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貴太妃被人謀殺,此事非同小可。能夠替婆母洗清嫌疑,這就是最大的孝心。」
老太太點點頭,「大郎媳婦說的有理。我們國公府不是不講理的地方,前提是錦衛也要講理。」
李大人笑了笑,「老太太放心,本肯定講理。本只是想進去祭拜一下國公夫人,還請老太太行個方便。」
老太太輕咳一聲,對定說道:「四郎,讓開大門,讓李大人和霍大夫一起進去。」
定一臉不甘心的讓開。
李大人對霍大夫做了個邀請,然後兩人在宋安然的帶領下,一起走進靈堂。
此時,靈堂沒有人。所有人都守在門口。
李大人同霍大夫先燒香,祭拜周氏。然後才走到棺木邊上,周氏的就放在裏面。
宋安然也站在旁邊,輕聲說道:「李大人,我婆母因為了刺激,才會服毒自盡。這一點霍大夫能夠證明。」
霍大夫指著周氏的指甲,,說道:「指甲發黑,發紫,典型的中毒癥狀。國公夫人中毒亡,確認無誤。」
李大人沒有聽霍大夫的講話。他為錦衛指揮使,各種鬼蜮伎倆都有所涉獵。據他所知,錦衛部就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偽造一個人中毒亡的假象,還能確保不被人識破。
至於霍大夫為什麼會幫著國公府說謊,李大人更沒有心思追究。
李大人現在更關注宋安然的態度。
李大人低聲音,悄悄問宋安然:「夫人,你給本一個實話,此事究竟有多嚴重?」
宋安然面無表的瞥了眼李大人,然後移開目,同樣悄聲說道:「這件事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李大人最好能而出,不要再過問此事。」
李大人微蹙眉頭,悄聲問道:「要命嗎?」
宋安然點點頭,「對,要命!」
一句要命,頓時就將李大人給嚇住了。
李大人想了想,說道:「看來本的確該離去。」
宋安然點頭說道:「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兩人在說悄悄話,至於旁邊的霍大夫很自覺的充當了耳目,替宋安然盯著門口的人,防備有人突然進來。
霍大夫不關心事的真假,也不關心宋安然同李大人之間的關係。霍大夫活了這麼多年,深知好奇心要不得。
所以他對國公夫人的死,對貴太妃的死,一點都不好奇。他只在乎宋安然的安危,只要宋安然平安,他的醫學計劃才能得以繼續實施。
李大人對宋安然說道:「看來本沒必要追問是誰殺死了貴太妃這種問題,更沒必要追問國公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得這麼突然之類的問題。」
宋安然說道:「的確沒有必要。無論是貴太妃的死,還是國公夫人的死,李大人都不該手過問,小心引火燒。」
李大人點點頭,「本明白了。本這就離開。」
李大人很乾脆,說離開就離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他大步走出靈堂,然後一揮手,就帶著錦衛走了。就連那些下人,李大人都不去審了。
事太嚴重,既然決定不手此事,那從一開始就不能讓自己知道任何真相。到了元康帝那裏,最多就是一句玩忽職守的斥責,再得到同一句能力不足的評語,對命沒有任何妨礙。
錦衛來得氣勢洶洶,走得乾脆利落,讓國公府和州家人都喲點不清頭腦。
覺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本就不存在似得。又像是錦衛指揮使李大人做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純粹是做做樣子。
可是大家都清楚,錦衛做事,絕對不會僅僅只是做做樣子。那麼錦衛為什麼會如此乾脆利落的離開?真因為周氏是服毒自盡?
就算周氏是服毒自盡,那為什麼錦衛連那些下人都不審問就走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和不安。不過錦衛的離去,至能讓所有人鬆一口氣。
宋安然走出靈堂,對眾人說道:「沒事了,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繼續圍在這裏。」
事真的結束了?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沒走,周家人也沒走。
老太太冷哼一聲,對周家人說道:「親家,現在天已晚,國公府不便待客。親家不如改日再來吧。」
周二老爺尷尬一笑,他來到老太太跟前,躬說道:「之前是晚輩莽撞,還請老太太見諒。晚輩也是關心國公夫人。」
頓了頓,周二老爺乾脆一咬牙,低聲問道:「老太太,你給晚輩一句實話。國公夫人同貴太妃的死沒關係吧?」
老太太冷冷地盯著周二老爺,擲地有聲地說道:「當然沒有關係。親家老爺莫非認為國公夫人同貴太妃的死有關?」
「當然沒有。」
周二老爺連連搖頭,「晚輩是看錦衛上門,故此才有這個疑問。」
老太太冷哼一聲,「親家老爺只看到錦衛上門,怎麼沒看到錦衛空手離開?」
周二老爺訕訕然一笑,在老太太目視下,都不敢繼續問下去。
老太太則不客氣地說道:「親家請吧。國公府正於多事之秋,實在是沒力招呼親家。」
周二老爺無法,只能帶著周家人離開國公府。
打發了周家人,老太太還要面對二房和三房的疑問。
老太太板著臉說道:「有什麼問題,等到了上房再問。這裏是老大媳婦的靈堂,不準任何人在此大聲喧嘩,打擾亡者安息。」
「遵命。」
老太太哼了一聲,轉回上房。
二房和三房的人急忙跟上。
蔣菀兒著一個大肚子,看著定。等定的決定。雖然心裏面也有很多疑問。
定沒打算同蔣菀兒解釋什麼。
定直接對蔣菀兒說道:「你先回房歇息。晚一點我去見你。」
蔣菀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離開了靈堂。
大部分人都走了,就留下定,宋安然兩人守在靈堂。
定鄭重對宋安然說道:「剛才的事多謝大嫂。」
宋安然說道:「錦衛好打發,魯郡王府也好打發。難打發的是陛下。陛下下定決心要追究此事的話,國公府勢必要做出退讓,承擔一定的損失。就是不知道陛下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國公府要退讓到何種地步,才能滿足他的胃口。」
