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著唐見微脖子,安安穩穩坐在唐見微懷里的阿難看活神仙變戲法。
用熱水洗過之后,一大片的胡子被摘了下來去,長長的眉也不見蹤影,破爛褂子一,糟老頭子變郎了!
阿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嫂子!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一點兒都沒變?”葛尋晴對著唐見微痛心疾首,“看著跟阿難就是倆小姐妹!”
唐見微皺起眉頭:“葛仰,這麼多年不見你才是一點都沒變,這張以前是抹了,現在可是直接一罐兜頭往人上澆。”
葛尋晴嘿嘿嘿笑得停不下來。
博陵,終于回到了這個讓心馳神往的城池。
雖然敕旨之中讓以喬裝改扮的模樣回來,不可暴真實份,已經能察覺到此行危機重重。
可正因為博陵陷局,才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懦弱之人永遠不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在北地多年,忍北地的酷寒艱辛,為的就是這一日的到來!
即便前路多難,葛尋晴也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回歸京師之路。
……
唐見微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全都端到院子里來招待葛尋晴。
為了幫掩護份,全程都是唐見微和懸親自來端菜,家奴們都沒讓進院子。
葛尋晴在北地吃慣了冷的脯,喝多了燒刀子,口味被磨得糙,好不容易再次吃上了讓魂牽夢縈出自唐見微之手的味,致而恰如其分的家鄉味乍然而至,猶夢境。
外焦里的炙羊口,滿的香險些讓滾下淚來:“就是這口……就是這口啊!嫂子,你的廚藝更加出神化了!”
“慢點吃,誰跟你搶啊。哎,仰,吃臉上了。”唐見微給又端上來一份紅米腸,見殍投胎似的橫掃整個餐桌,生怕吃得太多撐出個好歹來,一邊嫌棄一邊勸。
老友重逢,懸也沒能忍住多喝了幾杯,此時雙頰著些微醺的紅暈,握著酒盞笑道:“吃臉上有什麼稀罕,方才都吃額頭上了。看你瘦得皮包骨……這些年真是大苦了,幸好現在回來了。天子讓你姓埋名回博陵,可有給你安排住?不若就住在我們這兒?”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不方便住在這兒,人多眼雜,怕暴。”葛尋晴將一碗炒飯就著紅米腸掃干凈,再喝一大杯果溜溜,無比滿足地靠在椅背上著滾圓的肚子,嘆道,“幸好有你啊,長思。若不是你在天子面前強烈舉薦我,恐怕我還要繼續在澤州喝西北風。長思,你和嫂子的大恩大德我銘記于心,要不是你倆投意合,我真恨不得以相許!”
懸:“……別介,就算我還單著,咱倆的緣也只到澤州為止了。”
唐見微聽出來倆話中有話:“怎麼,你倆在澤州還有緣?”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懸正要跟唐見微說葛尋晴在澤州拿當擋箭牌的事兒,葛尋晴立馬一咕嚕滾了起來:
“咳咳咳……長思!哪有你這樣尋找機會就告狀的?那時候不是勢所迫麼!你一個親多年都當娘的人了,與我協作一番又如何!還能掉塊不?當時就你和攻玉兩個人,人家攻玉還沒親呢,自然不好開玩笑,玷污人家清白!”
懸樂了:“我說什麼了你在這兒噴一大頓。做賊心虛。”
葛尋晴:“我做甚賊了我!”
可知道唐見微寶貝懸寶貝得,要是真的招唐見微喝暗醋了,回頭不讓進家門,可沒地兒哭去。
葛尋晴立即轉移話題:“這次回來,天子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給我完。”
懸早就知道天子要將葛尋晴當做奇兵,但要做什麼,有幾個猜測,就等著葛尋晴本人幫解答。
“吔教。”葛尋晴落下這三個字。
……
許久不見的老友一直聊到深夜,從院子里聊到了屋。
唐見微熬不住先帶著阿難睡了,倆還在對飲。
除了與葛尋晴分析博陵現下士族和局勢之外,懸還詳細跟葛尋晴說了關于吔教的歷史、派系以及瀾宛莫名其妙被尊為神者的過程。
“陛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吔教使徒的份,陛下的意思,便是要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吔教,從部瓦解瀾宛這橫空出世的神者。”懸喝得有些多,但還未醉,興之余腦子反而更加活絡,“妙啊……要做這件事,必定得找一個生面孔來做,非八面玲瓏、機靈活絡之人難以完。”
對于瀾吳兩家,甚至對于整個博陵來說,葛尋晴這張臉恐怕都相當陌生,非常利于行事。
懸打了個酒嗝,迷著眼,隆重向空氣介紹:“葛尋晴,葛仰!小時候忽悠書院的先生,長大了忽悠托列監國大公主,現在即將進吔教,忽悠大蒼最大的宗教。”
兩人笑一團。
笑過之后,葛尋晴正了一些,問懸:“對于吔教的事,長思你有什麼想法嗎?”
懸眼睛比賊還亮:“我有一個損招。”
葛尋晴和對視著,慢慢地,兩人一同心領神會地笑起來。
“不如……”
……
第二天早上,被晨鐘喚醒的唐見微,發現懸和葛尋晴面對面趴在矮案上睡著了,案上一片狼藉。
唐見微輕聲將倆喚醒,兩人醒來時是同款的歪脖子,一,嘎嘣響。
兩人一陣慘,將阿難給喚醒了。
阿難著眼睛下床,走過屏風到前屋來,見那活神仙還在。
只是脖子歪了。
“都這個時辰了……”葛尋晴艱難地活脖子,瞇著眼往窗外瞧了眼,金灑在院子里,今兒個似乎沒那麼冷,雪都化完了。
“我該走了。”葛尋晴打了個呵欠。
“這就走?”
“嗯,我還得挨個去拜訪阿白和攻玉。聚在一起目標太大了,我一個個去找們。”葛尋晴笑道,“上門送送驚喜,算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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