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瑩用力掙開來,眸略顯慌,「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我在乎你嗎?我怕你被上靖羽迷,我哥當時是怎樣的癡迷,你又不是沒看見。三皇子為了,可是連命都不要。我、我不想你赴他們的後塵。」
暮雲嗤笑,「哦,是嗎?這麼說,你還是真心為我好?」
「那是自然的。」年玉瑩深吸一口氣,起緩緩坐在了暮雲的上,「我都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麼能懷疑我對你的心意?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
「知道就好。」暮雲挑起的下顎,「你要知道,留著後院那些人,早晚我都會被們穿的。而我這心裏,唯有你才是心頭好。你別不是抬舉,我這廂為了你殺人,可別最後還落不得好。」
年玉瑩討好的笑著,「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都記著呢!」
「你放心,等你嫁到二王府,我一定扶持二皇子,讓你為一國之後。到那時,你和孩子,就是世上最尊貴的人。我把最好的都留給你了,你還要懷疑我的用心嗎?」暮雲鬆了手起,「我去見上靖羽,只不過是為了試探跟二皇子是不是真的鬧翻了。」
「為何?」年玉瑩不解。
暮雲道,「唯有跟二皇子鬧翻了,咱們才能有機可乘。若是也嫁到了二王府,保不齊就能拉走二皇子的心。若是神無夢,那這襄王有意也是沒奈何。」
年玉瑩點了頭,似是有所領悟,「我明白了!」
心道:好險,險些告訴了上靖羽一些不該說的事。
外頭天不早了,暮雲起要走,年玉瑩卻挽住了他的胳膊,「今兒個,就留下吧!」
暮雲著白皙的容臉,「你這廂還有孕,在嫁二王府之前,切不可出了岔子。小不忍則大謀,我們都必須忍耐。等到將來你生下皇長孫,還怕我們沒有機會嗎?」
年玉瑩鬆了手,目送暮雲疾步離去的背影。
自從他殺了後院的姨娘,似乎就有些不太一樣了。整個人對人好像都沒什麼意向,帶著幾分。的錯覺。
他是真的為了,殺盡了後院的姨娘?
不信,但——不管暮雲現在要做什麼,也只能相信。
因為現在的,已然孤立無援,只能夾中生存。所幸還有肚子裏的孩子,所幸還有最後的籌碼,能讓自己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有了這個孩子,還能盡榮華富貴。
抬頭,將軍府紅綢漫天,與二皇子的婚事,已然近在眉睫。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將軍府,離開暮雲的視線,走進蕭東銘的世界。
到那時,就好好利用自己的孩子,爭取一切榮華。
而暮雲,只要蕭東銘能順利登上九五,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知道一切的暮雲。有暮雲一日,孩子的份早晚會被人發現。
所以——沒有了哥哥的保護,就必須學會心狠手辣,學會自己爭取利益。
有時候,人是被出來的,但也不排除自的劣使然。
因為邊關大捷,所以東都城一片繁華笙簫,二皇子與年玉瑩的婚事被放在了明面上,半月後就是大婚之期。
只不過誰都沒敢提及上靖羽與二皇子的婚事。
知道的人,曉得這事已經作罷,不知道的人誤以為妻妾不可同門,所以也不敢提及上靖羽。
上靖羽就在丞相府等消息,等著海潤的消息,等著湯伯的消息,等著年世重的消息。可誰都沒有消息。
直到五天以後,上致遠來找,才知道皇帝不但不理大臣們的摺子,反而下旨以逆黨為由,抓了一大批的員。
至此,朝廷中人,誰也不敢再置喙。
而上,再也沒有回家,上靖羽去了宮門口好幾次,一個個都諱莫如深,誰都不告訴,爹的去向。
想著,約莫是皇帝不想讓爹管這件事,所以連爹也被宮中。
這算不算是對上家的警告?
喧鬧的世界,一瞬間全部都安靜了下來。上靖羽神麻木的站在窗口,看著外頭極好的風景。花紅柳綠,不是很好嗎?
