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蹙眉頭,周氏怎麼會死,還是被人殺死。宋安然有種嗶了狗的覺,老天爺非要這麼玩嗎?那行,就奉陪到底。
「不可能。早上奴婢才帶人檢查過小佛堂,小佛堂沒人。」
夏嬤嬤大驚失。周氏死在了小佛堂室里,那會落到什麼下場。
宋安然冷哼一聲,命人將夏嬤嬤帶上,大家一起前往小佛堂。
小佛堂位於竹香院西北邊,是個獨立小院。
白一給宋安然帶路,帶著宋安然來到小佛堂。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扭香爐,打開藏在佛像背面的室。
周氏的就靠在牆壁上,口著一把匕首。周氏本人死不瞑目,臨死前還睜大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室門口。
所以當大家進室的時候,猛地看到這一幕,直面周氏死不瞑目的雙眼,都被嚇了一跳。
宋安然面無表地靠近周氏的,手探了探周氏的鼻息,又了周氏的手臂。周氏的確死了,死得不能再死,都已經有點僵,很顯然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宋安然又盯著匕首,看角度,的確是被人殺死的。如果是自殺的話,匕首的角度會有所不同。
宋安然站直了,看到跌落在地上的靈牌,撿起來,不出意外這是飛飛的靈牌。飛飛的靈牌掉地上,莫非室里曾經有過打鬥。
宋安然打量室,室很簡陋。放置的品都是飛飛曾經用過的。很顯然這間室,是周氏用來懷念飛飛而特意布置的。
宋安然正在想,究竟是什麼人在室里殺了周氏。
卻不料夏嬤嬤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夏嬤嬤哭得不能自已,跪在地上,用膝蓋前行,朝周氏的走過去。
夏嬤嬤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夫人啊!夫人,你怎麼就死了啊。你死了奴婢可怎麼辦啊。夫人,是奴婢沒用,奴婢沒有保護好你,奴婢罪該萬死。奴婢這就下去陪你。」
夏嬤嬤突然拔出周氏口上的匕首,在大家來不及阻攔的時候,就狠狠的進了自己的心口。倒在周氏的上。
白一衝上去,扶著夏嬤嬤。
白一檢查了一下傷口,對宋安然說道:「或許還有救。」
夏嬤嬤卻死死的抓著白一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不要救我。我沒保護好夫人,我死不足惜。」
白一面無表地對夏嬤嬤說道:「你就算要死,也該將事代清楚再死。」
夏嬤嬤自嘲一笑,沒理會白一。夏嬤嬤看著宋安然,對宋安然說道:「夫人,奴婢問心無愧。奴婢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保護好夫人,不知道夫人究竟被誰所害。奴婢懇請夫人,一定要查出殺害夫人的兇手。求你!」
夏嬤嬤死死地盯著宋安然,始終無法咽下最後一口氣。
宋安然沉默片刻,對夏嬤嬤點點頭,鄭重說道:「你放心,我會查明真相,給夫人一個公道。」
夏嬤嬤笑了起來,然後就的靠在周氏邊,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過了片刻,白一對宋安然說道:「啟稟夫人,夏嬤嬤死了。」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派人收殮二人的首。白一,你速度快,你去相國寺告訴世子爺,就說夫人已經找到了。」
「要告訴世子爺夫人已經過世的消息嗎?」白一小聲問道。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如果世子爺聞起來,你就告訴世子爺真相。如果世子爺沒有問起此事,等世子爺回來后,我會親自告訴他。」
「奴婢明白。」
白一領命而去。
宋安然又吩咐喜秋,「去將四爺來。夫人過世,四爺為人子,必須在場。」
「奴婢遵命。」
宋安然接著又命人給老太太稟報消息。至於何時對全府報喪,還需要同老太太定他們商量。宋安然為周氏的兒媳婦,不好擅作主張。
事都安排下去,宋安然就守在小佛堂,看著下人們收殮周氏和夏嬤嬤的。
突然之間,定從外面沖了進來。
看見周氏的的那一瞬間,定的表變得格外猙獰。偏偏他的語氣又特別的平靜,他問道:「我娘是怎麼死的?」
宋安然站在旁邊,輕聲說道:「應該是被人殺死的。」
「應該?」定回頭盯著宋安然,「既然我娘是被殺死的,那兇手是誰?夏嬤嬤又為什麼會死在這裡?為什麼不查明真相,就要殮們的?」
定並不知道貴太妃被殺亡的消息,也不知道周氏同此事有可能有牽連。
宋安然對定招手,讓定隨到院子里說話。
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宋安然才對定說道:「昨天傍晚,貴太妃被人殺死在相國寺的廂房裡。昨天,婆母也在相國寺禮佛。
貴太妃死之後,就沒有人見過婆母。今早我接到消息,趕回國公府就是為了找到婆母。卻沒想到,婆母會死在小佛堂的室里。
婆母是被人用匕首殺死的,就是在夏嬤嬤心口上的那把匕首。至於夏嬤嬤,是自盡。自覺愧對婆母,沒有保護好婆母,於是自盡亡。」
宋安然語氣平靜地對定說完了事的經過。
定神變幻,他盯著宋安然,問道:「大嫂的意思是,貴太妃是我娘殺的,然後我娘又被人殺死。最後夏嬤嬤自盡亡,想去下面繼續伺候我娘?」
宋安然輕輕點頭,「四弟,婆母對飛飛的死又多深的執念,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飛飛究竟是怎麼死的,雖然從來沒有人討論過,但是我相信國公府上下都對此事一清二楚。婆母心中有執念,想報仇,然後功了。」
定咬牙切齒地問道:「有證據證明是我娘殺了貴太妃嗎?」
宋安然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四弟不該問我,應該去問魯郡王府,還有陛下。如果陛下認定是婆母殺了貴太妃,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不用我說四弟也該明白。」
