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秋陪在宋安然邊,輕聲問道:「夫人,世子爺能找到正爺嗎?」
宋安然點頭,說道:「當然能找到。」
宋安然對宓充滿了信心,堅信宓一定能夠化解這次危機,順便還能狠狠扇元康帝一耳。
元康帝玩弄人命,這一回不知道有多人會死。
夜已深,宋安然獨自上床歇息。沒有宓陪伴的夜晚,總是讓人覺著了點什麼。
宋安然翻來覆去,總算睡了過去。
次日,從早上開始,來弔唁周氏的人就絡繹不絕。
宋安然為嫡長子媳婦,責無旁貸要挑起重擔。因為宋安然已經懷有孕,所以宋安然才能每隔半個時辰,就能到廂房休息一會。
和宋安然能同樣待遇的,還有著大肚子的蔣菀兒。
廂房,蔣菀兒著自己大肚子,沖宋安然苦笑一聲。
蔣菀兒對宋安然說道:「大嫂比我幸運,才剛剛懷孕。像我,正好趕上婆母辦喪事的時候生孩子。真不知道孩子生出來,別人會怎麼議論。」
蔣菀兒現在的況同當初宋安樂遇到的況差不多。區別在於,宋安樂早就知道老侯爺會死,蔣菀兒對周氏的死則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另外一個區別,就是老侯爺將要過世的時候,宋安樂已經快到預產期。如果不用催產葯的話,很可能會在辦喪事的時候生下孩子。
蔣菀兒現在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只要小心一點,肯定能夠避開周氏的喪事。甚至有可能拖到七七之後再生孩子。
宋安然小聲安蔣菀兒,讓蔣菀兒不要多想。想多了對孩子不好。要是孩子提早出生,那真的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蔣菀兒聽了宋安然話,「多謝大嫂,有你在邊,我都心都安穩了。」
宋安然問道:「四弟不關心你嗎?」
「夫君當然關心我。只是因為婆母過世,夫君緒不太好,似乎鑽了牛角尖。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頓了頓,蔣菀兒又小聲說道:「不瞞大嫂,我以前以為夫君恨婆母。可是這次我發現,我以前的看法是錯的。婆母過世,夫君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麼說起來,夫君心裏頭還是在乎婆母的。」
宋安然心想,定對周氏因生恨,無論是還是恨,定心裏面都是在乎周氏的。他樂意看到周氏苦,這樣就能減輕他心的痛苦,得到報復的快。可這不代表定就能眼睜睜看著周氏被人殺死。
無論如何,周氏還是定的生母。定對周氏還是抱有複雜的。親眼看到周氏被人殺死在小佛堂室里,定心裏面肯定很恨。恨那個殺死周氏的人。
宋安然勸解蔣菀兒,讓蔣菀兒不要為定心。現在蔣菀兒真正應該關心的人是肚子裏的孩子。
至於定,定從小遭遇了那麼多痛苦,一次次的過來。這一次,定肯定也能夠走出來。
蔣菀兒點點頭,說道:「大嫂說的對。過去那麼難,夫君都能一路走過來。這次婆母過世,夫君沒道理走不出來。」
「正是這個理。」
宋安然算著時間,休息得差不多了,宋安然和蔣菀兒又回到靈堂繼續守孝。
傍晚時分,弔唁的親朋好友已經陸續離去,靈堂只剩下家人。
突然,院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見宓拖著一個人,一步一步朝靈堂走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都看著宓,看著宓手裏的人。
定突然大吼一聲,「正,納命來。」
宓手裏拖著的人正是正。
定出護衛腰間的佩刀,就朝正砍過去。
宓一抬腳,乾脆利落地踢掉定手中的大刀,冷靜地說道:「殺他不急在此時。」
定氣呼呼的,不過再也沒有衝的說要殺了正。
宓拖著正來到靈堂,在正的膝蓋窩踢了一下,正就被迫跪在周氏的靈位前面。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正的模樣。正衫凌,臉上有傷,眼睛也腫了一隻。不僅如此,正的手腳都有傷。當他跪在地上的時候,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是跪下那一刻,痛了他的傷勢。
正抬頭看著周氏的靈位,呵呵一笑,笑得幸災樂禍。
定大怒,怒道:「我娘死了,你也得給陪葬。」
正突然變了臉,大聲說道:「周氏活該被人殺死。這樣的毒婦不死,豈有天理。」
定一拳頭打在正的臉頰上。
「你殺了我娘,我會將你千刀萬剮。」定厲聲說道。
正角,角被打出了。正眸一暗,他朝定看去,沖定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我會怕死嗎?你儘管用手段,你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宓突然走上前,平靜地問正,「你不怕四弟的威脅,莫非也不怕我的威脅?我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信嗎?」
宓的語氣特別的平靜,一點起伏都沒有。可是在場所有的人缺都到了威脅和殺意。
直面宓的正,又比所有人更加強烈。在宓的目視下,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正怒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也姓,我也是國公爺的兒子。我要見國公爺,我要見老太太。」
宓面無表地盯著正,冷聲問道:「見他們做什麼?求嗎?你認為求有用嗎?我說要殺你,你問問國公府所有人,有誰敢反對我的決定?」
正臉劇變,強撐著,才沒有倒下去。正深吸一口氣,直面宓,說道:「你沒有理由殺我。」
宓冷冷一笑,「你勾結外人,殺害貴太妃,陷害夫人,最後又殺了夫人。無論哪一條罪名,都足夠你死一百遍。」
「我沒有,你胡說。」
正咬牙關不鬆口。
宓也不同正爭辯,宓就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面最清楚。你敢告訴大家,這幾天你去了哪裏嗎?你敢告訴大家,我是在哪裏找到你的嗎?」
