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細細打量,搖搖頭,錢媽媽跟著探頭看,聞了聞味道:「是蘿蔔做出來的?」
顧蘭若笑而不語。
老夫人點頭:「你這孩子,就是心細,前幾日我說胃不好,你就做白糕,上次的山楂糕我都沒捨得吃。」
顧蘭若笑道:「祖母康健,是孫最大的安心,自然要事事上心。」
老夫人嘆了口氣,所有人都知道在顧家的地位,卻沒有一個人能顧蘭若這般放在心上。
顧家若沒有支撐,真不知道能不能走下去。
顧蘭若莞爾一笑,諱莫至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心思,接過錢媽媽手中的茶盞,畢恭畢敬的捧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接過看著顧蘭若道:「你這丫頭,何苦為難自己。」
「祖母,孫不覺得苦,如今大房有母親管事,孫可以騰出手來伺候您。」
「你這張啊,讓人挑不出錯來,又讓人心疼。」老夫人笑著道突然臉微變,看著顧蘭若道:「有件事,我想與你說。」
「祖母,有事吩咐便是。」
老夫人看著顧蘭若道:「秦蓮嫁過來也有半個月,什麼心思咱們心裡有數,不過,既然嫁顧家,便是顧家的媳婦,總是隔閡始終不了一家人。我看還算知書達禮,辦事妥帖,比秦氏強太多。」
顧蘭若側耳聽著,心裡不慨,秦蓮如何進得顧家,老夫人心知肚明,短短半個月態度就變了,可見秦蓮手段高明。
老夫人過來,不可能只是誇秦蓮這麼簡單。
果然,老夫人慢慢轉了換頭:「祖母知道你為了大房殫竭慮,特別是安兒,我聽說他邊的人都是你心挑選的。」
顧蘭若笑得如孩子,心裡卻早已冷若寒冰。
老夫人仔細觀察顧蘭若,見其神沒有變化才輕聲道:「安兒是大房唯一的男丁,可惜出不好,你若真想為安兒著想,就應該好好替他打算。」
「你出在郡主肚子里,比任何人都高一等,安兒就不一樣,即便我和你爹當嫡子養,日後也會招來非議,所以我們商量,不如將養在秦蓮膝下。」
顧蘭若在老夫人開口的時候,便想到。佯裝吃驚地看著老夫人。
「大丫頭,你遲早要嫁出去,不能一直護著他們娘倆,日後大房還要仰仗秦蓮,安兒是我的親孫子,我自然不會委屈他,你放心若是秦蓮對他有一的不好,我定不輕饒。」
秦蓮將老夫人的獨苗在手中,若是出了岔子,自然難辭其咎。若是沒有秦氏的事在先,顧叢堯養在秦蓮膝下卻是對他好。
只是今非昔比,秦蓮是秦家專門調教過對方自己的人,現在將弟弟送到仇人手中,日後自己做什麼,都要看秦蓮的臉。
顧蘭若不好和老夫人明說,對方考慮的是孫子的未來,那管得了其他。
顧蘭若聽了笑了笑:「祖母說得自然是好,不過……」面猶豫:「母親從未有過孩子,孫就怕有個疏忽的地方,到時候真出了岔子,咱們後悔都來不及,祖母不如這樣,末兒和安兒差不多,先將末兒送過去,讓母親適應一下,一月後,若是可以,再將安兒送過去也不遲。」
老夫人聽了覺得有理,好不容易得個孫子,自然金貴:「那就依你,一月為限。至於晚娘那……」
「孫去說。」顧蘭若笑著起:「七姨娘子溫和,定不會忤逆老夫人的決定。」
老夫人越看越覺得顧蘭若好,識大,笑道:「你放心,日後不管是你還是安兒,都是我的心頭。」
顧蘭若嗔道:「祖母,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哈哈,你啊,連你弟弟的醋都吃,沒出息。」老夫人拉著顧蘭若的手,囑咐道:「秦蓮比你大幾歲,也是個聰明的,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們商量這來,到底是你的母親,不好總是忤逆。」
「祖母,瞧你說的,孫又不是洪水猛,能忤逆誰啊。」
「你這張啊,行吧,你明白就好。」
顧蘭若含笑的點頭,退出翠竹園。
「若兒也在啊,早知道就你一起來了。」
顧蘭若剛出翠竹園便見秦蓮和溫氏朝這邊走來。
溫氏頷首行禮,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顧蘭若笑了笑:「剛才還和祖母提及母親,說您微,溫和謙卑。」
秦蓮眉目含笑:「不過是我應該做的,對了,不知安兒何時過來,我房的人已經準備好。」
顧蘭若面溫和:「我正要與母親說,祖母的意思是母親到底年輕,先讓末兒過去,母親適應后,再讓安兒過去。安兒到底是祖母的心頭,祖母捨不得也在理之中。」
「末兒?」秦蓮眉心微蹙,神出現一瞬間的獃滯,然後溫和道:「也好,都是老爺的孩子,都養在我院中更熱鬧。」
溫氏聽到這話,手心冒汗,在看兩人的眼神覺脊背風刮過。
現在知道為何大夫人鬥不過顧蘭若,泰山崩前面不改,明知道秦蓮不懷好意,想用顧叢堯拿,顧蘭若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將兩個孩子都送給秦蓮,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母親心地善良,是若兒見過最好的繼母,不過,末兒這兩日上起疹子,不能招風,等好了,我陪七姨娘將孩子送過去。」
「既然如此,我便再等幾日,若是七姨娘照顧不過來,可派人知會一聲,看孩子我還有些經驗。」秦蓮提及孩子沒有辦法的尷尬,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溫氏看著兩人你來我往,楞在原地。
等到人離開,木芽氣的臉通紅:「小姐,溫氏怎麼會和秦氏走在一起?難道忘了是誰幫對付大夫人?」
「不過是牆頭草,見秦蓮得勢,想替兩位妹妹謀個好前程。」顧蘭若冷笑,投靠的何止是秦家還有德妃,只要顧蘭喜和顧蘭歡能嫁得好,讓溫氏幹什麼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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