一切都生機發,可是這顆心,卻已經越發的冰冷無溫。
幽州,撐不了多久。
而,也撐不了多久了。
再這樣下去,幽州必破,而一定會瘋。
「小姐?」素言端上燕窩粥,「吃一口吧,我看你中午吃得,這會子必定了。小姐,吃點吧!」
上靖羽低眉,著自己的小腹,這裏孕育著與蕭東離的孩子,是所有的希。天知道上輩子,多麼自己能有個孩子。
可現在,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但捨不得做掉。
「小姐,還會有別的辦法。郡主已經修書送去甘州,十一王爺一定會出兵。」素言道。
「朝廷開始抓人了,甘州必定也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只要十一王爺出兵,還沒走出甘州,也許就該以謀逆之罪被抓了。」上靖羽轉。
「為何他們非要姑爺死?」素言問。
便是這一句,讓上靖羽微微凝起了眸,「為何?兄弟鬩牆,皇室脈,你說為何?」
素言不語,皇家從來不把人命當人命。
沒想到,這仗剛打,就開始想要功臣的腦袋了!而且這皇帝父子,真當是想到一塊去了!一個心狠手辣,一個毫無人。
而邊關的那些將士,誰敢無詔回朝?
回朝就意味著逃兵,逃兵就意味著叛國,叛國就意味著會被滿門抄斬。
海潤和上致遠還在為了此事奔波,二王府卻張燈結綵,開始籌辦婚事,真是諷刺,何其諷刺!
「海大人和遠爺不會放棄的。」素言道。
上靖羽眉頭微蹙,「你去一趟食為天,讓湯伯找幾個人保護海大人和致遠。」
素言一怔,「有人會殺他們?」
「海大人子剛烈,致遠份特殊,兩人都是骨頭。只怕有人會對他們下手,你先找人護著他們,以防萬一。」上靖羽坐了下來,慢慢吞吞的吃著燕窩粥。
還是有些反胃,但盡量剋制。
素言頷首,「放心吧!我馬上去!」
見著素言離開,上靖羽之將視線落在那把塵封的古琴之上。起,一步一頓走向蓋著琴布的古琴。
這是蕭東銘送的,在這旁邊,所以擺放著他的錯金書。
猶記得那日,他上門親自下聘,而蕭東離卻在午門等著斬首。
那時以為,蕭東離不死除了有諫臣上諫,還有皇帝自己的原因。以為皇帝到底是虎毒不食子,可是沒想到的是,這不過是皇帝的緩兵之計。
也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所以皇帝——才會設下圈套,其實只是想送蕭東離去戰場吧!畢竟有些人不方便明正大的決,應該死得其所,死得理直氣壯。
忽然在想,皇帝放養了蕭東離這麼多年,為何突然要置其於死地?
難道是皇帝知道羽山莊與蕭東離的關係?
那麼傅家呢?皇帝為何連傅家都不信任?
羽睫駭然揚起,因為傅鴻跟蕭東離走得太近?所以皇帝也不信任傅聲?皇帝要讓蕭東銘做儲君,所以勢必要替蕭東銘清除障礙,拉攏年世重,奪回傅聲的兵權。
傅聲行伍多年,手底下有不死忠的部下。
皇帝這是要拿一個幽州,去換蕭東銘的後顧之憂?
子一抖,上靖羽掀開了古琴上頭的琴布。所以說,不管誰多努力,哪怕是年世重,也左右不了這種既定的設計。
是故,到了現在,除了蕭東銘,再也無人能救幽州?
傅家和蕭東離,死定了!
指尖輕輕撥琴弦,餘音裊裊,不絕於耳。
緩步走出房間,上靖羽站在院子裏,靜靜的著天。心裏空的,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有的是碧海無波的平靜。
他們之間是劫,與蕭東離都是在劫難逃。
可是爺,我不後悔。
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們就還有機會。我不怕死,不怕生不如死,可是我怕你死。看不到你的臉,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
他們都要你死,可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讓你好好的活著。
知道嗎,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要你死,我偏要你活。若你真的死了,我也要大朔天下,改名換姓。他們不是最這如畫江山嗎?怎麼得來的,我就讓他們怎麼失去。
沒有你,什麼都是空的。
你等著,我一定可以做到。
撐住——定要撐住!