定死死地盯著宋安然,厲聲問道:「我就想知道到底有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娘殺了貴太妃?」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證據。」
宋安然說的是實話。雖然大家都猜測是周氏殺了貴太妃,但是目前為止,國公府並沒有掌握什麼證據,一切全憑猜測。至於魯郡王府同務府那邊有沒有掌握證據,宋安然目前還不清楚。
定盯著宋安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張。
「夫人,這裡有東西。」
一聲呼喊,打斷了兩人之間張的氣氛。
宋安然看著定,問道:「們檢查出有價值的東西,四弟要去看嗎?」
定沒吭聲,也沒離開,顯然是默認了。
宋安然重新走進小佛堂,喜秋告訴宋安然:「啟稟夫人,我們在夫人的懷裡找到了這個。」
喜秋遞上一本小冊子。
宋安然翻開小冊子,看筆跡這應該是周氏寫的。再看容,上面寫滿了周氏的復仇計劃。
最後一次記錄就是昨晚上。周氏在小冊子上面清楚的記錄下殺完貴太妃之後的心路歷程,有多興,有多驕傲。不過記錄並不完整,最後幾個字甚至很潦草。就像是寫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斷一樣。
宋安然看完小冊子,嘆了一聲。蔣小冊子給定,說道:「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定從宋安然手中接過小冊子,面無表的看完上面的容。
定合上小冊子,冷冷地問道:「母親殺了貴太妃,那母親又是被水殺的?小冊子上面提到的神人是誰?」
宋安然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夏嬤嬤臨死之前,我才知道府中有個神人在和婆母聯絡。很顯然,殺貴太妃這件事,靠婆母一人本辦不到。這個神人,應該起了很關鍵的作用。甚至可以說,這個神人策劃了所有的事。甚至婆母的死,也同神人不開關係。」
定冷哼一聲,沒吭聲。
宋安然繼續說道:「殺害貴太妃這個罪名究竟有多嚴重,不用我說,四弟也該明白。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一方面是私下裡找出殺害婆母的真兇。另外一方面,一定要想辦法撇清婆母同貴太妃之間的聯繫,不能讓皇室查到確切的證據。
之後國公府還要報喪辦喪事,與此同時,還要面對魯郡王府,皇室,以及陛下施加的力。國公府能不能從這次危機中過來,就要看我們現在怎麼做,能不能將事做好。」
定問道:「大嫂想讓我怎麼做?」
宋安然輕聲說道:「四弟一方面要做個孝子,另外一方面要將婆母邊伺候的人全部控制起來。以防消息走。與此同時,還要給婆母的死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國公府現在危在旦夕,婆母被人謀殺的真相不能讓外人知道。總而言之,一切以國公府的安全為主。」
「大嫂的意思我明白了。人畢竟已經死了,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宋安然面容嚴肅的點點頭。如果活人都活不下去,結果不僅不能招找出殺害周氏的兇手,告周氏在天之靈,甚至連喪事都辦不了。
一個人死後,無法土為安,這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老太太姍姍來遲,親眼看到周氏的,老太太臉一僵,雙眼閃過哀傷之。
雖然老太太很不待見周氏,但是真的看到周氏被人殺死,老太太心中也非常的不忍。
老太太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心中的起伏不定的緒。
片刻之後,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報喪吧。」
宋安然輕聲問道:「孫媳婦謹遵老太太的吩咐。只是報喪的理由?」
總要給周氏的死,一個合理的說法。不能說周氏是被人殺死的,那該怎麼說?
老太太閉目,深深一嘆,說道:「就說和國公爺賭氣,一時想不開服毒自盡。」
比起周氏被人謀殺的醜聞,周氏服毒自盡這個說法,影響力已經弱了不止一個等級。
說周氏服毒自盡,大家都會往家庭矛盾上猜測,猜測國公爺是不是又納了小妾惹怒了周氏,然後周氏一時想不開就自盡了。不管世人如何猜測,事始終控制在國公府範圍,不會牽連到府外的人,更不會牽涉到貴太妃的死。
如果被人知道周氏是被人殺死的,那事瞬間會複雜十倍。各種流言蜚語,也會跟長了翅膀一樣飛。說不定就有聰明人,從周氏的死猜出了真相。
宋安然看著定,定是周氏的兒子,他同意老太太的主意嗎?
定咬牙,最終還是點頭,說道:「我聽老太太的。周家如果上門鬧事,我來應付。」
老太太拍拍定的肩膀,「委屈你了。」
定抿著搖頭,說道:「不委屈。孫兒早就料到會有今天。」
宋安然將小冊子給老太太:「這個要怎麼理,還請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隨意翻看了一下小冊子,看到上面的容,也是心驚膽戰。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給大郎,讓大郎置。」
「孫媳婦遵命。」
老太太一臉疲憊,這兩天接連到刺激,這會快要撐不住了。宋安然趕命人將老太太送回上房。
接著宋安然開始派人報喪。現在府里報喪。至於其他親朋好友,宋安然想等宓回來之後再派人去報喪。
二房和三房得知周氏死了,都是一臉懵。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大家對周氏的死因也充滿了疑問。
二房和三房急匆匆的趕到竹香院。
這個時候,周氏的已經搬到了臥房床上,旁邊還放著一個藥瓶,周氏的角還有鮮。一切的假象,都是為了印證周氏服毒自盡的說法。
定就跪在床前,面無表,眼神去著哀傷。
宋安然守在床前,同樣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