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元康帝聽到蕭譯已經自盡的消息,愣了一下。心裏面還鬆了一口氣。
要是蕭譯沒死,元康帝還要發愁究竟該怎麼置蕭譯。
元康帝讓人將蕭譯的抬進來。然後元康帝走下臺階,親自看了眼蕭譯的。
元康帝先是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死了也好。朕就不需要為他心。」
蕭譯是元康帝的侄兒,元康帝手殺蕭譯,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背上罵名。但是讓蕭譯活著,元康帝肯定不甘心。
如今蕭譯自盡,就替元康帝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在元康帝眼裏,死了的蕭譯,要比活著的蕭譯更有價值。
元康帝對劉小七吩咐道:「好好安葬順郡王,不要大張旗鼓。」
「奴才遵命。」
頓了頓,劉小七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外面要是問起順郡王是怎麼死的,奴才該怎麼解釋?」
元康帝哼了一聲,問道:「蕭譯的妻兒還活著吧?」
劉小七點頭,「都還活著,已經被衛看押起來。要怎麼置他們,還請陛下示下。」
元康帝背對著蕭譯的,冷漠地說道:「去告訴蕭譯的妻兒,如果想活命的話,就好好說話。朕不想再為蕭譯的死心。」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
元康帝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蕭譯的妻兒給蕭譯的死找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不能牽連到元康帝,更不能同明妃的死,二皇子的死有任何關聯。
總而言之,元康帝要讓世人都知道蕭譯死了,死得很正常,沒有任何謀。更沒有牽涉到皇室傾軋中。
劉小七揮揮手,衛趕將蕭譯的抬了下去。
劉小七命人收殮蕭譯的,然後去見楊寶珠。
楊寶珠帶著兩個年的孩子,一臉絕的坐在角落裏。
「王妃娘娘!」
劉小七面無表地喊了一聲。
楊寶珠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劉小七。楊寶珠認識劉小七,知道他是元康帝邊的心腹太監。
楊寶珠慢慢地回過神來,欠了欠,說道:「見過劉公公。劉公公這個時候過來,難道陛下已經決定怎麼置我們母子了嗎?是白綾,還是匕首,還是毒藥?」
劉小七哼了一聲,「王妃娘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覺著你們母子三人,值得陛下費心嗎?不妨告訴王妃娘娘,陛下派咱家來,是讓咱家轉告一句話給王妃娘娘。陛下說:王妃娘娘想活命的話,就要好好說話。陛下不想再為順郡王的死心。王妃明白了嗎?」
楊寶珠先是驚訝,接著恍然,最後喜極而泣。能活命了,終於能夠活下來了。
楊寶珠對劉小七拚命點頭,「劉公公放心,我已經明白陛下的意思。我會用心安排王爺的後事。王爺自從公爹婆母死了后,就一直鬱結於心,時常借酒消愁。
王爺的,自從兩年前就已經不行了。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開眼。昨晚王爺再次借酒消愁,後來醉了過去。卻沒想到這一醉,就再也沒有醒來。
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活在世上,王爺好狠的心啊。嗚嗚……我好後悔,沒能阻止王爺糟蹋他自己的,以後我們孤兒寡母的該怎麼辦啊……」
楊寶珠說到傷心,頓時大哭起來。
劉小七暗自點頭,這位順郡王妃的演技,沒得說,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劉小七也面哀戚之,「王妃節哀。王爺去了,現在要的是辦王爺的喪事。務府那邊,咱家已經打過招呼。王妃有什麼需要,就讓人去務府找人要。王妃也要保重,改明兒咱家再來看王妃。」
「多謝劉公公。」
楊寶珠站起來,對劉小七行了個禮。
劉小七擺擺手,示意楊寶珠不用送。就帶著人自行離去了。
等劉小七離開后,楊寶珠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全鬆懈下來,這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水。
楊寶珠掉額頭的汗水,心裏頭非常慶幸元康帝沒有追究蕭譯的死。
其實楊寶珠自己也不清楚蕭譯私下裏到底幹了什麼,也不知道蕭譯是怎麼死的。等知道蕭譯死的時候,衛已經帶走了蕭譯的。
不過這不妨礙楊寶珠做出準確的判斷。肯定是蕭譯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才會神的死去。蕭譯心裏頭仇恨,楊寶珠為妻子,自然一清二楚。
只不過平日裏楊寶珠都在裝傻,從來不主過問蕭譯的事。為的就是怕出現今天這種況。
好在,這些年的忍,總算換來了今日的平安無事。楊寶珠無比的慶幸當年的明智決定,沒有參與到蕭譯的事中,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安排好了蕭譯的後事,第二天一早,行宮就對外公佈了蕭譯的死。死因是飲酒過度而死。
楊寶珠作為未亡人出現在人前,表達了自己對蕭譯的還有對未來的擔心。
之後順郡王一家,以及順郡王的都被安排送回了京城。
行宮這邊,狩獵繼續進行。貌似大家對順郡王蕭譯的死都沒什麼反應,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但是暗地裏,對蕭譯的死卻有不的猜測。
寧皇后就猜測蕭譯是不是殺死二皇子的真兇?承郡王也在做同樣的猜測。因為衛抓捕順郡王這件事,在行宮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有點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了。
衛抓人,接著順郡王蕭譯就死了,這件事怎麼看都著蹊蹺。
偏偏元康帝三緘其口,不準任何人談論此事。
隨著順郡王的死,關於明妃和二皇子死因的調查也跟著終止。
所有人似乎都得了健忘癥,沒有人再提起明妃和二皇子。