正的牙齒在打架,咯吱咯吱的作響,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國公府的人則在好奇正這幾天去了哪裏,宓又是在哪裏找到他的。
宓沒有賣關子,宓大聲地對所有人說道:「這幾天,這個人和一群侍混在一起。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諂的侍奉那些侍。」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大驚失。
一個正常的男人,同一群沒了命子的侍混在一起,怎麼看都很詭異。更何況正還是國公爺的兒子,更沒有理由同侍混在一起。
聯想到貴太妃被人殺死,周氏莫名其妙的離世,昨天錦衛上門,大家頓時都有了不好的猜測。
莫非真的如宓所說,正勾結外人,殺了貴太妃,然後栽贓在周氏頭上。最後還殺了周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正罪該萬死。當初正玉兄妹找上門來的時候,就應該將他們兩兄妹趕出去。
正臉慘白,強撐著一口氣,說道:「就算我和侍混在一起,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宓冷冷一笑,突然拔出匕首,就朝正的大刺去。
正發出慘烈的喊聲,冷汗冒了一頭,大口大口的氣,似乎下一刻就會死去。
宓目森冷的看著正,「現在我問你,你是不是勾結外人,殺還貴太妃,還殺了夫人?」
「我沒有……啊……」
正再次發出慘。只見宓正轉著匕首,匕首攪著正的大。那種疼,是看一眼,都會讓人全慄,更別說親驗的正。
宓再次問道:「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有沒有勾結外人,有沒有殺害貴太妃,殺害夫人?」
正此刻渾冒汗,就像是從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他出氣多,進氣,渾哆嗦著。
宓輕聲對他說道:「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信嗎?」
正苦笑一聲,他當然信。他可以藐視定,但是他不能藐視宓。國公府,宓才是真正的狠人。
正沖宓點點頭,努力地說道:「放過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宓冷冷一笑,猛地拔出匕首。正又是一陣慘。
宓拿著匕首在正上乾淨跡,然後說道:「你現在可以代了。」
正盯著宓,緩緩說道:「一年前,我和妹妹還在沂州的時候,有人聯繫我們兄妹,告訴我們兄妹可以來京城認親。
當初我和妹妹都沒相信,不過後來平郡王找到我們,又將我們帶到京城,我們才相信那人的話。半年前,妹妹死了,那個人又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報仇。」
說到這裏,正自嘲一笑。
正憤恨地盯著宓,「你知道嗎,我恨你們,我恨國公府所有人。你們一邊假惺惺的認下我們兄妹兩人,一邊有縱容下人欺辱我們,將我們當下賤人看待。
你們心裏面仇視我們兄妹,裏卻又假惺惺地說大家是一家人,甚至還想將我妹妹嫁給商戶人家。你們國公府讓我到噁心。早知道認親是這個後果,當初我就不會來到京城認親。」
宓面無表地說道:「你們兄妹本就不該來京城認親。」
正哈哈大笑起來,「是啊,我們兄妹不配踏進國公府的大門。可是我們來了,你們國公府也認下了我們。同樣是國公府的脈,憑什麼我們卻活得連丫鬟都不如。我不服!你們欺辱我們就算了,竟然還害死我妹妹,我要報仇,我要殺國公府所有人。」
宓一腳踢在正的腰上,將正踢翻。
宓冷聲說道:「我沒空聽你的仇恨,更沒興趣知道你有多仇視國公府。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正倒在地上,呵呵冷笑兩聲。他目怨毒地盯著宓,說道:「我要報仇,所以我和那個人合作,將我所知道的所有況都告訴了那個人。你要是問我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那人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份,甚至連姓名都沒過。」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宓問道。
正吐出一口,然後說道:「那人是個老頭,長得乾瘦乾瘦的,沒有鬍子。」
這個信息足以讓宓懷疑到曹公公的頭上。只是一年前曹公公還在京城,並沒有離開皇宮前往沂州,這一點又對不上。
宓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個人讓你做了什麼事?」
正說道:「那人知道周……夫人對飛飛的死有執念,於是我聯絡夫人,告訴夫人有辦法幫報仇。
我以為夫人不會上當,哪裏想到夫人竟然那麼容易就上當了。後來,我又聯繫了夫人幾次,夫人都深信不疑。
前兩天,在相國寺我先潛貴太妃歇息的廂房,換掉香爐裏面的香。等到房裏的人中了迷藥昏迷過去后,我再聯絡夫人。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暴過自己的份。我沒有殺貴太妃,殺貴太妃的人是……」
宓一腳踢在正的上,阻止正說出那個最嚴重的真相。
宓目森冷的盯著正,「是不是你殺了夫人?」
正缺突然大笑起來,「我不該殺嗎?害死了我妹妹,害死了那麼多人,殺是替天行道。」
宓突然掐住正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殺,那你就得死。」
正大笑起來,說道:「哈哈……你以為我會怕死嗎?我告訴你們,從我殺了周氏那一刻起,我就滿足了。」
宋安然突然站出來問道:「你說你殺了夫人,那你是怎麼避開所有人,潛竹香院,還能找到小佛堂後面的室?還有,自貴太妃過世,夫人就不見了蹤影。這麼多蹊蹺之,你打算矇混過去嗎?你口口聲聲說夫人報仇,夫人真的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