早早的就到了碧泉了，在邊，還是有著卿塵的陪伴。

　自嘲的笑笑，楚瀟還是走了過去。

　卿塵沖著虞歌點點頭，出了碧泉，楚瀟心里也是訝異的，訝異過后，就釋然了，這就是自己為什麼比不上卿塵的原因，他明明知道，歌兒曾經和自己有過一段過去，他也知道，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過歌兒，可是他尊重歌兒，也尊重自己，愿意給自己和歌兒留下空間。

　碧泉，真的是一很好的地方。

　自從魅林尋到泉眼之后，這里，基本上就廢棄了。

　現在的碧泉，雜草叢生，可是依然沒有人剛輕易的踏足這里。

　那些青藤，正展現出不屈的生命力，狠狠的住那些巖石，往上面攀升著。

　虞歌見楚瀟來了，嫣然一笑道：“你來了。”

　經歷過那麼多事的楚瀟，在看到這個久違的笑容之后，一個大男人，歷經了數十年風霜的大男人，竟然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以前的每一次相見，對自己，都是劍拔弩張的，每次的見面，對自己都是帶著滿腔的恨意，很對自己這樣笑了，太太了。

　萬般的心緒，都在心頭不停的纏繞。

　可是良久，楚瀟吐出口的卻只有一個字：“嗯——”

　此時，他們就像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四目相對，說不出的，無以言表的緒，在兩人之間緩緩蔓延開來。

　“小炎？”

　“是我。”

　“你終于，還是全都記起來了。”

　楚瀟出苦的笑意，將頭埋得很低，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時的虞歌，就像是幾千年的那般，逆著而來，對自己笑得溫，然后對自己出雙手。

　就像一個大姐姐一般，照顧著他的緒。

　“念念姐，謝謝你。”

　“小炎——”

　“謝謝你愿意見我，愿意再見一次這麼混蛋的我，謝謝你，念念姐。”

　楚瀟現在，就像是一個緒瀕臨崩潰的孩子，只是，他一直在忍著。

　虞歌明白他的這種覺，前世的小炎，讓虞歌十分心疼，他可以為了心目中的信仰，為了那個帶著他的自己，豁出命，都要護都自己安全，那樣的他，怎麼會狠心的傷害自己。

　可是這一世的楚瀟，卻違背了小炎當初的意志。

　如今這懊悔的緒在楚瀟的腦海里蔓延，他不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小炎，你沒錯。”

　虞歌能理解他，楚瀟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若是他不自保，若是他心計不夠，那麼他，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他之所以不相信任何人，都是皇室之人那樣的。

　“我上一世，就輸了，是不是？我拼死，在臨死的時候換來的這一場賭約，其實早就注定了結局，那時候的你，心里已經全是凰衍了，我就算與你們一起轉世，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對嗎？”

　虞歌不言語，只是點點頭。

　在幾千年前，就是帶著這一世的記憶回去的。

　所以上一世，不存在誰先遇見誰的問題，因為那時候的虞歌，心里便只有卿塵了。

　“我以為，上一世的我，是不公平的，現在我才知道，念念姐，這一世對我，更不公平。”

　“小炎——”

　“我說這些，并不是想要埋怨什麼，畢竟，是我親自將你推出去的。”

　楚瀟懊惱，悔恨萬分。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那些不堪的事。

　“歌兒，我可以和他一樣，喚你一聲歌兒嗎？”

　虞歌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楚瀟卻是明白了的立場，多半，是不愿意的吧。

　“前世的我，還一直都在疑問，為什麼，為什麼凰衍不你念念，為什麼他要你歌兒，念念姐，上一世，你只將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訴了他一個人吧，你口中的阿離，也是真的，指的，也就是他吧。”

　“嗯。”

　聽到這些，楚瀟竟沒有生氣。

　或許是他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本沒有資格生氣吧。

　他坐了下來。

　“念念姐，你能答應見我，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念念姐，你知道嗎？這一段時間，我好像過得沒有煩惱一般，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心里，萬分煎熬。”

　“念念姐，你若是不答應見我，我也不會怪你，我可能，就會茍且生的過完下半生，一直等到你見我為止。”

　虞歌看著楚瀟，回道：“我知曉你的脾。”

　“不，你不知曉，念念姐，你與我相了幾千年，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既然你了解我，為什麼要讓湛將我救下？就為了還我前世護住凰衍心神的那個恩嗎？你可知道，那對我而言，不是救濟，而是施舍，施舍的同，更會讓我覺得屈辱。”

　“對不起，小炎，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會記起前世的事。”

　虞歌之前，只是想將楚瀟救下，楚瀟是一個極其有野心的人，若是自己救下他，他的人生也還有著追求，他的下半生，還有著目標，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憤怒不安。

　可是，千算萬算，他們都沒有預料到，因為十九的突然出現，使得轉世者都想起了之前的事。

　“你看，這就是我比不上凰衍的地方，我到現在，都還在想著怎麼責怪你，明明，是你救了我，你是為了我好。”

　楚瀟的這副模樣，與前世的小炎，是一模一樣。

　那時候，祭大陣上，小炎以為虞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時候，出的，也是這樣的表。

　“念念姐，我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

　“小炎，有許多事，你不要鉆牛角尖，該放下的，都要放下。”

　楚瀟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那雙手。

　再看著虞歌那雙白皙的手，一切，似乎沒變，一切，似乎又都變得面目全非了，還是，而自己，卻不再是自己了。

　“念念姐，很多事，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若是他能放下，那他就不會拼盡全的修為，也要換一次與一起轉世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