但是寧皇后的日子很不好過。因為淑妃的致命一擊,元康帝對寧皇后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偏偏寧皇后什麼都不能做,就連解釋都不行。因為元康帝本就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
寧皇后都快憋屈死了。
……
宓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在帳篷里陪著宋安然。
宋安然手裏面捧著一本書,隨手翻閱了幾頁,完全看不進去。
宋安然乾脆將書本丟在一旁,問宓:「蕭譯死了,大郎,你不說點什麼嗎?」
宓笑著問道:「安然,你想知道什麼。」
宋安然哼了一聲,問道:「蕭譯究竟是怎麼死的?明妃和二皇子的死,到底是不是蕭譯做的?」
宓想了想,說道:「你就當所有的事都是蕭譯做的。」
宋安然狐疑地盯著宓,宓這話很值得推敲啊。
宋安然瞬間明白過來,「你是想說,明妃同二皇子的死都是蕭譯做的?至於蕭譯的死,算是畏罪自盡?」
宓笑而不語。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安然坐直了,問道:「大郎,那你又做了什麼?衛這麼快就查到蕭譯的頭上,這裏面肯定有你的功勞吧。」
宓抱了宋安然,對宋安然說道:「你就當夜黑風高的晚上,我順耳聽到了幾句私的話,或者是看了幾個可疑的人,然後我以為朝廷員的守,順便就將線索給了需要的人。」
宋安然好笑的看著宓,「你做好事不留名,該讓朝廷嘉獎你。」
宓眼神深邃地說道:「我不需要朝廷的嘉獎,我只需要娘子的獎勵。」
宋安然笑著推開宓,「不要胡鬧。」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說實話,我沒想到幕後兇手竟然會是蕭譯。有一陣我真的懷疑過寧皇后。無論是明妃的死,還是二皇子的死,對寧皇后都有好。
現在你告訴我是蕭譯策劃了這一切,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仔細想一想,也能理解。
當年太子極有可能登上皇位,蕭譯也能搖一變為太子。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大軍從草原平安歸來后發生了改變。
蕭譯從高高在上的東宮世子,變了一個憋屈茍活的順郡王。他心裏面肯定充滿了恨意。
他想製造混,挑起皇子之間的仇恨,讓諸位皇子和元康帝互相懷疑,自相殘殺。所以他不僅殺了人,還製造了二皇子同明妃有染的假象。」
宓輕聲一笑,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就是想讓皇帝一家子自相殘殺,然後他就坐在旁邊看熱鬧。只可惜,他做事太不小心了。不過製造了二皇子和明妃有染的假象的人,並不是蕭譯,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是誰,我不清楚,別人也不清楚。或許你這裏有答案。」
宋安然挑眉,盯著宓。然後笑著,出手輕輕了下宓的臉頰,說道:「大郎,你明顯是話中有話。」
宓親親宋安然的臉頰,笑道:「對啊,我就是話中有話。娘子可有理解我的言下之意?」
宋安然含笑不語。宋安然明白宓是意有所指。宓是在懷疑劉小七。
劉小七的真實份,宋安然從來沒有同宓提起過。包括和劉小七之間的聯繫,宋安然也沒有同宓主說過。
但是宋安然可以確定,宓對劉小七的事心知肚明。
剛才,宓話中有話,其實就是驗證了這個猜測。宓對宋安然和劉小七的關係,以及劉小七的來歷的確心知肚明。
宋安然同宓都是聰明人,兩個人自親以來,越來越有默契。很多事不需要說出口,對方就已經明白。
就比如現在,宓一個字都沒提到劉小七,但是他的想法宋安然早已經領會。
劉小七恨永和帝,恨皇室,這是很明顯的事。永和帝死了,不代表劉小七的仇恨就終結了。
劉小七在永和帝活著的時候,就選擇投靠元康帝,之後又留在元康帝邊當差,固然有得高位自保的意思,不過可以肯定報仇的心思更多。
這幾年,劉小七在元康帝邊當差,可謂是兢兢業業,凡事謹小慎微,一直沒有什麼多餘的舉。
如果這一次製造二皇子同明妃有染的假象真的出自劉小七的安排,是不是意味著劉小七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報仇?
宋安然沒有深想下去,劉小七有他自己的選擇,宋安然無權干涉。宋安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劉小七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援助之手。
就好比宋安然遇到困難,劉小七也會出援助之手一樣。宋安然同劉小七之間,早已經形了無言的默契,彼此默默關心。
宋安然對宓說道:「或許你的猜測是對的。不過我更喜歡將所有的事都按在蕭譯的頭上。畢竟蕭譯已經死了,由死人來背罪名最合適不過。」
宓輕聲一笑,說道:「你說的對。任何事都往死人上推,這是最明智的做法。畢竟活人還要繼續生活。」
人要繼續生活,秋狩自然也要繼續進行。
自從蕭譯一死,行宮就再也沒有發生意外死人的況,大家的心也都隨之安定下來。
元康帝興緻大好,還親自下場狩獵。
不僅如此,元康帝還親自點名宓,讓宓也下場狩獵,同所有人一爭高下。
宓欣然領命,他早就手。如今總算有機會下場,殺殺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的威風,宓是樂意之至。
宋安然和眷們站在一起,看著宓騎著寶馬良駒,披鎧甲,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宋安然到特別的驕傲和自豪。
所有的男人,幾百上千個男人站在一起,宓是最好看的,也是姿最拔的,還是武功最高的。沒有人比宓更有資格詮釋威風這兩個字。
威風凜凜這個詞語,就是為宓量定做的。
宋安然心起伏,嫁給這樣的男人,難怪全京城的人都在羨慕。
宋安然自得一笑,宓是他的。過去是,現在是,將來同樣是。宓這輩子是的男人,下輩子還會是的男人。宋安然就是這麼自信。
隨著元康帝一聲令下,萬馬奔騰,大地震,氣勢驚人。有膽小的眷都被嚇暈了過去。實在是因為場面太震撼了,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