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當然知道不會，隻是與玩笑而已，笑著道：“才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剛巧新裳昨天才給陸知梨的兄長送過去，轉頭這丫頭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

陸知梨下眉，緩緩道：“昨日是瞧了什麽好戲，秦廠公不如說來與我聽聽，罷了，要不要唱一唱，想不得秦廠公還有一副好嗓子。”

“你在說什麽！”秦端登時赧轉怒，他本也就是這下等人了，偏偏又讓陸知梨聽見了他居然還唱戲，這下臉算是丟的幹幹淨淨了。

心裏抱著一希，心道莫非陸知梨故意騙他，再抬頭不經意看見臉上戲謔的神，還真不是在炸他，而是篤定的目，真的聽見了。

“你聽見我唱什麽了？”秦端頹然收回了視的目，低低聲的問道，他也好奇自己喝醉了唱的是什麽。

“不就是那一句，到不堪回首，一齊分付與東風。”陸知梨轉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雙手輕輕向外一撇，將秦端的模模樣學了個繪聲繪。

自覺在麵前丟了臉麵，秦端怎麽也不肯多說話了。

陸知梨想著日後還要有求於他，此時可不能搞得太僵，當初別有用心的是秦端，現在心懷鬼胎的是。

扯了扯角，問道：“大人這唱的是什麽橋段的？”

秦端按了按眉心，不虞道：“殺狗記。”

“大人唱的這一句……倒是很好。”陸知梨輕飄飄地說了這麽一句，說來這是頭次聽邊的人唱戲，秦端腔韻掌的極好，許是最為喜歡罷。

“是嗎，我就隨口一句而已，罷了，不要再提了。”秦端儼然一副拒絕與提起這件事的態度，坐在椅子上對著鏡子自己束發，陸知梨端了臉盆往外走，到外間的時候，偏頭看著還在兀自懊惱的秦端，扯了扯角。

到不堪回首，秦端啊秦端，你可知我當初的滿腔意，是如何不堪回首，你殺的，又豈止是哪一家的狗，若是能夠一齊付與東風西風，這世上還要公道有何用。

本就應有是非曲直，即使黑白混淆，應該有的就要有。

古往今來，多臣子被冤殺，多人有目共睹的冤枉，可偏偏，斷案的人才不會管。

回來的時候，陸知梨已經整理好了心，抬起頭來，清晨的星子一顆顆璀璨奪目，想來今日將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羈鳥舊林，池魚思故淵，想要的，秦端一輩子都給不了。

臨走之前，秦端由給整理好領，目視前方，端正方儀，淡淡道：“我打算在外麵置辦一宅子。”

“廠公想置辦就置辦好了，與我說……與我說，我倒是可以幫廠公您看一看宅子如何，掌掌眼。”

陸知梨本來想說與有何幹係，思及秦端聽了可能會不悅，話到邊咽了回去，說了這一出反話來。

在京城也生活過一段時日，宅子府邸也住過去過不地方，秦端點了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陸知梨不會在宮裏住一輩子，要早做打算才是，說：“嗯，然後我會安排你出宮。”

“您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要離開他邊，陸知梨登時有些心慌意，現在還不能離開秦端，在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之前。

秦端也是深思慮過後才決定的，淡淡的瞥了一眼，說：“你這樣留在宮裏終歸是不合適。”眼下還隻是暗流湧，再過一段時日，怕不會安寧太久了。

陸知梨淺笑道：“可是京城裏的宅子，也不是您想買就買的。”

京城裏稍好的地界，早早都被達貴人占據了，本沒有多餘的地皮出讓，除非慢慢的等著，等著有人肯出讓了為止。

“所以，應當還是相當一段時日後的事，提前跟你說一聲，在宮裏惹是非，也盡量不要出門，遠離廷的宮人。”秦端是在敲打上次的事，出去不得就要被人指指點點的，他雖然為出了一次氣，但宮裏什麽樣的人沒有。

陸知梨道：“我知道，不會給廠公您添麻煩的。”

“並非怕你添麻煩，隻是，害人的法子太多，我得去上值了，遇見不長眼的人不要和他們徒勞爭執，等晚上回來告訴我。”

秦端還怕自己一個人會委屈，陸知梨又沒有那麽傻，又怎麽可能平白去找惹麻煩。

後來才知道，在這宮裏，你總是會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比如說令秦端充滿忌憚的人，但現在的陸知梨對此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