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沒想到蔣菀兒的婚事還有這樣的轉折。作為介紹人的蔣沐文豈不是很尷尬。
宋安然瞧著羅氏哭哭啼啼的,乾脆問道:「二舅母想讓我做什麼?」
羅氏眼角,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著頭皮對宋安然說道:「我們菀兒不能再耽誤了,今年之必須嫁出去,否則真的了老姑娘。」
坐在旁邊的蔣菀兒蒼白著一張臉,顯得很拘束。下面的妹妹們都說親了,眼看著同齡姑娘里就只剩下還沒有著落,不用旁人提醒,蔣菀兒自己也急了。
如今將希寄托在宋安然上,也是不得已的。
羅氏見宋安然沒接話,只能繼續說下去,「安然啊,舅母聽說國公府大房的四爺還沒有定親,這是真的嗎?」
宋安然不聲地看著羅氏蔣菀兒,們竟然惦記上了定。宋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宋安然想了想,說道:「我家四叔叔的確還沒有定親。不過他的婚事需得國公爺還有老太太點頭同意,我做不了主。」
「我明白,我都明白。」
羅氏連忙說道,「我就希安然能幫忙牽個線,要是貴府老太太和國公爺有這個意思,我們就見個面。要是他們沒這個意思,那就算了。」
宋安然沒急著答應,而是斟酌著問道:「二舅母和菀兒姐姐都見過定吧。」
羅氏明白宋安然在擔心什麼,羅氏趕說道:「都見過的。我們不計較定的長相。」
宋安然又朝蔣菀兒看去。羅氏不計較,還可以理解。蔣菀兒正是青春年,喜歡帥哥的年紀,能不計較定的長相?
蔣菀兒看著宋安然,眼神堅定地說道:「安然妹妹,我不在乎定的長相。」
宋安然微蹙眉頭,蔣菀兒這模樣,彷彿帶著點賭博的意思在裡面。將婚姻當做賭博,贏了還好,要是輸了那後果宋安然不敢想。
宋安然還是決定將話說清楚,「二舅母,菀兒姐姐,你們要知道定因為破相和瘸的原因,他是沒有前途的。他不能考學做,就連從軍軍營也不要他。
他只能靠著祖萌過活。當然,國公府了誰的,也不可能了他那一份。菀兒姐姐,你要是嫁給了定,你們的生活是沒多奔頭的。
你若是指夫婿有出息,能做能打仗,還能罩著娘家和兄弟,那最好還是另外尋一門親事。」
羅氏急忙說道:「不瞞安然,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都想過了。我家菀兒是高不低不就。本想著不計較家世,在軍中或者在那些新科進士裡面挑選,奈何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合適的。
要麼是乖張,家人難纏,要麼就是別人看不上我家菀兒,嫌棄我們二房是庶出,一旦分家半點都指不。要是菀兒年紀小個兩三歲,我還能慢慢挑選。
可是我家菀兒都快老姑娘了。再耽誤下去,我怕連挑選的資格都沒有了。至於定,他不能當就不當吧,靠著祖萌平安順遂的過一生也好的。」
蔣菀兒又補充道:「我知道安然妹妹在擔心什麼。你就是擔心我走投無路之下,滿腹委屈地嫁給定,等婚後我和定過不到一塊,天天嫌棄他,天天同他吵架。最後我們變了一堆怨偶。安然妹妹為大嫂,也算是介紹人,你夾在中間難做人。我說的對嗎?」
宋安然挑眉,蔣家姐妹裡面,最清醒最識趣也是最懂得努力肯吃苦的人,一直以來都是蔣菀兒。蔣菀兒因為父母都是庶出,即便是嫡出,也比別的姐妹低了一頭。因為出比不上別的姐妹,故此蔣菀兒一直出不了頭。就算有諸多的想法,也沒辦法將想法變現實。
宋安然對蔣菀兒點點頭,「菀兒姐姐說的沒錯,我的確很擔心你和定要如何相。你們相得好,皆大歡喜。
你們要是相不好,了怨偶,我夾在中間就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到時候,你怨我,定也怨我,說不定連世子爺也怨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真不樂意做。」
