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在宋府吃過晚飯之後,就準備回國公府。
至於收拾蔣沐紹和侯府的事,宋子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不需要宋安然再來心。宋安然只等著看結果就行了。
宋安然準備出門的時候,門房來報,說宓來了。
宓是來接宋安然回國公府的。
宋安然一聽宓來了,心頭高興的同時,面對眾人打趣的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安蕓在一旁笑道:「二姐夫特意來接二姐姐。二姐夫和二姐姐的真好,真讓人羨慕。」
一旁的宋安樂聞言,一臉黯然。想起蔣沐紹,以前和蔣沐紹也是這般恩,可是一轉眼一切都變了。
宓被迎進花廳,先恭恭敬敬的給宋子期還有小周氏請安見禮。
宋子期還是稀罕宓的。見宓來了,臉上也多了兩分笑容。趁機詢問宓在衙門裡當差是否順利,和同僚們相得好不好,再換一下對朝政的看法。
宓一一回答,不卑不,極有風度。
宋子期暗自點頭,宓的確甩了蔣沐紹十條街不止。
其實蔣沐紹也是個聰明人,比不上宓這般聰明絕頂,但是在普通人裡面也是拔尖的。奈何他是庶出,自小被他姨娘教導,被教的眼界狹窄,格局太小。
從蔣沐紹為了躲避方氏的暗害,就藏拙十幾年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蔣沐紹缺乏長遠目,常做一些撿了西瓜丟芝麻的事。
如果他從小就和邱姨娘分開,正常的長大,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至不會在基不穩的時候,就干出試探岳丈家的混賬事。
宋子期暗自嘆氣,蔣沐紹可惜了。希經過這次教訓之後,蔣沐紹能夠有所長進。不過宋子期對蔣沐紹並不抱希。都說江山易改本難移,蔣沐紹基本定下,再想改變,談何容易。
宋子期又朝宋安樂看去,讓宋安樂同將沐紹和離,宋安樂肯定不會同意。罷了,再看看吧。如果蔣沐紹守著本分,老實做人,他也不會去拆散他們小兩口。
如果蔣沐紹死不悔改,以後再鬧出事來,那就別怪他下狠手。
宋安樂完全不知道宋子期已經了拆散和蔣沐紹的心思,還在那裡傷自己的境,心裡頭羨慕宋安然和宓的。
眼看天已晚,宋子期也不好多留兩人。
宋安然便和宓一起離了宋府,啟程回國公府。
路上,宓也上了馬車。
他摟著宋安然的腰,宋安然就順勢躺在他的懷裡。
宋安然笑著問道:「怎麼想到來接我?」
「本打算直接回家的。走到半路上得知你回了娘家,就過來接你了。」
宋安然低頭,在宓的懷裡蹭了蹭,慨了一句,「真好!」
宓含笑,著宋安然的頭,問道:「在為大姐和姐夫的事心?」
「你都知道了?」宋安然抬頭,好奇地問道。
宓含笑不語,沉默便代表了肯定。
宋安然捶了下宓的口,「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麼獨獨瞞著我。」
宓說道:「我是知道一點。我看你最近太辛苦,家裡里裡外外都要你心,不願意拿外面的糟心事煩你,所以就沒告訴你。而且此事有岳父在,肯定能夠圓滿解決。誰想到你會突然回娘家。害得我枉做小人。」
宋安然哼了一聲,「那是我大姐姐,無論如何你也不該瞞著我。你看今日,我知道了大姐姐的事,也沒什麼心。所有的一切父親都安排好了,就這兩天事就能解決。」
宓頓時笑了笑,「蔣沐紹慘了,侯府也得跟著吃掛落。」
宋安然眨眨眼,笑著問道:「你知道我父親要做什麼?」
宓挑眉一笑,「岳父大人為正二品大員,他要出面收拾人,手段肯定不會落了下乘。我估計岳父大人是想在朝中參侯府一本。侯府那樣的人家,想找他們的不法之事實在是太容易了,一眼看過去,全是。」
宓還真的猜中了。
宋安然才不會誇他。宓已經夠驕傲了,不能讓他繼續驕傲下去。
宋安然低頭,在宓的手腕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又心疼地著被咬的地方,輕聲問道:「痛嗎?」
宓搖頭,「一點都不痛。娘子要是還沒出夠氣的話,不如繼續咬。」
