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看嗎？”三嫂見顧瑾之有點不捨似的，問。

顧瑾之回神，搖搖頭：“我還是想先去看看小侄。再說，這漫天大雪的，院子里路不好走，而且也看不出什麼......”

三嫂也不勉強，笑著下了馬車。

跟著的婆子，也攙扶了顧瑾之下了馬車。

在三嫂的院子裡，顧瑾之見到了三嫂的孩子們。

的長子顧怋，不太像三嫂，也不太像三哥。他綜合了父母長相上的優勢，眼睛和鼻子像三哥，額頭和、臉型都像三嫂。

他顧愷，是顧家這一輩的長孫，小小年紀，五看得出比較俊。

顧愷活潑淘氣，眼神非常靈活。

他見到顧瑾之，沒有半點，而是大大方方打量著。

三嫂讓他人，他就脆聲喊了“七姑”。

顧瑾之答應著，給了他一個荷包。

給了顧愷的荷包裡，沉甸甸的。荷包裡，“狀元及第”銀錁子一樣的小玩，不過是用黃金打造的。

接過荷包，三嫂讓顧愷自己去玩：“娘和你七姑說話，你去吧。”

顧愷說了句是，就撒跑了。

三嫂在後面喊：“慢慢走，跑什麼？”

顧愷頭也不回，一溜煙跑出了院子，急匆匆的。

三嫂回頭，跟顧瑾之解釋：“淘氣包。小時候還聽話，這兩年淘氣得不樣子。管也管不住。”

“男孩子嘛。”顧瑾之笑道，“我家老二也是如此的......”

三嫂就又問了問顧瑾之的孩子。

“老大文弱些，老二調皮，老三還小，看不出格。”顧瑾之笑道。

“聽說你家長子是早產，孩子還好？”三嫂問。

親朋之間，都覺得這個問題比較敏。

早產的孩子，總有點問題。

大家也不知道顧瑾之的長子有沒有殘缺，寧願不問。

三嫂就比較直爽。

在心裡，和顧瑾之是親近的。對於親近的人。問題就不那麼含蓄。

“他小時候。我府上有位神醫......”顧瑾之道，

三嫂突然笑了，打斷了顧瑾之的話。

顧瑾之看著。

三嫂就解釋：“你稱呼旁人爲神醫，那得有多神？”

在世人口裡。顧瑾之就是神醫。

顧瑾之也笑。道：“醫不在我之下。稱得上神醫的。他淡薄名利，世人很聽說他的名字。燕山小時候，承蒙他照顧。燕山兩歲之前。一直長得比較慢，卻很健全......”

“老大燕山？”三嫂笑著問。並不知道顧瑾之孩子的小名。

“是......”顧瑾之道。

還準備把燕山這個小名的來歷仔細說一遍，孃把三嫂的小兒抱出來，打斷了們倆的談話。

顧瑾之也顧不上回答三嫂的話，從孃手裡接過孩子抱著。

孩子嘟嘟的，很是可。

顧瑾之不釋手：“我真想要個兒......”

三嫂在一旁笑：“你這樣年輕，想要一個還不容易，再生一個便是了......”

顧瑾之笑笑，沒接這話，而是問三嫂：“取名字了嗎？什麼？”

“憐姐兒，你三哥取的名字。”三嫂道。

顧瑾之笑，輕輕喊著憐姐兒，也把一個荷包塞到的襁褓裡。給憐姐兒的荷包，裡頭的東西，和給大房孩子是一樣的。

逗弄了一回，直到孩子有點困了，顧瑾之才把孩子給了孃。

而後，顧瑾之便坐下，和三嫂閒聊。

主問了五姐顧珀之好不好。

顧瑾之聽母親說過五姐，說過得不錯的。

也許二房的幾個姑娘，就數五姐過得最好了。

蘇家那位三爺，特別疼五姐，家裡什麼都是五姐做主。

五姐剛嫁過去，婆婆有點不喜歡，想拿著婆婆的架子，給五姐立規矩。五姐了幾次教訓，一開始還聽話。後來，準了五姐夫的脈，知道他百依百順，又覺得婆婆有些沒事找事的爲難，就跟五姐夫哭訴。

五姐夫二話不說，就幫著五姐和婆婆鬧，甚至要分家，和五姐出去單過。

而後，五姐的婆婆才收斂些，婆媳兩人一個裝慈祥，一個裝孝順，倒也沒出過什麼大事。

這是母親告訴顧瑾之的。

母親當時告訴顧瑾之的時候，還說：這世上的人，都是撿了柿子，婆媳也不過如此。知道你不好欺負，以後就客客氣氣的，這人善被人欺......