羅氏一聽,頓時急了。
「安然,我們絕對不會怨你。這門婚事是我們自己求來的,你只是幫忙傳個話,別的都不用你心。」
宋安然沒表態,依舊看著蔣菀兒。這門婚事,蔣菀兒的想法才是最最關鍵的。畢竟要和定過日子的不是羅氏,而是蔣菀兒。
蔣菀兒說道:「安然妹妹擔心的事,我也很擔心。畢竟定的容貌……看著還是嚇人的。加上他又瘸,我還擔心他的格會不會怪異,有沒有什麼怪癖。」
宋安然表示,這個問題回答不了。是做大嫂的,不可能特意去關注小叔子的日常生活。不過定在人前的表現還算正常,沒看到有變態的一面。至於私下裡如何,宋安然就不知道了。
蔣菀兒繼續說道:「不瞞安然妹妹,關於嫁給定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心裏面是有點不甘心的。
雖然的出比不了別人,但是無論是才藝,還是別的方面,我並不比姐妹們差。奈何我的婚事一直都不順。
我也想過,不計較家世,低嫁到小門小戶家裡,可是……不是我嫌棄小門小戶,實在是那些人家太不講究了。
一屋子七八糟的,稍微有點盼頭了,一家人張狂得沒邊了。我就沒見過眼皮子這麼淺的人。嫁到這樣的人家,就算男人還行,我也會被那一大家的人折磨瘋了。
我想來想去,應付定一個人,肯定不會比應付那一大家子人更難。而且定好歹也是國公府長房嫡次子,我同他之間多還是能說到一塊去的。」
蔣菀兒說的那一大家子,小門小戶的人家,莫非指的是羅氏的娘家。
據宋安然了解,羅氏娘家也是個大家族,不過層次不高。以前羅氏的父親還活著的時候,羅家看著還行,有點上升的勢頭。不過羅氏的父親一死,羅家就敗落了。
如今羅家當家的是羅氏的大哥,在兵部掛了個五品的職務,實權不多,陞機會有限,發財機會有一點。
面對宋安然好奇的目,羅氏顯得有些不自在,還很尷尬。
宋安然猜的沒錯,蔣菀兒口中的小門小戶,指的就是羅家。蔣菀兒婚事不順,羅氏就想到了自己的娘家,打算將兒嫁到羅家去。
為此,蔣菀兒還到羅家住了一段時間。這也讓蔣菀兒近距離的了解到羅家部真實況。
都說距離產生。以前來往的時候,蔣菀兒雖然聽說過羅家的種種奇葩事,但是畢竟沒有親眼見到,對羅家還是抱有一點期的。近距離接后,蔣菀兒的期徹底破滅。
嫁那樣的人家,非得短命十年。每天應付那些奇葩的人,奇葩的事,就會耗去大部分的力。
都說侯府家風不好。但是同羅家相比,侯府都變了小清新。可想而知羅家到什麼程度。
到如今,蔣菀兒也徹底理解了老夫人古氏的心思,理解古氏為什麼不樂意讓羅家人上門了。以前以為古氏嫌棄二房是庶出,所以古氏不讓羅家人上門。
如今換蔣菀兒在老夫人古氏的位置上,也不會讓羅家人上門,沒得帶壞了自家的孩子。
知道了羅家的真面目,蔣菀兒說什麼也不肯嫁到羅家去。羅氏沒辦法,加上時間不等人,又沒有足夠的資本挑三揀四,羅氏只好聽從蔣菀兒的勸說,將目盯上了國公府的定。
意思就是,嫁給定這事,是蔣菀兒提出來的,並不是羅氏的意思。
宋安然好奇地看著蔣菀兒,蔣菀兒的主意大的啊。
知道了主次,宋安然乾脆撇開羅氏,直接蔣菀兒,「菀兒姐姐想明白了嗎?」
蔣菀兒目堅定地說道:「方方面面我都想清楚了。各種困難和難堪的場面我也都想過了,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當然,現實同我想象的肯定有差別。真要嫁給了定,我肯定還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不過我有信心克服所有困難,也有信心和定能好好過日子。」