宋安然白了宓一眼,幽幽一嘆,「大郎,你以後不會變得跟蔣沐紹一樣吧。」
宓自己的鼻子,嘲諷一笑,「說句不客氣的話,蔣沐紹是蠢的。更蠢的是你,竟然將我和蔣沐紹相提並論,你這是對我智商的侮辱。我就是再混賬,也做不出那種事。而且你看我像是越活越蠢的人嗎?」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宓還真是自大得可。
宋安然笑著說道:「你當然不會越活越蠢,你會越活越聰明,就像是千年狐妖。還是公狐貍。」
宓哈哈大笑起來。
宋安然接著又問道:「你說蔣沐紹到底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怎麼就突然犯蠢了。」
宓嘲諷一笑,他是在嘲諷蔣沐紹,「慾太多,他本的本事又不足以支配這麼多慾。自然要劍走偏鋒,撈偏門。
撈到了就是賺,撈不到也就是過回以前的生活,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他是算準了,無論岳父大人怎麼收拾他,侯府也不可能放棄他。
畢竟侯府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讀書有出息的。」
宋安然自嘲一笑:「果然是有恃無恐。當年侯府提親,大姐姐曾來徵求過我的意見,我那時候覺著蔣沐紹和合適的,大姐姐自己也樂意。然後大姐姐就嫁給了他,沒想到最後我竟然看走了眼。」
「你不要自責!」宓輕宋安然的背脊,輕聲說道:「當年蔣沐紹慾不多,在人前又是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帶有十足的欺騙。你被他騙過不足為奇。
就連我在當年,也以為將沐紹會是侯府最有出息的人。誰會想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他的慾會膨脹到這個程度。
這其中或許有,比如有人在他耳邊進了讒言。可無論如何,都是他的錯。他耳子,聽信了別人的讒言,這更是錯上加錯。
如果他沒有聽信讒言,現在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那他更是蠢了。只能說他在慾面前沒能守住本心。」
宋安然跟著嘆息一聲,「只是可憐了大姐姐。大姐姐婚事不順,先是吳家,接著又是韓,如今又是蔣沐紹。
每一次一開始都以為遇到了良配,結果現實卻狠狠了一掌。好不容易同蔣沐紹過了兩年安生日子,結果蔣沐紹不知足,又開始鬧。
大郎,不瞞你說,我擔心蔣沐紹並不能吸取教訓,反而是蟄伏起來,等待反擊的機會。
如果那時候宋家依然屹立不倒,蔣沐紹行事還有點分寸。如果那時候宋家倒了,我不敢想象蔣沐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哎,早知道就不該讓大姐姐嫁給庶子。」
孩子一生最重要的老師就是自己的父母,換到古代世家,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老師就是自己的生母。
嫡子和庶子即便接了一樣的文化教育,但是因為生母的言傳教,嫡子和庶子之間也是差距甚大。
原配正妻都是明正娶回來的大家閨秀,就算有這樣那樣的病,至家教不差,知道怎麼教育孩子,知道做人要大大方方。即便本小家子氣,在孩子面前依舊會表現出端莊大方的一面。就好比方氏,從來不會在蔣沐元面前斤斤計較,甚至連錢都很同蔣沐元提起。方氏只會在要學著管家的兒面前表現出斤斤計較的一面。
畢竟姑娘要出嫁,出嫁后做了別人家的兒媳婦,經濟上頭肯定要學著斤斤計較,才能免於吃虧。
而這年頭的姨娘出都不高,要麼就是家生子奴婢,要麼就是農家,多半都沒讀過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這樣的生母,就算品好,也教不了孩子太多有用的東西。
因為姨娘見識,格局小,眼界窄,姨娘教導孩子只會在自己的知識範圍教導。就以姨娘那點知識儲備,能教出什麼名堂。沒將孩子教壞,就算謝天謝地謝祖宗。
