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時間,宓陸陸續續安排了上千人去海外。很多都是退伍軍人。
這幫人到了海外,一個個無法無天,除了不對自己人出手外,什麼事都敢幹。有時候還假扮海盜,出海和海盜干架。伍能在海上闖下偌大的名聲,這幫人功不可沒。
宋安然早就料到,宓的人同秦裴那邊肯定會有矛盾。卻沒想到,矛盾已經嚴重到秦裴要特意寫信來提醒的地步。
宋安然眉心。秦裴同宓,就如針尖對麥芒,兩個人幾乎沒辦法和平共。
本以為秦裴去了海外,兩個人不再接,針鋒相對的況也就不會發生。卻沒想到,兩個人又在海外鬥了起來。
讓宓退讓一步,宓十有八九上答應好好好,最後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讓秦裴退讓,天高皇帝遠,宋安然本管不到秦裴頭上。秦裴要和宓的人鬥起來,宋安然也沒辦法解決。
想來想去,宋安然只能請聞先生出面調解雙方的矛盾。聞先生德高重,秦裴和宓總歸要給聞先生一個面子。
另外宋安然也會給秦裴去信,同時會和宓做一次深談,希兩邊不管怎麼斗,至表面上要保持克制的態度。
宋安然在書房裡沉默了一會,先讓人將喜夏來。
喜夏不知道宋安然過來做什麼,還以為宋安然又要做新服。
喜夏來到書房,笑道:「夫人喚奴婢過來,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宋安然盯著喜夏看,喜夏在四個丫頭裡面,不是長得最漂亮的,但絕對是手最巧的人。不僅手巧,心思也巧。
喜夏見宋安然一直不說話,就張起來。怯生生地問道:「夫人,奴婢是做錯了什麼事嗎?」
宋安然直接說道:「今天在四海商行,我見到了伍。」
喜夏愣了一下,又啊的了一聲,顯得很糊塗。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宋安然就說道:「伍今天當著我的面提親,他說他想娶你為妻。喜夏,關於此事,你有沒有要同我說的。」
「啊?」喜夏瞬間漲紅了臉,連耳都泛紅了。低著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都不敢見人了。
倒是一旁的喜秋和喜春兩人,言又止。被宋安然瞪了一眼,兩個人才沒敢吭聲。
宋安然面平靜地說道:「伍提親的時候,我的很複雜。喜夏,你是我的心腹丫鬟,跟在我邊有十年了吧。你和伍私下裡來往,甚至私定終,事先我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奴婢知錯。」喜夏撲通跪了下來,臉煞白,已經沒有之前的。
宋安然盯著喜夏,冷哼一聲,問道:「你錯在哪裡?」
「奴婢有錯,奴婢不該和伍來往,更不該給他寫信。但是奴婢沒有想過要嫁給伍,奴婢和伍之間並沒有私定終。伍想要娶奴婢的事,奴婢事先一點都不知。」
喜夏顯得很惶恐,也很著急。生怕宋安然生氣,最終會將趕走。
宋安然面無表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和伍來往,能夠瞞著我這麼多年。想來你心裏面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的況,也早就想好該如何應付今日的況。」
「奴婢說的是真的,奴婢不敢欺騙夫人。」喜夏可憐兮兮地說道。
「夫人,喜夏沒有說謊,和伍並沒有私定終。此事奴婢可以作證。」喜秋終於站了出來。
喜春接著也站了出來,「奴婢也可以作證。」
宋安然冷笑一聲,目冷冷的,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聽你們話裡面的意思,你們早就知道喜夏私下裡同伍有來往,卻全都瞞著我?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嗎?」
喜秋和喜春接連跪下來,「奴婢知錯。請夫人責罰。」
宋安然冷哼一聲,說道:「當然要罰你們。來人,去將白一來。」
小丫鬟領命,急匆匆地將白一了過來。
白一見到喜春三人都跪在地上,聯想到今日宋安然見了伍,心裏面頓時明白過來。白一二話沒說,也跪了下來。
宋安然冷冷一笑,「白一,看來你也是心知肚明我你過來的目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和我說一說,伍與喜夏之間的事。」
白一低著頭,說道:「回稟夫人,奴婢曾替他們兩人送過幾次信。」
「幾次是多次?他們私下裡見過幾面?」宋安然板著臉問道。
白一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大概七八次。以前在宋家的時候,喜夏同伍見過三四次。到了國公府後,喜夏和伍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宋安然面無表地盯著四人。四人頓力倍增。
沉默片刻,宋安然才說道:「看在沒有鑄下大錯的份上,本夫人就罰你們四人三個月的月例銀子。另外,喜夏私自同伍通信,再加五板子。一會你自己去找梁嬤嬤領罰。」
「奴婢遵命。」
四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說道:「說完了懲罰,接下來就說說喜夏的婚事。」
咦?喜夏的婚事?話題轉變得這麼快,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
喜夏傻愣愣地看著宋安然,說道:「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宋安然挑眉一笑,說道:「喜夏,伍想要娶你為妻,你願意嫁給他嗎?」
喜夏表顯得很傻愣,顯然還沒有從話題轉變地衝擊中回過神來。喜夏獃獃地問道:「夫人不是在罰奴婢嗎,怎麼又問奴婢要不要嫁給伍?」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罰你,是因為你不守規矩,該罰。問你要不要嫁給伍,是因為我不反對這門婚事,我尊重你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想嫁給伍,那麼我會全你們二人,還會給你置辦一份厚的嫁妝,將你風風的嫁出去。如果你不樂意,那我會派人回復伍,讓他趕死了這條心。」
「奴婢,奴婢……夫人能給奴婢幾天時間考慮嗎?」喜夏有點惶恐,還不太敢接現實。
宋安然笑著點頭,「行啊,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你也要抓時間,伍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你若是想要拒絕他,儘快。當然,你如果想要嫁給他,也要儘快。」
喜夏點點頭,「奴婢遵命。多謝夫人。」
宋安然笑著說道:「你們都起來吧。以後好好當差,切莫再犯同樣的錯誤。」
「謝夫人寬宏大量。」
四個丫頭都從地上站起來,全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白一心裡頭還有點不爽快,打算找伍算賬。即便伍是的師兄,也不會客氣。
討論完了喜夏的事,宋安然派人將宓請來。
宓來到書房后,宋安然直接將書信給宓過目。
宋安然對宓說道:「這是聞先生的信,這是秦裴的信,你看一看。」
宓有些疑,他先看聞先生的信,看得津津有味。等看到秦裴的信,尤其是看到秦裴在信裡面抱怨的時候,宓輕蔑一笑。
宓對宋安然說道:「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寫信來抱怨。」
宋安然覺頭痛,宓這個態度,兩人還能好好說話嗎?