宋安然心中讚賞,蔣菀兒思路清晰,有想法,有主見,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知道爭取。這樣出的人怎麼就不是自己的姐妹,將蔣菀兒換做宋安樂,蔣菀兒分分鐘都能將蔣沐紹打趴下,讓蔣沐紹一開始就蹦躂不起來。
宋安然在心裡頭憾了一下,就將這種假設丟開了。
宋安然鄭重地對蔣菀兒說道:「既然菀兒姐姐已經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那等我回去后,就找個機會同老太太提一提。無論老太太同不同意,三天之我都會派人告訴菀兒姐姐結果。」
牽個線的事,宋安然還是可以做到的。宋安然欣賞蔣菀兒,也樂意全。至於婚事不,則不是宋安然能做主的。宋安然也不打算干涉這門婚事,一切順其自然。
能,大家皆大歡喜。不能的話,蔣菀兒趕去找下家吧。
「太好了」
羅氏聞言,一臉高興。之前還擔心宋安然會拒絕,就算不拒絕,也會刁難們。出乎意料的,宋安然竟然痛快答應了。
再看蔣菀兒,則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宋安然提出的問題太過尖銳,應付起來,也頗覺吃力。而且蔣菀兒也清楚,要是沒有將方方面面考慮進去,沒將事撕扯清楚,沒有對宋安然表明自己的態度,宋安然是不可能答應幫忙牽線。
蔣菀兒站起來,鄭重地道謝。
宋安然含笑說道:「這一切都是菀兒姐姐自己努力來的,菀兒姐姐不用謝我。而且我只是答應帶話,不我不敢保證。」
「安然妹妹肯幫忙帶話,已經幫了我大忙。安然妹妹的好,我會牢記在心裡。」
宋安然笑了笑,打趣道:「要是事了,以後菀兒姐姐就得我一聲大嫂。」
「你一聲大嫂,我心甘願。」
蔣菀兒心裡頭服氣宋安然。能活得像宋安然這般恣意瀟灑的人,真的很很。
宋安然笑著說道:「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你們就等我的消息吧。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
「沒別的事。你如今是掌家,我也不好多留你。」羅氏客氣地對宋安然說道。
宋安然微微頷首,辭了羅氏蔣菀兒,離開二房,出了侯府上馬車回國公府。
在馬車上,喜秋問宋安然,「姑娘真要幫二房牽線嗎?」
「順手的事,既然答應了當然要幫。」
喜秋說道:「事要是沒,那就算了。可要是了,以後菀兒姑娘就和姑娘了妯娌,姑娘不覺著尷尬嗎?」
宋安然哈哈一笑,「我有什麼尷尬的。我和蔣菀兒只是表姐妹,又不是親姐妹。做妯娌不影響。而且蔣菀兒如此聰慧,又知知趣,同這樣的人做妯娌也不錯。」
喜秋還是不太理解宋安然的思路。
要是換做和表姐妹一起嫁給兩兄弟,一定會非常尷尬的。總覺著不自在,做事都施展不開。
宋安然完全沒有喜秋擔心的那些想法。就算蔣菀兒嫁了國公府,宋安然依舊是主導者。以蔣菀兒的聰明,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最好的。
宋安然可以確信,蔣菀兒進門會為自己的助力,而非阻礙。
不過這門婚事不一定能。就算定破相瘸,定也有挑選的資格。定未必看得上蔣菀兒。
宋安然突然出聲對車夫說道:「去世寶齋。」
宋安然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國公府的,不過現在又改變了主意,打算去一趟西市世寶齋。已經很久沒驗過購的樂趣。既然要購,自然要照顧自家的鋪子。
來到世寶齋,宋安然被蘇掌柜迎進裡間坐著。然後蘇掌柜命人將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以及世寶齋裡面最貴重的珠寶首飾拿出來供宋安然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