沒有消息,東都城除了滿目繁華,依舊沒有任何出兵的跡象。想必年世重也沒了法子,出了兵權,所有的決定權都落在了蕭東銘的手上。
就算年玉瑩懷有孕又能怎樣,蕭東銘豈是能隨意威脅之人?在他的世界裏,唯有他要不要,別無其他。
上靖羽站在二王府門前很久了,久得連自己的心都冷得麻木。
邊關的消息,還在不斷的傳到的耳朵里。
幽州城外,集結了大批的北昭軍隊,如今呈現了三城包圍之勢。很顯然,風裏花已經決定放棄拖延,準備速戰速決。
圍城,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的方式。
等到城彈盡糧絕,也就是到了絕境。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將軍難行無兵之戰。
「小姐,回去吧。」素言咬,「事還沒到最後,還會有轉機。」
上靖羽定定的著閉的二王府大門,猶記得上一次是怎樣從這裏出來的。是蕭東離抱著出去的,那時候,被蕭東銘下了葯。
可笑的是,蕭東離抱著出去,卻只是將放在冷水桶里,死活不肯。
爺,是怕有今日,才會如此忍耐吧!
怕連累?
還是怕無怨無悔的付出?
抑或如他所言,沒有之親,就了一層危險。沒有之親,能活得更自在。接手他的羽山莊,從此富可敵國。
苦笑,沒有他,豈非白活了這一世?
風烈走出府門,瞧了一眼上靖羽,「怎的上姑娘站在外頭這麼久也不讓人通稟一聲?快請!」
素言上前,「小姐,我們回去吧!」
上靖羽面無表,深吸一口氣往裏頭去,「素言,我沒辦法了。」是真的沒辦法了,否則絕不會再踏進這個門。
聞言,素言險些哭出來。
這是第一次在上靖羽的臉上,看到面如死灰的。沒有生機,好似生命里所有的活力,都徹底消失了。
站在面前的,只是行走。
若說還有最後的意念,那便是的腹中,還有新生命的存在。
二王府很大,上次來,似乎沒有這麼多的守衛,可是這一次卻增加了好幾番的守衛,十步一人,擺佈一高手。
這麼大的排場,果然是蕭東銘。
迴廊里飄揚的紅綢,窗戶上滿目的大紅喜字,到忙忙碌碌的奴才們,好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
二皇子娶妃,當然應該高高興興的。
那一刻,上靖羽覺得自己一襲清素的羅,與這裏的紅綢漫天格格不。
蕭東銘坐在了正廳里,顧自飲茶,等著上靖羽進門,亦是沒有瞧一眼。風烈領著所有人退了下去,素言不放心,奈何這裏空間太小,就算放出了彩兒,也擔心蕭東銘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彩兒。
畢竟彩兒只是一隻鳥,七彩羽在這裏,太過刻意。
「出去吧!」上靖羽道。
素言深吸一口,「小姐若是覺得不舒服,可喊我一聲,我就在外頭候著。」
點了頭,對素言報之一笑。
素言邊走邊回頭,始終不放心。
等著退出門外,正廳的門便重重合上,將裏外隔了兩個世界。
深吸一口氣,上靖羽上前行禮,「參見二皇子。」
蕭東銘倒也不惱,神閑逸,恰似當年的雲淡風輕,溫和如玉。指尖夾著杯蓋,聽得上靖羽的聲音,這才指尖一松,杯蓋「啪」的一聲落回了杯口。
他扭頭,笑得何其冷蔑,眼底卻幽邃如深淵,讓人心驚膽戰。
「你終於捨得來找我了?」蕭東銘斜睨一眼,而後若無其事的著太,「我就知道,不到絕境,你是不會回來的。」
上靖羽抿,「那你就該知道,我不是為自己而來。」
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劃.只是在計劃的路上卻產生了一場意外的感情,可是到頭來誰又曾想到自己反而被別人算計在內.命運的軌跡在行駛的過程中漸漸偏離了軌道,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才知道不是愛的時間和場合不對,而是愛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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