宋安然沒有和宓討論秦裴的問題,因為談論這個純粹是自找苦吃。
別看宓在宋安然面前很包容,但是涉及到某些人的時候,宓也會變得非常的固執。
宋安然直接對宓說出自己的決定:「我打算給聞先生寫信,讓聞先生出面調解雙方的關係。同時我也會給秦裴去信,希秦裴能夠拿出克制的態度。
另外,你也要給你的人去信,讓他們剋制。如果誰敢繼續在我的地盤上搞,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就算那些人都是你派出去的,我也不會手下留。」
宓先是挑眉冷笑,「你確定秦裴會聽你的?」
「就算他不聽我的,他也會聽聞先生的。雙方爭鬥的況不能長期下去,聞先生也不會坐視不理。宓,我現在是非常認真的同你討論這個問題。」
宋安然板著臉,表非常嚴肅。
宓突然笑了起來,他上前抱住宋安然,問道:「生氣了嗎?」
宋安然沖宓冷哼一聲,「我說我生氣了,你會道歉嗎?」
宓搖頭,「當然不會。有關於秦裴的事,我的態度再惡劣都有可原。」
宓的語氣非常的理所當然。宋安然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宓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寫信約束那些傢伙。只要秦裴那邊不主挑事,他們肯定也不會主招惹秦裴。這下你總能放心吧。」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這還差不多。你知道嗎,我們在海外的勢力非常薄弱,這個時候經不起任何鬥消耗。唯有眾志城,才有可能在海外佔據一席之地。」
「我明白,我肯定不會破壞你的海外計劃。當然,要是秦裴自己找死,我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宓擲地有聲地說道。
宋安然搖頭笑了笑,說道:「秦裴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鬥。」
「他比你想象中的好鬥。」宓非常肯定的說道。
接著宓又說道:「安然,你對男人的了解不夠全面。男人在人面前是一個面目,當面對對手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張臉。反正當年秦裴還在京城的時候,他就非常喜歡找我比武。我看他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好鬥。所以,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表面給蒙蔽了。」
宋安然對於宓這番話,竟然無言以對。
宋安然自嘲一笑,說道:「或許你說的對,我對秦裴的了解不算多。或許他真的比較好鬥。不過不管他好不好鬥,你們二人都必須克制。你們二人現在隔著幾千里上萬里的距離,沒必要為來一點面子就爭來爭去。你們的爭鬥,在我看好毫無意義。」
宓笑著說道:「娘子說的對,這樣的爭鬥毫無意義。」
至於宓心裡頭是不是這樣想的,只有天知道。反正宓一聽到秦裴的名字,整個人瞬間就會進戰鬥狀態。不得不說,秦裴和宓,真是一對宿命冤家。這輩子,他們二人都不可能有和平共的一天。
……
幾天之後,喜夏有了答案。告訴宋安然,想嫁給伍。
宋安然替喜夏高興。四個丫鬟,總算有一個嫁出去了。
宋安然派人通知伍,讓伍正式上門提親。同時宋安然給喜夏在京城置辦了一座兩進的小宅院,以後喜夏就從小宅院里出嫁。
至於喜夏的嫁妝,宋安然就給喜秋們來置辦。
與此同時,朱敬的工作卓有效。
沒有用到十天的時間,朱敬就給世人造了一個假象:四海商行缺糧。四海商行的糧船遭遇了海盜,所有糧食都掉到了海裡面。如今四海商行的糧食難以為繼,眼看著賑災工作即將擱淺,老百姓就要肚子了。
這則流言以飛一般的速度傳遍了全京城,老百姓人心惶惶,糧商們同樣人心惶惶。要是四海商行真的缺糧,那可如何是好。
糧商集和朝廷簽了合約,要是出現斷糧的況,是會被問罪的,甚至有可能被殺頭抄家。這樣嚴重的後果誰都承不起。
要知道四海商行一家就承擔了賑災所需的六糧食。其他糧商加起來承擔了三,還有一則是給了順安商行。
四海商行缺糧,意味著有六的糧食缺口。所有糧商的存糧加起來,也填不了這個。
糧商們約好,集來到四海商行找朱敬尋求真相。
朱敬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沒承認四海商行缺糧,只說四海商行正在想辦法從江南調運糧食過來。
糧商們又問朱敬,傳聞說四海商行的糧船遭遇海盜,糧食全部調到海里去了,此事是不是真的?
朱敬同樣含糊其辭,依舊是那句話,四海商行正在全力從江南調運糧食。朱敬請糧商們耐心一點,給四海商行幾天時間。幾天之後,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