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后一到,大家起參拜。
寧皇后高居主位,心激。這是被冊封為皇后以來,第一次正式的宮宴,也是首次在命婦面前面。
寧皇后虛虛抬手,說了一聲免禮。眾命婦眾宮妃齊聲叩謝。
寧皇后這種至高無上的覺,滋味真的太妙了。難怪後宮所有人都想坐在這個位置上。
寧皇后率先坐下,一聲「開宴!」,宮人們端著早就做好的酒菜魚貫進大殿。
酒菜上齊,歌舞助興。
幾位娘娘說了一通祝酒詞,命婦又齊聲恭賀。喝過三杯酒,宴席正式開始。
一開始大家還很拘束,後來見寧皇后說話和藹的,大家也都稍微放鬆了一點,吃起酒菜,欣賞歌舞。
以寧皇後為中心,後宮人為配角,進行一場無傷大雅的宮斗。
聽著大家打機鋒,說著含蓄卻惡毒的言語,寧皇后笑了起來。
斗吧,斗吧,大家斗個你死我活,的皇后位置才會堅若磐石。
所以不管下面的人怎麼斗,寧皇后都高高在上,不聞不問。
宮宴正進行到高時,突然傳來一聲脆響。陸麗妃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陸麗妃捂著自己的腹部,表痛苦扭曲,「我的肚子,好痛!有人要害我,我的孩子……啊……」
陸麗妃痛得朝地上倒去。
「快,快去宣太醫,快扶著麗妃。」
寧皇后心頭一突,就知道今兒不太平,卻沒想到有人敢在宴席上手。
歐明茜哎呀一聲,趕離開陸麗妃,像是生怕被晦氣沾染到。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就是這麼直白。
寧皇后略有深意的瞪了眼歐明茜,這個人只怕沒那麼無辜。
這裏的靜很快驚了全殿的人。大家紛紛朝前面看去。
陸麗妃一出事,當即就有太監將獻歌舞的人全部趕了下去關起來。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大殿上的人全都有嫌疑。
皇家就是這麼霸道。
命婦們想要靠近看一看,陸麗妃究竟是什麼況。卻又怕沾染是非,一個個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
太醫急匆匆地趕來,一看陸麗妃的況,臉頓時就變了。
寧皇后一見,也跟著張起來。
寧皇后還在想接下來要怎麼善後,畢竟這次宮宴由主持,出了事肯定要負責。
寧皇后咬牙切齒,別讓知道是誰在背後耍謀詭計,否則非撕爛了對方不可。
寧皇后還在想善後辦法的時候,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元康帝已經趕了過來。
「參見陛下!」
「妃怎麼樣了?」元康帝一臉擔心。果然陸麗妃才是元康帝心頭第一人。
寧皇后心頭髮痛,元康帝瞥了一眼,那眼神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
寧皇后揮揮手,對所有人說道:「其他人都退下。」
一會不管會發生什麼事,都不適合讓外人看見。
命婦們如蒙大赦,們也不想參與進後宮爭寵的戲碼,尤其是涉及到下毒暗害之類的事。命婦們被帶到了偏殿安置,目前誰都不能離開。
白一和喜秋守在宋安然邊,喜秋悄聲問宋安然:「夫人,我們不會有事吧。」
宋安然搖頭,「不會有事。我們離陸麗妃那麼遠,而且之前也沒接過,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不過宋安然轉念又想起自己換下的那服,悄聲問白一:「服理了嗎?」
白一點點頭,悄聲說道:「已經送出皇宮。」
宋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就是有一種預,那件服是個禍端,得儘快理掉。同時,宋安然又聯想到歐明茜,陸麗妃出事,這一切會不會是歐明茜做的?