偏偏邱姨娘還算不上品好的人,東西都到兒媳婦的房裡,這種人品肯定不行。
邱姨娘就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應付宅斗還行。一出了宅斗這個框架,面對外面的廣闊世界,面對錯綜複雜的世家關係,姻親關係,面對場上的老油條,比如宋子期這樣的人,邱姨娘那點小聰明就遠遠不夠用了。不僅不夠用,反而會因為自作聰明而犯下大錯。
蔣沐紹就學了他生母的自作聰明,聰明勁沒用到學習上,反而用來算計老婆和岳父家。真是蠢了。
果然不該讓宋安樂嫁給一個庶子。到如今,宋安然也明白了宋子期之前將宋安樂許配給吳家,許配給韓的用意。
吳家和韓都是嫡出,就算有各種病,也沒有蔣沐紹這種算計過頭,一副庶子上不得檯面的病。只可惜宋安樂和吳家還有韓家都沒緣分。
哎,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本區別。宋安然不歧視庶出,但是庶出從出生開始,從教育上就開始落後嫡出一大截。
難怪這年頭娶兒媳婦,就算娶一個庶出的,也要求庶出的養在嫡母名下,被嫡母教養長大。那種被姨娘教養長大的,但凡有點講究的人家都不會娶。
同理,如果庶子由嫡母養大,只要有點出息,就不愁娶不到好老婆。如果庶子自就被姨娘養著,到了說親的時候,大家都會掂量掂量。
就比如蔣沐紹和蔣沐元這對兄弟,從智商上來說,蔣沐元和蔣沐紹不相上下,只是因為蔣沐元的心思沒用在讀書上頭,所以就顯得蔣沐紹比蔣沐元更聰明。
但是說到為人世,蔣沐元即便『天真白癡『,也絕做不出試探老婆和岳父家這種混賬事。
反觀蔣沐紹,看著人世故通達,結果偏偏就做出了這等蠢事。
哎,想起當初宋安樂的婚事,宋安然是一言難盡啊。
要是宋安樂沒被退過親,要是宋安樂年齡再小一點,也不到蔣沐紹來娶宋安樂。
從一開始宋子期就沒看上蔣沐紹。後來也是沒辦法,蔣沐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加上宋安樂自己也樂意,最後這門婚事就定下來了。
宓一面安宋安然的小脾氣,一邊笑著說道:「蔣沐紹未必不會改。反正只要岳父大人一直在位上,小舅子也有出息的話,蔣沐紹就不敢再作妖。」
宋安然拉著宓的手,「琴妹妹也要說親了,雖然是庶出,卻也是你的妹妹,更是國公府大房姑娘。說什麼也不能嫁給一個庶子。」
「聽你的。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沒想到琴妹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宓有些慨。記憶中琴還是個小姑娘,沒想到也要說親了。
宋安然白了宓一眼,「你們男人從來不關心這些事。真要指你,琴妹妹該哭了。」
宓著鼻子笑了笑,「關於琴妹妹的婚事,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打算先將世故舊家的年輕未婚子弟梳理一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要是沒有,就得擴大範圍,降低家世要求。」
宓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事你拿主意。如果需要我出力,你儘管說一聲。比如調查某個人,這種事我,給我肯定沒問題。」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宓,調查人這種業務當然啦,想當年可沒翻的窗。
宓挑眉一笑「娘子對為夫有意見?」
宋安然抿一笑,「妾對夫君不敢有意見,妾只是想起某個梁上君子,當年可沒干半夜三更翻姑娘家臥房的事。」
宓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記得某個姑娘,當年樂意我半夜翻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