定心頭一驚,「此事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嗎?」
宋安然說道:「你是指陛下嗎?要著陛下做出讓步,就要有足夠的力量。如果事發生在災最嚴重的時候,我可以利用京城糧荒陛下讓步。
可是現在,用糧食做文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也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現在是九月,南北方都進了收穫的季節。南方大批糧食運京城,京城糧荒問題基本解決。
所以宋安然才說現在用糧食做文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定皺眉,問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國公府要任由陛下予取予求嗎?」
「當然不能。」
宋安然擲地有聲地說道:「國公府肯定要反擊,只是反擊的方式需要仔細斟酌。還有一個問題,在沒有查到誰是神人之前,很多事都不能做。加上你大哥馬上要開始守孝,這又是一個障礙。」
宓要守孝,就必須辭去上的職。如此一來,宓想要在朝堂上面做點什麼事,只會比以前更加困難。
定有些暴躁地說道:「錦衛都已經上門了,我們國公府卻還拿不出像樣的反擊。這樣下去,我們國公府只能被挨打。」
宋安然沒理會定的暴躁,宋安然正在皺眉深思。
宋安然突然腦大開,想到了沂州寶藏。元康帝顯然也在關注沂州寶藏這個傳聞。能不能用沂州寶藏,同元康帝做一次易?
但是做易的前提,就是國公爺手中要有關於沂州寶藏足夠價值的消息。
宋安然讓定稍安勿躁,所有的問題都會解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宋安然讓定安心守靈,則要去上房走一趟。
上房,二房和三房都等著老太太解。
老太太卻沉默不語。真相太殘酷,老太太沒辦法說出口。而且老太太擔心有人不嚴實,會在外面說,給家裏招災惹禍。
二房和三房卻沒打算放棄。他們也是國公府的一員,國公府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卻什麼都不知道,這肯定不行。
無論如何也要問出真相,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二老爺率先問道:「母親,錦衛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閉目不言。
二老爺一臉鬱悶。他總不能著老太太說話吧。
恰在此時,宋安然來到上房。丫鬟先進去稟報。
二房和三房得知宋安然來了,趕讓丫鬟將宋安然請進來。很明顯,宋安然也是知人之一。說不定宋安然比老太太知道得還要多。
宋安然走進上房,面對二房和三房像狼一樣的目,宋安然不為所。
宋安然先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微微點頭,示意宋安然坐下說話。
三太太葉氏急切地問道:「大郎媳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大房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宋安然挑眉說道:「先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誰是不相干的人?大家面面相覷。
見大家都沒靜,宋安然乾脆說道:「請二老爺和三老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宋安然此話一出,得罪了一大片的人。大家都對宋安然怒目而視。
宋安然面平靜地說道:「要是大家都不出去的話,那麼此事就沒得談。事有多嚴重,我相信你們心裏面都有猜測。這麼多人在這裏,要是誰一不小心,將今天的話出去,誰來負責?」
三太太葉氏問道:「大郎媳婦是不相信我們?」
宋安然肯定地說道:「三嬸娘說的沒錯,我不相信你們。說一句大實話,我現在誰都不相信。你們或許不服氣,或許有怨氣,不過這一切我都不關心。你們可以問問老太太,老太太相信你們嗎?誰知道你們在外面會不會說。」
「簡直是荒唐,我們又不會做對國公府不利的事。」三太太葉氏怒道。
宋安然點頭,「我承認,你們都不會做對國公府不利的事。可是誰能保證,自己能夠守口如瓶一輩子?沒人能夠保證。既然沒人能保證,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誰都不告訴。我言盡於此,該怎麼決定,你們自己考慮。」
二老爺和三老爺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二老爺擲地有聲地說道:「其他人都出去。」
二太太孫氏皺眉。三太太葉氏同樣不滿。
接著三老爺又怒吼一聲,「都出去。事關國公府生死大事,你們在這裏純粹就是添。」
二老爺和三老爺都表態了,二房和三房的其他人也沒辦法,只能退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屋裏就只剩下老太太,宋安然,二老爺,三老爺四個人。
老太太嘆了一聲,對宋啊然說道:「大郎媳婦,你來說吧。老乏了,實在是不想提起那些事。」
宋安然躬說道:「孫媳婦遵命。」
接著宋安然就對二老爺,三老爺說起事的經過。
宋安然告訴兩位老爺,國公府藏著一個神人,周氏這個神人的挑唆,就在昨天傍晚,在相國寺殺了貴太妃。之後周氏失蹤。
大家本意是要將周氏找出來,卻沒想到最後在竹香院的小佛堂的室里見到了周氏的。周氏被人殺死在小佛堂室。
現在的況,就是要查明誰是神人?周氏殺死貴太妃,神人是不是幫兇?或者說,周氏並沒有殺死貴太妃,真正殺死貴太妃的是神人?
周氏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被神人殺死的?神人背後又是誰?
這場謀殺,是不是有人在特意針對國公府?目的就是為了瓦解國公府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