大家都忐忑不安的等候在偏殿,誰都沒說話。儘管大家心裏頭有太多話想說。
「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一陳刺耳的吼聲從隔壁主殿傳過來。偏殿裏的人頓時都豎起了耳朵。可惜後面的容,斷斷續續的,聽得不甚清楚。
宋安然悄聲問邊的小周氏,「剛才那聲音是哪位娘娘的?」
聲音從主殿傳過來已經有些失真,宋安然分辨不清楚究竟是誰的聲音。
小周氏掩著,湊在宋安然耳邊,悄聲說道:「是皇後娘娘。」
宋安然悚然而驚,難不這次的事還牽連到寧皇后。
小周氏又繼續說道:「這次宮宴由皇後主持,出了事,皇后難辭其咎。」
宋安然微蹙眉頭,的直覺,這次事是歐明茜做的。可是沒有證據。不過就算有證據,宋安然也不會貿貿然的站出來指證。
有證據是一回事,元康帝相不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宋安然才不會去挑戰人家男主之間的,既沒意義又危險。
大家焦急的等待隔壁的消息,不放們走,這是懷疑們嗎?難不一直查不到兇手,就一直不放們走嗎?
隨著等候的時間一長,有些氣大的命婦也有了三分火氣。宮裏面的娘娘們宮斗下毒手,同們這些命婦有什麼關係。們都是被無辜牽連的路人甲。
有人走到偏殿門口,焦急的朝外面張。以此緩解心的張緒。
宋安然還穩坐在椅子上,該來的遲早會來,急也沒用。
小周氏輕輕握了握宋安然的手,示意宋安然不用慌張。以在宮裏面的勢力,保們二人平安還是沒問題的。
外面傳來靜,守在門口的幾位命婦都捂住,臉大變。
眾人心頭一驚,紛紛湊到門口張。只見李嬪癱如泥,被幾個小侍拖了出來。
宋安然眼神頓時暗了暗,李嬪明顯了替罪羔羊。歐明茜的手段果然夠毒。
接著一位侍帶著一位太醫來到偏殿。
侍說有人在宮宴上下毒,太醫過來是替大家檢查的,以免有人被誤傷。
這麼多命婦,沒有一個人是傻子。侍這番話,哄三歲小孩都不夠用。說什麼擔心大家被誤傷,分明是在查下毒的同夥。
有人同侍悉,就問道:「麗妃娘娘怎麼樣了?」
在場的人全都豎起耳朵聽。
侍面無表地說道:「太醫正在救治麗妃娘娘,況奴才也不知道。」
這話分明就是託詞。
侍的就跟蚌殼一樣,問不出有用的東西,命婦們也只能暫時放棄。
明著說太醫要給大家檢查,實則就是觀察每個人的手。連丫鬟都沒放過。
宋安然心頭一驚,又想起被換下的服,歐明茜到底做了什麼。
宋安然同喜秋白一上都毫無破綻,太醫看了兩眼就走了。
喜秋明顯鬆了一口氣。白一還是一張面癱臉。至於宋安然,目追隨著太醫,想知道這個太醫是不是有真本事。
太醫有沒有真本事,宋安然沒看出來。反正太醫在偏殿走了一圈,也沒檢查到任何人有問題。最後跟著一臉失的侍離開了。
等太醫和侍一離開,偏殿就炸鍋了。這會大家都沒辦法保持矜持,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猜測著。
古明月來到宋安然邊,雙手在自己的腹部比劃了一下,晦的提醒宋安然。陸麗妃懷孕了,這次是有人要害陸麗妃腹中的孩子。所以元康帝才會那麼生氣。
宋安然激一笑,古明月對的好意,心領。
古明月又示意宋安然不要慌張,皇家也要講理的,最多天黑之前,就會將們放走。
宋安然點點頭,輕聲說道:「謝謝古姐姐。」
「你不用同我客氣。我知道的也有限,反正不要慌就行了。」
「我知道。」
宋安然點點頭。
古明月又回到了吳國公夫人邊。吳國公夫人朝宋安然看來,眼中帶有深意。吳國公夫人是想起了自己的閨容秀,想當初容秀一心一意要嫁給宋子期,如果真嫁給了宋子期,說不定閨還能留在京城。
哪像現在,閨明明活著,在人前卻只能當閨已經死了。閨在西北吃沙子,註定一輩子都不能回到京城,一想起閨遭的罪,吳國公夫人就一臉心疼不忍,又對魯郡王恨之骨,連帶著家也被吳國公夫人恨上了。
偏偏宋安然又嫁給了飛飛的長兄,自己的兒媳婦又同宋安然要好。這關係的,讓吳國公夫人頭都大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撇頭不再理會宋安然。
宋安然也沒有上趕著討好人的喜好。