顧瑾之想，問三嫂這個，應該有話題聊。

話題聊開了，再說煊哥兒和蔡檐的事，纔不至於突兀，三嫂看出端倪。

“你五姐啊，又懷了。”三嫂果然眉開眼笑，然後低了聲音，悄聲道，“當年和蘇家說親，不知是哪裡的謠言，說蘇家那位，喜歡玩小倌，是個不爭氣的。

你五姐嫁過去的時候，我私下裡多次和你三哥說，只怕嫁得還不如你四姐，以後咱們也是不完的心。顧家的姑娘，總不能放任婆家欺負。

哪裡知道，你五姐是命裡好造化，拿得住那位。兩口子過得很好。

家裡的姊妹，除了你四姐，都是有福的。”

這點，顧瑾之也蠻意外的。

一直以爲，五姐的丈夫，會不如人意。

當年說親的時候，那麼多不利的傳言。

那些傳言，也許是有人誣陷他。也許是真的，如今是他浪子回頭了，顧瑾之不得而知。

不管是哪一種，知道五姐有個好歸宿，顧瑾之心裡微安。

“......頭胎是個兒子，第二、第三胎是兒。如今又懷了。”三嫂笑道，“婆婆有點刁鑽，倒也被降住了。都是男人好。男人有用，人就不吃虧。你五姐夫啊，就是把當菩薩一樣供著。事事都站在那邊。”

顧瑾之笑了笑。說：“五姐果然是好福氣的......”

和四姐相比，五姐的確過得不錯。

也許是自己的福氣，也許是當年大伯母教養得當。

說到了五姐，就說到了家裡的姊妹們。

三嫂說完了五姐的事。也主問顧瑾之家裡那邊的事。問起了琇哥兒：“二月份的春闈。他準備得如何了？”

“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他都不肯多走一步，天天在書房埋頭苦讀，我瞧著。沒有十，也是七八的把握吧。”顧瑾之笑道，“如今我娘就忙這兩件事了......”

三嫂笑：“哪兩件？”

“琇哥兒春闈的事，和煊哥兒說親的事。”顧瑾之道。

而後，看了看三嫂的臉。

三嫂並無異常，只是笑著道：“三嬸不是早就給煊哥兒說親了嗎？怎樣，和鄒家定了嗎？”

竟然知道鄒家的事。

只怕不人知道。

那蔡家知道不知道？

顧瑾之心裡，倏然有點不祥的預。

這種預，來得很突然，也莫名其妙。

“還沒有......”顧瑾之聲音放緩，“我娘還是想選個十全十的兒媳婦。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的？像大嫂和三嫂一樣十全十的，再也難找了。三嫂，你可有合適的人，替煊哥兒拉個線保個？像你親妹妹，要不，你表妹？姑母表妹或者姨母表妹，都可以的。”

三嫂笑起來，只當顧瑾之是調侃，道：“煊哥兒是我們瞧著長大的，他最是可靠了。我若是有親妹妹，定要勸我孃家給了煊哥兒。

只可惜沒有。連表妹都沒有未嫁的......”

顧瑾之想，要麼是三嫂和蔡家不親，都忘了有蔡檐那個表妹，要麼就是蔡檐已經訂了親。

不管是哪種，顧瑾之都覺不太妙。

“真的嗎，還是三嫂嫌棄煊哥兒？”顧瑾之開玩笑道，“我可不信。三嫂，你們族裡人丁興旺，親戚應該不吧？”

三嫂就疑看了眼顧瑾之。

在琢磨顧瑾之話裡的意思。

沉默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顧瑾之：“七妹，是煊哥兒和鄒家姑娘的事，有了變故？”沒有往自己家親戚上疑，只以爲是煊哥兒和鄒家說親沒談攏。

顧瑾之便覺得，沒有必要在三嫂這裡套話了。

三嫂應該是什麼也不知道。

“這個，我倒也不是很清楚......”顧瑾之含混道。

顧瑾之一副不想多談煊哥兒婚事的態度，把話題轉移到了四姐上：“這些年，四姐回來過嗎？”

四姐是有很多話題的。

三嫂雖然有點疑，卻也不想深去探求，讓顧瑾之不舒服。見顧瑾之轉換了話題，順著顧瑾之的話，說起了四姑娘顧珊之。

顧珊之的丈夫，運氣不濟，始終無法進學，至今纔是個秀才。

“......沒有。遙天路遠，家裡又沒有大事，也不好讓回來。生了兩個兒子呢。”說道這個，三嫂語氣裡都帶著痛快，“的事，我讓你三哥到說，我自己也逢人便講，在京裡都傳遍了。

袁裕業那畜生，前年又娶了一個，是工部侍郎的兒。人家好好的閨，到了袁家，至今也不見靜。他從前小妾倒是懷過，卻也有一個保下來的。你四姐在袁家九年不孕，改嫁到江寧就開花結果，袁裕業有問題沒問題，誰心裡不是跟明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