這時候一位穿郡王妃品級大服的人來到宋安然邊。
宋安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位是承郡王妃關氏,蕭訓的原配嫡妻。
關氏有些擔憂地問宋安然:「夫人嚇壞了吧。」
「多謝王妃娘娘關心,臣婦還好。」
宋安然心頭狐疑不定,什麼時候同關氏了,關氏這語氣就像是兩人有多年的一樣。
關氏略含深意的看著宋安然,宋安然挑眉,心頭冷笑。
宋安然總覺著關氏看的眼神,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是惡意,就是一種讓人有些不舒服的覺。黏糊糊的,就好像關氏的眼神都紮在的上,扯不掉拔不出。
關氏卻笑道:「我同夫人一見如故。改明兒我給夫人下帖子,夫人可一定要來。」
宋安然角含笑,說道:「承蒙王妃娘娘看得起,我恭敬不如從命。」
關氏很滿意的笑了起來,「夫人果真是個妙人,難怪……」
宋安然心頭疑,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才說了幾句話,關氏哪隻眼睛就看出是個妙人。而且關氏的語氣,著一子黏糊勁。就像是兩人本該有種默契,大家心照不宣。
宋安然心頭怒道,誰跟關氏有默契啊,誰和心照不宣啊。
關氏能不能別這麼自來。
宋安然不是沒懷疑蕭訓。只是如果蕭訓有在關氏面前提起過,說起過雙方的合作,那麼關氏就不應該是這種黏糊勁。讓人極不舒服。
關氏還想同宋安然親近親近,宋安然卻避開了。
和關氏真的不,不想和關氏一樣裝人說話。而且時間和場合都不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頻頻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
宋安然找了個借口,趕離開。
關氏神落寞,像是傷了。
宋安然心頭想著,這位承郡王妃還真是奇怪得。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偏殿大門再次從外面打開。元康帝邊的劉小七劉公公來了。
劉小七邊還跟著寧皇后的心腹裴公公。
裴公公客氣地對劉小七說道:「劉公公請。」
劉小七矜持的嗯了一聲,率先走進偏殿,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連個正眼都欠奉。更沒有朝宋安然這邊看一眼。
劉小七對邊的裴公公說道:「裴公公請吧。」
裴公公輕咳一聲,對在場的命婦們說道:「今日宮宴到此結束。宮宴上發生的事,還請諸位夫人小姐守口如瓶。要是讓陛下和娘娘知道外面有關於此事的議論,到時候陛下和娘娘追究起來,在場的諸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明白了嗎?」
「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出宮吧。」
裴公公甩了甩拂塵,又親切地問劉小七,「劉公公可有訓誡?」
劉小七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公公,「裴公公做得很好,咱家會如實稟報陛下。告辭!」
裴公公眼神頓時一暗,趕追了上去。
命婦們管不了兩位公公的勾心鬥角。能出宮了,這才是目前最要的事。
宋安然跟隨大部隊,一起出宮。
走出偏殿,宋安然回頭看了眼,正好看到歐明茜從大殿走出來,眼角還掛著淚水,角卻彷彿帶著一惡毒的笑意。
宋安然暗自冷笑一聲,歐明茜這人果然是變態了。
好好的宮宴,鬧這個樣子,大家心都很糟糕。出了宮門,也沒心思寒暄,各自坐上馬車回家了。
宋安然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喜秋也是心有餘悸。
當馬車走到半路上,宋安然猛地睜開眼睛,對白一說道:「將我換下來的服給霍大夫送去。讓霍大夫仔細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